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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婆婆要結婚了,我老公心情很不好,因為婆婆找的男人比他還小兩歲,我心情更不好,因為我婆婆的小男朋友是我的前男友。

“這叫什麼事……”曲文重重一拳砸在喇叭上,刺耳的聲音震得人耳膜疼。

我白了眼曲文,迅速整理好衣服打開包包拿出鏡子補妝,剛才這貨瘋了似的將車開上盤山道,衝到山頂上便壓着我亂來,如今衣服還沒穿好就鬧出這麼大動靜,簡直混蛋。

曲文兩眼發直,盯着前方虛無的天空發了許久的呆,轉頭見我還在補妝,奪過我手裏的鏡子丟到後座。

“你去和媽說,這婚事我不同意。”

我的唇膏只塗了一半,上唇紫紅下唇微腫,聞言不耐煩地道。

“那是你媽又不是我媽,憑什麼我去說,你自己說去。”

“你去不去?”曲文瞪眼。

“不去!”我像只無法馴服的烈馬,總是能輕易引起曲文的征服欲。

看到他眸子裏跳躍的火光我慫了。

“好吧,但是得給錢,不給錢不去。”

曲文嗤笑,“我就喜歡你認錢,行,你要多少。”

我報了個數,曲文當即拿手機給我轉賬。

確認款項入賬,我道,“明年的生活費結一下。”

我和曲文結婚時有約定,無論我收入多少他每年都得單給我一筆生活費,完全由我個人支配不算做家用,因為數額比較多,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提前收取。

曲文拉長了音說了聲好,滿不在乎地手指微動。

叮咚,入賬通知讓我兩眼放亮。

“好了吧?”曲文痞氣十足的問。

我歡歡喜喜地用抹了半片唇膏的唇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吻。

“我就喜歡你這樣,爽快。”

倆個人各取所需,合作愉快,曲文驅車下山,直接將車開回了他媽媽家。

我和曲文單獨生活,只有逢年過節才會來他媽媽家,如今不年不節突然登門造訪,他媽媽不用問都知道我們是來幹嘛的。

“婆婆,我有事要跟您說……”

我進門就拽着婆婆的手直奔樓上書房,誰知恰好遇到下樓的高問川。

我一見前男友高問川,覺得這事也沒必要關上門說了,轉頭問我婆婆。

“你知道他是誰?”

婆婆五十多歲的人了保養得當,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的樣子,說起話來嗲嗲的。

“知道,你前男友。”

我湊!我都無語了。

“您都知道?”

婆婆點點頭,“知道,問川都告訴我了,還跟我說過你們分手的原因,以你的身份配不上問川,所以你們分了。”

高問川聞言有些尷尬,我則一臉坦然。

“既然都知道我也省得解釋了,媽,你覺得以這樣複雜的關係,你和他還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婆婆挽起高問川的手道,“你們那都是過去式了,我們是現在進行時,合不合適我們說了算,再說,如果真的不合適也輪不到你們小輩指手畫腳,我們作長輩的有分寸。”

曲文站在樓下聽到,突然一聲大吼,“程七兮,下來!”

我應聲跑下了樓。

曲文惡狠狠瞪了眼高問川轉身就走。

我小跑着跟在曲文身後,出了門坐進副駕駛室。

“你慢點開!”蘭博基尼在我的驚呼聲中咆哮着衝出大門。

其實曲文是個很開明的人……

曲文四歲時父親去世,婆婆守着丈夫留下的產業守着曲文再未改嫁,所以曲文常說,如果婆婆能遇到對她好的人,他不介意婆婆再找。

可是今時今日的情況是誰也沒有料到的,如果換成我是曲文,估計我也得瘋。

半路上婆婆打來一通電話,我開了免提,讓婆婆聽聽蘭博基尼引擎悅耳的轟鳴聲。

婆婆沒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很快我們被高速公路上冒出來的交警給攔住了,因為超速,曲文被吊銷了駕駛證。

我坐進了駕駛室,開着車往家走。

曲文靠坐在座椅上兩眼獃滯,如果殺人不犯法,估計曲文這會兒已經折返回去殺了高問川千遍了。

我記得網上有個段子,說打臉前男友最快的方式,就是成為他的小媽,如今我沒報復為了繼承家業放棄我的高問川,高問川反而報復我做了我的小爹,哎,想想就頭疼。

“走,喝酒去……”

曲文突然開口,我也正好想喝點,便將車開回家,和曲文一起打車去了酒吧。

我們夫妻是酒吧里的常客,一進去立即一大票的人圍過來簇擁着坐進卡座。

我點了血腥瑪麗,曲文就是奔着買醉來的,點了烈性的威士忌,我沒攔他,心情不好大醉一場是解藥。

沒等到午夜場我和曲文已喝得爛醉,婆婆和高問川趕來接走了我們。

醉意朦朧間,我被人放到床上,誤以為對方是曲文,我雙臂圈着他的脖子呢喃。

“你別不高興,咱們好好過日子,你媽媽的事就讓他們自己看着辦吧。”

對方嗯了聲,拿開我的手要走,我趕忙撲上去抱住。

“曲文,我愛你。”

“你說什麼?”對方繃緊了身體,語氣僵硬。

“我說我喜……嘔!”我吐得天昏地暗,之後發生什麼都不記得了。

翌日,我醒來時曲文還在睡。

我悄悄下了床,腰酸背痛地去了衛生間洗漱,換上乾淨衣服下樓吃早飯。

傭人早已做好早餐,我坐到桌邊問端菜上來的傭人。

“昨天是誰送我回房的?”

“是高先生……”

傭人欲言又止,在我拿加薪做誘餌后說了實話。

“高先生和曲先生打了一架,曲先生把高先生打住院了,今天早上高先生才回來。”

曲文的酒量很好,但昨晚他醉的那麼厲害還能打架,還能把人打住院?我怎麼不信呢。

吃完早餐,我上樓去找曲文,趁着他沒醒檢查了下,渾身不見一點傷。

“你幹什麼?”曲文睡眼朦朧地醒來將我撲到。

我攔着曲文不讓他胡鬧,“高問川被你打住院了你知不知道?”

“他碰瓷。”

“他又不是老大爺,碰什麼瓷……?”

餘下的話都被曲文堵了回去。

婆婆約我在酒店見面,還不許我告訴曲文,我深覺有詐,但我自問單憑自己名下的那間小公司還不至於勞婆婆惦記,當下咬牙赴約。

見了面,婆婆二話不說送給我一對龍鳳鐲,龍鳳鐲金包玉,金為龍玉為鳳,龍鳳身子交纏頭卻分向兩邊,神似貌合神離的夫妻,看雕工和成色應是古董。

婆婆說,“這是曲家的傳家寶,名為斷情鐲,無論是什麼關係,只要戴上斷情鐲都能分得乾乾淨淨,我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收下鐲子離開我兒子。”

鐲子看起來價值不菲,比一百萬多多了,我並不反對,“都歸我?”

“不,是你和文文一人一個。”

“那見效以後我是不是可以賣?”在我眼裏錢比什麼都實在,鐲子戴一陣子新鮮,過後還是換錢比較合我心意。

“戴夠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摘下來,不過,你只能賣給我。”

“行呀,多少錢回收?”

婆婆臉色冷了下來,“聽文文說你只認錢不認人我還不信,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你說個數吧。”

萬一要價低了怎麼辦,我才不上當,“我不懂,您說多少就多少。”

“五千萬……”

“嘶!”我倒抽一口冷氣,好像有點少,“一個億吧。”

“成交。”

我好像還是要少了,不過就認了吧。

我歡歡喜喜地戴上龍鳳鐲,回家把另一隻丟給曲文。

“你哪裏來的?”曲文看着威武霸氣的男款龍鳳鐲擰眉。

“你媽給的。”

曲文拿起鐲子端詳,“我媽突然想起給咱們鐲子幹什麼?”

“這是斷情鐲,你媽想咱們斷了讓你另找,哎呦!”

我的腦門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

“你幹嘛打我?”我怒瞪曲文。

“我媽讓你斷你就斷呀?”曲文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了我。

“你媽迷信我就得跟着她迷信呀,這麼貴重的古董憑什麼不要?”

想到戴到日子就有一個億可拿,我真想把曲文抵鐲子賣給他媽,可惜曲文太凶了,我不敢。

“怎麼突然想起來讓咱們分了,她和高問川怎麼不分,這鐲子最該他們戴。”

曲文不忿地丟開鐲子又來搶我的鐲子。

“住手!”我護着鐲子不肯,“這是一個億,弄壞了你賠呀。”

曲文磨牙,拿起手機撥通婆婆電話,劈頭就問,“你為什麼要給七兮鐲子?”

我欠欠地湊上去點開免提,曲文任由我胡來。

“文文,我知道你心裏彆扭,不就是因為高問川是七兮前男友嘛,你和七兮離了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沒必要咱們娘倆因為她鬧不合。”

What?我就沒聽過這麼奇葩的理由。

曲文臉色鐵青,我則無所謂,朝着電話喊,“婆婆,曲文想說為什麼不是你和高問川戴。”

“我們戴什麼都斷不了,沒用的,只能你們戴。”

我突然間很想笑,但在看到曲文殺人的目光后又憋了回去。

“我們也一樣!”曲文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

彼端傳來一聲嘆息,“那就四十九天後看吧。”

我笑回,“嗯吶,婆婆,我等着你的一個億呦。”

“這鐲子怎麼在你這裏?”高問川在街上巧遇我時,盯着我手腕上的鐲子問。

“怎麼樣,好看吧……”我炫富一般抬起手腕在高問川面前晃了晃。

高問川蹙眉,“你知不知道這鐲子有什麼寓意?”

我點頭,“知道,不就是斷情鐲么。”

“你知道還戴?”

“為什麼不戴,一個億呢。”

高問川無語了,我朝他擺擺手就走。

“你不怕真的分了?”高問川突然在我身後問。

我停下腳步回首冷笑,“分不分不是一個鐲子能說了算的,若感情連個鐲子都抵不過,那分了也就分了,沒什麼可惜的。”

高問川嘴唇綳成一道線幾次欲言又止,我越看越來氣,當初自己怎麼就瞎了眼看上他的?

“你們高家的資產加起來也沒有一個億吧?”我諷刺道,“我跟你從高中到大學,最好的青春卻被你拿去換了繼承資格,如今曲家一分錢都不會虧待我,高問川,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還是說你捨不得到手的資產被我分走。”

說罷,我趾高氣昂地揚長而去。

到了晚上回家,我告訴了曲文我在街上遇到高問川的事。

我問曲文,“你是不是怕了才不肯戴?”

曲文不戴上鐲子,結算的日子就會自動往後順延一天,我很不滿曲文耽誤我賺錢。

激將法對曲文還是有用的,曲文立即拿出鐲子戴上。

還別說曲文身材勻稱皮膚瑩白,戴上古色古香的鐲子蠻搭的。

“漂亮!”我誇了句。

“光嘴說沒用,是不是該獎勵我點什麼?”曲文湊過來,眼裏燃着兩團火。

恰在此時,曲文的手機響了,我不經意瞥見是婆婆來電,乾脆伸手點開免提。

“文文,我和問川商量好了,婚禮要去他老家那邊辦,等我把公司的事料理一下咱們一起去。”

曲文又要砸手機被我一把奪下來,甜甜地回道。

“媽,我們等你通知呦。”

掛斷電話我儘力安撫,發飆的曲文很快淪陷。

……

婆婆有私人飛機,一行四人乘飛機不到四個小時就到了高問川老家。

高家是當地大戶,老宅建在半山腰上,青瓦白牆,雕樑畫棟,亭台樓閣,古韻悠長。

這種古建築在城裏可不多見,我蠻喜歡的,拉着曲文滿院子逛。

高家人雖然很少回來老宅,但常年僱人看着宅子,維護修繕不遺餘力,所以老宅雖老卻不見一絲破敗。

翠枝掩映間我望見一棟二節樓,飛檐翹角,古樸清幽。

“咱們去那邊……”

曲文不情不願地跟着我去了二節樓。

推開沉重的門扉,房間裏陳設簡單,被褥乾淨,應是常年有人打掃。

“我聽媽說今晚不走,咱們就住這間吧。”

“隨便。”

曲文興趣缺缺,沒有了之前初聞老媽要嫁我前男友的暴躁,變得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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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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