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論女媧娘娘的捏人水平
車子上了高速沒走多遠,沂歌忽然減緩了車速,指着前方問:“怎麼高速路上會有行人?”
張闖順着沂歌的手指望去,前方不遠處一個穿着襯衣西褲撐着黑傘的人在高速路旁的緩緩走着,黑色的長發被紮成一把馬尾,但狂風卻沒有吹動半分。
沂歌緩緩把車停在那人身邊,從車窗望過去看到一張過分俊美不辨雌雄的臉,配合髮型她一時間也不敢肯定這是男人還是女人。
不過……
同樣都是人,為什麼人家就生得這麼好看。
女媧娘娘捏人的水平實在太不穩定了。
張闖搖下車窗,沂歌開口問:“您好,需要幫助嗎?”
那人朝兩人望過來,古井無波的黑眸落在沂歌身上,沂歌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彷彿外面的雨勢都因為她這一笑減弱了不少。
沂歌感覺到那人的視線,表示着自己的善意:“我們去市區的,如果順路你又不嫌棄車舊的話可以捎你一程。”
那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等那人上了車,沂歌遞過去一瓶水和紙巾,勸着:“先把身上的水擦一擦,沾了雨氣容易着涼感冒的。”
那人接過了紙巾和水,並沒有開始擦拭身上的水漬,沂歌也沒有多勸,趕緊開車往市區去。
進了市區后,天空開始放晴,沂歌問:“需要我們把你送到哪裏去呢?”
“靠邊。”聲音低啞,言簡意賅,沂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漏聽了什麼。
沂歌把車靠邊停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個微胖的男人小跑着過來朝沂歌和張闖道謝:“多謝兩位把我們……送回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不客氣不客氣。”張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眼睜睜看着男人殷勤地拉開後座的門,撐着另一把黑傘引着後座那人下了車。
沂歌有些疑惑,剛才她是不是聽漏了什麼?
這些小事沒有困擾沂歌很久,她隨意地招呼着和張闖換位置,市區道路太過魔幻,她暫時還是不要挑戰比較好。
那人走了兩步,忽然轉過身來,視線落在換了位置準備上車的沂歌身上。
沂歌似有所感,抬起眼眸望過來,兩人視線在空中碰撞,那人緩緩朝沂歌走來。
“謝謝。”那人遞給沂歌一張黑色的名片,上面燙銀的字跡反光得令人看不清楚。
沂歌側了一個角度,這才看清上面的名字:司御。
“不客氣。”沂歌再次揚起笑,眼睛微微有些彎,看起來更加軟糯了幾分。“我叫喬沂歌。”
沂歌,知時處世,逍遙遊樂,很好的名字。
司御朝她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停在街角的黑色轎車。
沂歌隨手把名片塞進口袋裏,和張闖一起趕着下班高峰的車流回神聯辦。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雨勢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了,張闖在路邊把沂歌放了下來,她打算買點菜今晚回家隨便煮碗面吃。
走到單元樓下時,沂歌碰到了兩個從樓里出來老人家,嘴裏互損的樣子看起來應該很熟悉。
老大爺穿着一身白色的練功服,背着一把太極劍看起來威風凜凜,老太太穿着玫紅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長裙,手裏抓着一把綠綢扇顯得精神奕奕,兩人看到提着剛買的菜回來的沂歌都是一愣。
片刻之後,老太太才笑眯眯地開口問:“小閨女,你住這裏啊?”
“嗯,二老也是嗎?”
“對,我住301,他住302,你呢。”
“我住四樓。”沂歌側身讓開路,熱情地問:“兩位去健身嗎?”
老大爺鼻子一哼,吹鬍子瞪眼徑直走了。老太太朝他翻了個白眼,拉着沂歌說:“別理他,臭脾氣。一個人住要注意安全呀,我先去跳廣場舞了。”
“好的,我會注意的。”
沂歌望着兩位老人家遠去的背影,有些無奈地笑出了聲。
她在這裏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房子,除了因為離單位近以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這裏非常便宜。具體原因就是傳說這棟樓里鬧鬼,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所以鄰居看到她才會覺得有些意外吧。
但沂歌對這種傳聞向來都是不信的,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她不是好好的?現在還碰上了兩個住在樓下的老人家,這種鬧鬼的傳聞她就更加嗤之以鼻了。
哪裏有什麼鬼,都是唯心主義自己嚇自己而已。
沂歌吃飽喝足后躺在沙發上,手機里傳來群組的消息,點開發現都是張闖發的各種嘩眾取寵的文章,什麼《新豐鎮鬧鬼探秘一二》、《夜半里的哭聲從哪裏來——帶你探索見鬼的新豐鎮》等等。
沂歌還沒點開來看,就見劉勛在群里發了一句話。
【郎中令(劉勛):涉嫌宣傳封建迷信,舉報了。】
【進擊的浪濤(尹明濤):……】
【天涯任我闖啊闖(張闖):……】
沂歌不信邪的點了進去,果然已經看不見了。
【一個(沂歌):老劉你好歹讓我們看上一眼,看看人家怎麼把這種垃圾故事說得繪聲繪色嘛。】
【郎中令:沒關係,我截圖了。[圖片][圖片][圖片]】
【天涯任我闖啊闖:……】
【一個:那你何必舉報這麼快[黑人問號]】
【郎中令:保護網絡環境人人有責。】
沂歌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行吧,不愧是你。
沂歌洗了個澡出來,發現張闖單獨給她發了不少信息,點開一看居然都被他撤回了,什麼玩意?
撥通張闖電話,沂歌站在窗邊擦着剛洗的頭髮,遠處摩天輪緩慢轉動着。
“發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玩意,怎麼還帶撤回的?”
“哎,我撤回了嗎?我不記得了。算了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張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懵逼,看來確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了。
“你這樣會讓我誤會你要追求我。”
電話那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下一秒張闖的哀嚎聲響起:“姐姐啊,就憑您的武力值,你看咱辦公室里有人敢追求你嗎?”
沂歌把毛巾搭在頭髮上,摸了摸她小巧的下巴:“這麼說,我可能要砸手裏了?”
“不會,不會不會不會。”張闖連忙否認三連,“我夜觀天象,你紅鸞星已動,很快就要走桃花運了。”
“呵呵,天象跟我的姻緣究竟哪裏挨着邊了?莫非我是天道之子?咱能不能不要玩封建迷信那種虛頭巴腦的玩意。”
說話的時候,沂歌莫名想起了今天搭他們順風車的司御,她猶豫了半天才開口:“你說,司御是男是女呢?”
聽筒里滿是電流音的張闖:“喂?喂?wie!小喬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