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 歸家
軍訓的生活總是痛並快樂着的，
痛是因為站軍姿啥的確實挺辛苦的，
快樂是因為沒有作業大家都挺快樂的。
最讓人驚奇的是，據傳兩個剛認識沒多久同學在一起了。
和初中不同的是，高中的少男少女們對這種懵懂的情感，採取了包容的態度。
大家除了私下裏八卦一下之外，發出感慨之外，就沒有做什麼。
不過，據傳兩人在軍訓結束時就分手了，
類似於這種的流言蜚語，總是能將班級的氣氛帶的浮躁起來。
不過即使是人心再浮動，軍訓也在368班取得匯演操練第一名的結局中落下了帷幕。
……
“偉哥，我們就先走了。”
“嗯嗯。”
送別了任天傾和何枳，鄧偉也開始盤算着回家的事了。
是的，校領導其實還是幹了點人事的，軍訓結束和開學的中間，差不多隔了一周時間。
不用收拾太多的東西，鄧偉簡單地背着一個包就離開了學校。
學生們都陸陸續續地離開，太陽還斜照着小城，下午4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間。
被太陽刺激地眯了眯眼，鄧偉用手擋了一下，眺望了一下。
不遠處，雲夢淺正一個人撐着一把藍色太陽傘走着。
你不主動，怎麼會有故事。
被班上的“傳奇”故事刺激的不輕的鄧偉，打算上前去，與她共用一把傘。
鄧偉先是思考了一下怎麼開頭，高速運轉，在腦中模擬了幾遍后，就自信地往前走去。
“夢夢！”
身後傳來的女聲打斷了鄧偉的施法。
雲夢淺回過頭，先看見了鄧偉，眼神中略有疑惑，
隨後，看見了鄧偉後面的人，露出驚喜的笑容，揮着手打着招呼。
“小蕾。”
來人正是郝蕾，在經過鄧偉身邊時，注意到了他，也跟鄧偉打了聲招呼。
鄧偉也禮貌地問了聲好，正猶豫要不要向雲夢淺也問好時。
兩人早就匯合在一起，並開始說悄悄話。
“夢夢不和小芳芳一起走嗎？”
“她爸爸來接她了，所以我一個人走了。小蕾打算送我去車站嗎？”
“啊？那我去送一下吧。”
“謝謝小蕾。”
……
場面有些尷尬，或者說鄧偉有些尷尬。
因為去車站的話，兩人是同路的。
正糾結於是默默跟在兩人身後，還是加快步伐超過兩人時，
郝蕾突然回頭問道，
“偉哥，你是和夢夢一起坐同一輛車嗎？”
這是什麼級別的神仙呀，鄧偉心中對郝蕾真的是千感萬謝。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
鄧偉摸了摸鼻子，帶着笑意說道，
“大概率上來說，我們能坐上同一輛車。”
說完這句話，鄧偉就成功地混入了兩人行，多是郝蕾和雲夢淺在聊。
鄧偉在旁邊跟着，有時也會插上一兩句話，有時候郝蕾也會把話題往鄧偉懂的地方引。
一路下來還算順利，運氣也很不錯，剛好遇上了一輛將要啟動的汽車。
和郝蕾告別後，鄧偉和雲夢淺一起上了車。
不巧的是，車上沒有座位了。鄧偉兩個人只能站着。
鄧偉很輕易地就抓住了上面扶手，而小巧的雲夢淺需要很儘力才能抓到扶手，於是她選擇扶住椅子。
車輕輕地搖晃，慢慢地開着。
站在雲夢淺身側後方的鄧偉，低頭看着她，覺得她這個樣子甚是可愛，便不經意地露出了微笑。
雲夢淺回頭，看見鄧偉在笑，以為在嘲笑她，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威脅狀。
不料大巴突然剎車，雲夢淺一個差點沒站穩，踉蹌了一下。
鄧偉見狀也是立馬用手去拉，一把鉤住了雲夢淺的書包。
站穩后，雲夢淺向鄧偉道謝。眼睛卻看着鄧偉依舊鉤着她書包的手。
鄧偉怔了一下，順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手，反應過來，訕訕一笑，將手收回來。
雲夢淺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扭頭朝窗外看去，鄧偉看着雲夢淺的書包，看着有點出神。
沉默良久，突然，雲夢淺轉過身來出聲問道，
“鄧偉，你覺得高中是不是應該發生改變？”
“啊？什麼？”
鄧偉愣了，一臉疑惑地說道。
“沒什麼。我到了，拜拜。”
就在這時，車到站了，雲夢淺揮了揮手，和鄧偉擦肩而過，就打算從後門下車。
鄧偉也笑着揮手，轉過身去，看着雲夢淺在人流中慢慢移動。
快要下車時，雲夢淺扭過頭去，對鄧偉笑了一下，又揮了一下手，然後跳下了車。
鄧偉怔怔地看着，直到她的影子消失在了視野里。
車子再次發動，將鄧偉拉了回了現實，因為一些人的離開，鄧偉找到位置坐下。
坐下后，鄧偉抬頭看着窗外的雲，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一樣，想的出神。
作出改變嗎？
……
幾十分鐘后，車子來到終點站，鄧偉下車了，這是一座僅次於縣城繁華的小鎮。
但鄧偉並非這個小鎮的人，他的村子離這個小鎮還有一段距離。
走在路上，街上的人並不多，因為今天並非趕集的日子。
雖然這個地方距離他的村子走路還要一個小時，但他卻絲毫不慌。
這個時間點，有人正好有空，會送他回家。
不出所料，剛走幾步，鄧偉就看見了，一頭紅毛坐在銀行旁邊的階梯上抽煙。
“二柱子。”
鄧偉喊了一下，便往那邊走去。
“偉哥。”
那人抬頭，頹廢的眼神中瞬間閃過一抹精光。
“偉哥，我等你有一會了。來，上車吧。”
這人說著，立刻就把煙扔掉，用力踩了一腳，轉身就朝着旁邊的摩托走過去。
鄧偉沒有多言，熟練地上了車。
蹭車蹭了三年了，之前都是輪着坐，現在也只有二柱子的車可以坐了。
此人是鄧偉小學的小弟之一，家裏的老二，名叫黃樑柱，外號二柱子。
本來是幾個小弟的，每次鄧偉回家都會蹭其中一個人的車。
不過，其他人初中畢業后都去外地讀職校了，唯有二柱子輟學幫家裏擺攤。
一路上，鄧偉和二柱子都沒有談話。
將鄧偉送到村口，下車后，他突然問了鄧偉一個問題，
“偉哥，咱們這裏就你最有本事，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出去打工？”
“去吧。可以去。”
“我知道了。”
隨後他就驅車離開了，因為鄧偉和二柱子並不是一個村子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