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下第1奇脈
嘀嗒的聲音緩緩傳來。
陳放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在一個山洞中了。
山洞並不大，四周竟然沒有出口，唯一的出口是在頭頂。
陳放仰頭看去，這裏沒有迷霧，能夠看得到上方，可是那上方少說百丈……
“嗯……”陳放強忍着疼痛想要坐起身，卻發現全身幾乎已經散架，無法動彈。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雖然我不忍心，卻也不得不告訴你，你已經快死了。”
陳放順着聲音看去，不遠處躺着那隻豬，正是之前的那隻豬。
“銀……銀眉呢……”陳放低聲道。
豬道，“在你身後。”
陳放看不到身後，只能用手去摸，確實摸到了一個結實的身軀。
此時銀眉虛弱道，“我……我在……”
陳放焦急道，“你沒事兒吧？”
銀眉長出了一口氣，“若是這樣就死了，怎麼在這葬鹿谷中生存這麼久……”
陳放緩緩道，“那個人呢？”
銀眉道，“在洞外，我將洞口撞塌了，用碎石阻擋了洞口，否則他進來，我們都得死。”
豬哼哧道，“雖然我不忍心，卻也不得不告訴你們，你們都快死了，一個失血過多，一個氣竭。”
陳放看着豬，“你到底是誰？”
豬的頭不知道看向何處，只給陳放展示了他的後背，“從廣義的範圍來講，我是一頭豬，一頭重二百七十斤活生生的豬。”
陳放眯着眼睛，“那從狹義上來講呢？”
豬道，“我是一個殺手。”
陳放怔住了，“殺手？”
豬道，“你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知道我。邪鴉有十二座殺手，我便是其中的一個，豬。”
陳放深吸了一口氣，警惕地看着他，竟是說不出話來。
豬道，“你放心，殺手有殺手的規矩，有人出錢，我才殺人。沒有人出錢，我自然不會隨便殺人，若是殺手沒有殺手的規矩，那豈不就成了修士？”
陳放愣了愣，卻忽然笑了起來。
豬問道，“你笑什麼？”
陳放道，“我和一個殺手在一起，要殺我的反而是門外的修士，豈不可笑？”
豬哈哈一笑，“你都要死了，還能笑得出聲，有趣。我殺過這麼多的人，卻沒見過將死之際還能笑得出聲的。”
陳放無奈道，“笑也是死，不笑也是死，我又能怎麼辦？”
豬哼哧了一下站起身，用那巨大的豬腦袋看向了陳放，“你說得對啊。看來以後我殺人的時候，必須要告訴他們這個道理。”
陳放又笑了笑，淡然道，“我和銀眉被追殺，為何你會出現在這裏？”
豬聽到這句話，又躺下了，不過這一次是豬臉對着陳放，“我本來想救你，可是想到自己是一個殺手，不該救人，所以只能看着你，卻又不忍心你死，便想了些辦法，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恢復了一些力氣，陳放才坐了起來，看到銀眉的後腿正在出血，解下了自己的衣服，勉強為他包紮了起來。
銀眉看着陳放，無奈道，“別費力氣了，我們……。”
豬道，“他是個聰明鹿，而你卻是一個笨人。”
陳放道，“笨人也不能坐以待斃，世上最難受的滋味就是等死。”
豬意味深長道，“等死的滋味確實難受，這我知道。每每我在殺人的時候，總會讓他們等上一炷香的時間，看着我磨刀。
”
陳放道，“豬也要磨刀？”
豬道，“每個殺手都有自己的癖好，你可見過屠戶殺豬時的樣子？我最喜歡這個樣子，但那個時候我不是豬，他們才是。”
豬又道，“哈哈哈，雖然我很不忍心，卻又不得不告訴你，你已經沒有辦法活下去了，外面的人已經在運氣，你已無路可走。”
陳放凝視着豬，帶着笑容。
豬卻道，“你在幹嘛？”
陳放道，“等你說除非兩個字。”
豬道，“沒有除非，除非……”
陳放笑了。
豬也哼哧哼哧地笑了起來，“除非你現在突然開脈，實力突飛猛進至七品，養好傷，待外面的人打開碎石，將其殺了，否則你就一定會死。”
陳放正要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轟地一聲！
石子震動，整個山洞都在晃動。
豬道，“他雖然之前身上有傷，但是打開山洞只是時間的問題，你已經到了絕路，現在你……你在吃什麼？”
陳放已經將鹿尾切好三寸，伴入了貓毛，將其他的佐料都準備妥當，團成了一個球。
銀眉道，“不可！陳道長，不可啊！九色鹿尾乃是九色鹿全身毒素所在，你即便是餓了，也不能吃鹿尾！尋常人若是吃下，必然會筋脈盡斷，毒入五臟六腑，化為血水。”
陳放怔住了。
看着手裏的藥丸。
怕什麼？
已經沒有時間怕了！
陳放一口吞下。
“陳道長！”銀眉連忙焦急的站起身，就在此時，山洞的大門堆積的碎石已被轟開！
雙拳緊握的柳南尋站在了門外。
他雙手沾着鮮血，血紅般的眼神里儘是興奮，在看到陳放的那一刻，幾乎是發狂般的撲了過來，像是一條餓瘋了的野狗。
陳放被一拳打在地上，口中黑水噴出，緊接着他能感覺到全身上下都發出了痛苦地響聲，宛如骨骼一寸寸斷裂的般的疼痛，傳入內心。
“嗯？”
豬疑惑的看着陳放，眉目之中閃過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而柳南尋並沒有察覺到陳放體內的變化，只是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異樣，再次奔馳而去。
“現在，還有人能救你么？”柳南尋狂笑着。
陳放已經坐不住了，倒在地上，強忍着痛苦道，“你……你永遠都……別想知道……”
柳南尋一把抓住了陳放的脖頸，將他的身體從地上拽起，“看來你確實是不想好死了，好！好好好，我先斬去你的雙臂，再斬去你的雙腿，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每天都活着！會讓你生不如死！”
陳放的鮮血不斷從嘴中湧出，渾身開始發熱，漆黑的血液已經將他的臉染地恐怖至極。
柳南尋當即鬆開了手，退後數步，“有毒？”
銀眉捲縮在一旁，低聲吼叫着。
只有豬臉上露出了大喜之色，心中暗想，‘這是……這是……天啊……你小子……竟然……不……不對！吃九色鹿尾不可能開脈……可是……你！你這脈……不對勁！不對勁！’
柳南尋突然感覺到了陳放周身出現了氣息，立刻將靈靈氣探入，發現陳放的身體中正在孕育着一股強橫的靈氣。
“這是什麼靈氣？”柳南尋大驚失色。
豬大笑着，“奇人！奇人！竟……竟有此手段！真乃奇人！”
轟！
天空中忽然翻滾着漆黑的雲朵。
方才晴空萬里的天，剎那之間被黑雲籠罩。
“隱脈！”
豬抬頭看着天，“是隱脈！天下第一奇脈！居然……小子！你神啦！”
“我……我要去告訴主人！”
豬大叫一聲，竟是直接向洞穴牆壁之上，轟然砸出一拳。
……
“讓我下去！”
江如意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站在斜坡處怒道。
可是擋在她面前的楊懷山一步未讓，平靜道，“妞妞，你聽我說，下面即便你根本無法自保，無論如何都不能下去。現在城主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江如意急切道，“不……不……他一定有危險了！這都多久了！足足兩個時辰了！”
楊懷山根本不敢阻攔江如意，正當無計可施時，一隻結實的手抓住了江如意的肩膀。
“爹？”
江如意抬頭看去。
黑袍落下，江千鶴站在峽谷邊緣，向下看去。
迷霧籠罩之上，黑雲已然密佈，強大的雲霧之中，蘊藏着巨變的雷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裂開來。
“不要下去。”江千鶴低聲道，“你幫不了任何事。”
江如意道，“不，他是我帶來的，我就該負責他的安全，現在他出了事，我就有責任！”
江千鶴道，“別說是你，我都幫不了他。”
江如意疑惑道，“為……為什麼？”
江千鶴看向天空，“這是隱脈。”
江如意愣了愣，“隱脈？”
橘貓捂住了嘴吧，“老大……隱脈？”
江千鶴的神情凝重，望着下方的迷霧，深吸了口氣道，“三十年前也有過一條隱脈現世，經歷三重劫便可開啟，只不過那人經歷到第三重劫的時候已然身死。”
江如意低聲地重複道，“身死……死……開脈會死么？”
江千鶴道，“所謂開脈，便是脊背上突出的那一條脊柱，開脈成功，脊柱便可以吸收靈氣，轉化靈氣，也可以在丹田之中儲存靈氣。而隱脈不同，隱脈則是在第一條脈開啟之後，再開啟身體上其他的一處脈絡，這樣做，是逆天而行，必然會有天罰降世。”
江千鶴說罷，回過頭來，正要說話時，面色大變！
“妞妞呢！”
江千鶴怒道。
楊懷山此時已滿頭大汗，指着下方的斜坡道，“下……下去了……”
江千鶴咬緊了牙關，“傅開！”
“是！”傅開從一旁快速走過來。
江千鶴道，“下面關押的人，無論如何不能放出來，你帶四色旗使下去，保護妞妞的安全。另外，看到所有邪鴉的人，全部給我殺了！”
傅開的面色也凝重了起來，“是。”
“怎麼江城主也在這裏啊。”
傅開剛剛離去，一個飄搖的身姿緩緩落下。
江千鶴回頭看去，鼻子裏冷哼一聲，“玖洛，未經我允許，你敢來此？”
玖洛仙子謙卑恭敬地作禮，低聲道，“城主，是宗主讓我前來，觀隱脈現世。”
江千鶴冷冷道，“沒你事。”
玖洛仙子站起身來，“若是宗主怪罪下來……玖洛不好交代，畢竟下面還有一個……邪靈啊。”
江千鶴面不改色道，“她出不來，你可以滾了。”
玖洛仙子道，“有這句話，我便放心回去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