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清0
生與死的搏鬥,在瞬息間已交手數十次,此時左肩才暗疼,這般後勁想必箭上做了手腳。
傷口無法痊癒。荊軻不是人類,作為亡靈被呼喚而來,身體機能與人類已然不同,無需食物作為營養來源,由萬物供魔,伴隨起源之海的神祖與世界相連,傷口癒合也只需魔力,但這傷口卻無法緩解。
白起手中刀從柄處開始龜裂,隨即從裂縫中冒出火苗,直至燃為灰燼。
這是荊軻賜予的“死亡”概率,無論生靈與否,皆歸於原本之地。
但隨即白起彎下腰,右手直接插入左臂關節,將小臂活生生抽出,儼然又是一把刀的模樣,而空蕩的左臂又瞬間生成,陰森白骨裹上皮肉。
“無限增殖?”
荊軻暗罵一句晦氣,未曾想到這般棘手,左臂又逐漸麻痹,體內魔力在流失,恐怕難以堅持多久了。
“無需擔心,左臂只是中了吾箭之名——破魔,由魔力生成的肉體自然無法恢復。”
蒙恬收起弓,靠着紋路古樸的城牆,並沒有再動手的意思,而白起也未出手,只是陰狠地盯住自己的刀。
“不動手嗎?這開始你們殺我的絕佳時機。”
“不,我們本就沒有殺人之意,今夜的目的不是那位女帝,而是你呢。”
荊軻愣住,望向宮城方向,依舊火光衝天喧囂不斷。
“很遺憾用這種方式與你交流,因為閣下身邊探子實在太多,也只有此時才能無人顧及,只有你我。”
“你要說什麼?”
“陛下傳話,是否願意前往咸陽一聚,再敘過往。”
“拉攏我?”
“荊公子果然聰慧,我喜歡和聰明人交流,現在傳達陛下旨意:荊軻,是否願意歸順大秦,創建這無上光榮?”
荊軻沉默,百年前死去的回憶再度來襲,咸陽宮外的青石板,幾人把酒言歡,縱橫捭闔之時。
戰國年間,趙國HD。
少年身着白袍挽銀月,側身回望:
“喂,荊軻,你說,我能活着回去嗎?”
爆炸聲引回荊軻思緒,這方嚮應是御醫處,怕是什麼材料引燃了?
“想好了嗎?時間所剩無幾,我們也要離開了。”
荊軻站起身,長發遮住臉龐,無力地望向蒼月。
“如果我拒絕,你會在這動手嗎?”
“當然,敵人應被扼殺於搖籃。”
荊軻長嘆口氣,表情逐漸陰鬱,血色眼眸猩紅一片,彷彿要衝出惡鬼屠殺一片。
“我知道你們自稱英靈,是過往的英雄,有着自己的驕傲,但我不同,我是個失敗的人啊,直到最後也沒能保護重要的人。”
“他們說我背負命運,我只是想笑,這般責任為何要壓在我頭上?!我當年只是想活下去,又有什麼錯?”
“失去驕傲的亡靈無法成為任何人的敵人,我拒絕嬴政,也拒絕武曌。”
荊軻抽出刀,在月下揮出慘白銀輪,暗紅色紋路如同被點燃一般散發幽幽火焰,像孤寂的鷹,兇猛又蒼涼。
“要動手,大可隨意。”
蒙恬靠着牆壁沒有說話,拎起弓走向天津橋。
“白起,走了。”
“嗯?”荊軻總感覺被戲弄了,拽住蒙恬的袖子,眼中的火焰似乎要溢出來。
“想要酒喝?不早讓你偷喝完了嗎?”
蒙恬瞥了眼荊軻,拉過袖子戲虞地挑起曾經往事,那還是在HD時,
自己和嬴政晚上翻牆去偷酒,最後被抓住因為沒錢嬴政還抵押了自己的玉佩。
“我們只要知曉你的立場而已,既然不是我們的敵人,又何必動手,拒絕無謂的殺戮,這不是你的人生信條嗎?”
蒙恬從袖子中取出一個匣子扔過來,大步流星躍馬而上。
“告訴女帝,大秦不是敵人,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
看着遠去的人影,荊軻打開匣子,是一支玉笛和一封文書。
以前贈予荊鶴的禮物嗎……
荊軻再打開文書,看見了這世界的本源,震驚良久,方才想起策馬奔向宮城。
幾個時辰后,宮城火已滅,兵部和上輕車都尉已帶兵趕到,縱火幾人被盡數抓住。
庭院,武曌看着文書長久沉默,良久后關上文書,看向一旁坐着的荊軻。
“漠北的神明現世了么……這才是嬴政重生原因?”
早在一統六國之時,嬴政已預料到未來的災難,特意留下鐵騎,與自己一同重生,與神代殘留決戰,這事關整個華夏命脈。
這就是千古一帝的算計嗎?但武曌也需要時間考慮真假。
“不過,你和嬴政很熟悉?”
荊軻撇撇嘴不說話,何止是熟悉,當年還一同在HD住了好幾年呢。
若不是被燕國太子丹威脅,怎麼可能前往刺殺,不過他也是看上了自己與嬴政相熟這一點吧。
如果不是自己,妹妹也不會被燕國囚禁,也就不會死,會像個正常普通的小姑娘一樣,度過自己的青春年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