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淮南子
寂靜的森林,沒有一點兒的聲響,明明是盛夏時節,蟬鳴、蛙聲,還有夜色中的動物卻都不見了。
只有水流潺潺,以及偶爾的風生吹過枝葉時才會有些許生氣。可對於其他地方而言,只能說是一片死寂。
不……這裏連人都沒有,就好像所有的動物都隨着可怕的東西毀於一旦。
然而這死寂終究是被打破了,一束刺目光芒閃過山林之間,落到溪水中激起大片浪花。
“咳咳,你這挑的什麼破地方?”一個濕透了頭髮的頭從水裏掙扎出來,“你人呢?”他在水裏一直撲騰,幾下才堪堪穩住,之後便尋找另一個人,可水面上並沒有對方身影。
“人呢?你倒是先把我帶回去啊!”
“我在這裏。”正當他以為對方不在,說起那人壞話時,聲音幽幽響起,“在哪?”他跳到岸上,身上衣服一下子幹了。他緊張環顧四周,也沒看到半點影子。
“在你的終端里。”話音剛落,就從終端里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
“重新認識下,執行任務時的我是你的金手指,也可以叫終端?”
“……”男人臉上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表情,“終端”從他臉上看出一股……嫌棄?
“嫌棄也沒用,受着。”伊琳娜一點也不客氣地反駁。
“算了算了,先說任務吧。”他低頭扶額,“等等,這裏怎麼那麼安靜,安靜的嚇人……”
他一下子警惕起來,滾到身後的草叢中,“終端,開啟隱藏模式。”
他瞬間消失在這方天地中,他低聲詢問:“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
“這裏是《淮南子》的世界。”伊琳娜嘆了口氣,看着面前綠色的荒漠,語氣凝重道。
“這裏的情況只怕跟那些入侵者脫不了干係。”
“原來如此。”男人點了點頭,便從伏着的草地上起身,他抖了抖身上的水分,將身上的衣物用終端烘乾。
“幫我看着點後方,我去附近探查一番。”他與終端里的搭檔交代完畢,隨即潛行於深林中,只留下陣陣落葉聲。
“咱們估計得找個山洞挨到天明了。”羽抬頭看着已經周遭昏暗的天色,心中定下了第一個任務。
“夜色從來都是帶着幾分危險的。”他從來不會主動接近危險,最重要的是他來的太匆忙了,裝備的能源不足,現在只能用“月光”來勉強發電。
“小心點,羽。”伊琳娜說道。
“我會的。”
他很幸運,不遠處就有個被荒蕪在草叢裏的山洞,他小心跳到夾縫中,踩着那些堅固底盤的石頭摸到了山洞邊。
“終端,開啟防護模式。”
“明白。”他面前多了一道別人看不到的隔膜,一瞬間連周圍一圈的悶熱空氣也被清爽代替,男人也暫時將緊繃的精神放鬆。
“目前來看,這裏只有一點好。”他將墊子拿了出來,一下子躺在了上面。
“什麼?”伊琳娜從終端中顯現出身子,倚在石壁上看着他,不過她環顧了四周一下,就明白了對方在說什麼。
“沒有蚊子。”果不其然,聽到這話的伊琳娜啞然失笑,她可太了解對方了。
羽卻伸個懶腰,便側身躺在墊子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
“我先休息了,你有發現明天再說。”
伊琳娜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來到山洞前,看着從草叢中透過來的月光,眼神突然凝重了,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打擾自己身邊的那個人。最終回到了終端里。
這一夜隨着明月西沉而過去了。她聽到繁星簇擁的天空中似乎有人輕輕嘆息了,又好像沒有。
“是幻覺嗎?”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時那男人才醒來,他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起身打了個哈欠。
“終端,現在幾點了?”
“八點,你已經起晚了。”伊琳娜從終端里鑽了出來,戲謔地看着對方,“你可別真把我當終端了啊!”
“疼疼疼,放手。”伊琳娜將自己白皙的雙手從他的腰間放下來,“說正事。”
羽平穩了下心情,聽着對方的報道:“雷達剛探測到周圍似乎有生命跡象。”
“哪個方向。”他一下子變得沉穩起來,用着低沉詢問着,剛才完全是兩個樣子,伊琳娜將終端里的地圖交給了他。
“出發吧。”男人拍了拍身後的塵土,便拿起墊子向著終端所顯示的那個方向趕去。
“就在這個方向……小心前面!”伊琳娜突然對他發出預警,羽也不着急,只看着一支箭直衝他的面門,卻被保護罩直接彈開。
“防護罩關了吧,太廢能量了。”他冷着臉將那枚射向他的箭撿了起來,笑了笑。
“看樣子,又可以活動下筋骨了。”
伊琳娜看着對方的動作和眼神,為那個打向男子的人默哀了下,招惹誰不好招惹這個瘟神。
不過她最後還是提醒道:“別給對面打殘了,說不定還能打聽到些許線索。”
“不用你操這份心,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羽眼裏透出一股狠勁,不過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失控的心神。
“我知道,我會下手輕點的。”
他深吸一口氣,潛伏到了一旁的樹枝頭,跳躍到箭矢來的方向。
“你們最好不是真的對我懷有敵意。”
“打開終端。”他看着上面顯示的幾個目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不是故意針對我的。”那些人的顏色是代表中立的黃色。
不過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只是繼續觀察着幾人的動作,最後從樹上跳了下來。
只見他從終端里拿出一把激光槍,像只獵豹一樣輕巧而飛快地穿過樹林,穿到了對方的面前。
“別動。”他看到面前的幾個人,眼中怒意爆發,卻被緊張的伊琳娜制止。
“他們似乎並沒有對你的敵意。”說完便將防護罩打開護住羽的周身。
“控制自己的情緒,別讓理智被淹沒。”
羽深吸口氣,暫時壓下心中怒火,他將手中劫持的少年微微鬆開,看着他們冷冷道:“你們是什麼人?方才為何要攻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