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實驗品7號

打開裏面的那扇門，艾薇爾小姐帶着七號走進了那條牆壁上畫著許多卡通人物的長廊，那些壁畫是這樣的：在一座小島上，一群小白鼠們在雪地里嬉戲。遠處的天邊一隻三個腦袋的老鷹在張開翅膀。並且注視着他們。上方的巨熊在打着哈欠，似乎剛剛從冬眠中睡醒，它的旁邊還有一頭目光凶厲的雄獅，但是它似乎已經被拔去了尖牙，在樹下安眠。獅子的身後還有一個手拿着聖經的巨人，巨人的身上散發著神聖的光芒。壁畫的另一側被一條巨龍完全佔據，巨龍盤繞着一棵巨大的樹榦。在巨龍的頭頂，似乎站着一個小人，那個小人舉着一把劍，威風凜凜，下面跪拜着數不勝數的人。在壁畫的最右邊，還有許多怪獸和鬼怪，八個腦袋的蛇，還有顏色蒼白，蜷曲着身體的老虎……帶着面具，拿着各種武器的鬼，他們圍繞着一棵閃耀着光芒的樹，但是那棵樹似乎在慢慢變暗……

東邊有着長廊的一旁是印着紅色數字的房間。這些房間曾經都獃著許多天真無邪的孩子，或者說是神志不清的可憐怪物。七號像以前一樣，路過每個房間的時候都敲一敲房門，然後在門前頓了頓，他想要聽到門裏夥伴的回應，他敲了敲一號的房門，但是他沒有得到門那邊夥伴的回應，他又敲了敲，但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得到一號的回應，他有些生氣。艾薇爾看出了他臉上的慍色，趕忙安慰道：“一號可能只是睡著了。所以沒有回應你。”

七號抬頭看向艾薇爾小姐，他知道她在騙他，因為1號和他抱怨過，因為五號夜裏打呼嚕的時候老是把他從夢裏驚醒，而且1號也知道這裏許多人的秘密，比如這位艾薇爾小姐，她就和很多位雇傭兵和醫生說過甜言蜜語。當然這樣做的人不止他一個。七號看着艾薇爾那張還在竭盡全力而又顯得毫不費力的笑臉，他第一次覺得噁心。

“哦，好吧。”七號沒有說多餘的話。

接着，七號在二號的門前又敲了敲門，七號等了片刻，接着又傳來了回聲。七號很高興，因為他知道二號是在的。二號是他們之中最厲害的一個。因為在每次考試的時候二號都能考第一名，她也將得到的玩具和糖果分給他，所以二號在七號的心裏很重要。

七號緊接着又在三，四，五，號的門前敲了敲，門內的實驗品們都給了他回應。這讓他很開心。看見七號微笑的表情，艾薇爾的心裏的石頭也漸漸地放下。七號站到六號的門前，他沒有敲門，因為六號和他合不來。兩個人也經常打架。上一次七號將他的身體撕得粉碎但是他第二天卻又恢復如初，這讓七號感到既惱火又驚訝。他直接站到了他的門前，艾薇爾通過瞳孔識別打開了門。七號回到了一周前逃離的牢籠。他記得當初他講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撕開，他想要找出鑰匙，他翻過所有的東西都無法找到鑰匙，他甚至用雙手撕開牆壁，最後拼盡一身蠻力也無法找到離開的路。他的行為發出了恐怖聲響讓其他房間的實驗品都感到害怕，最膽小的五號所發出了高強度的聲音被芬爾博士等人察覺。七號本來以為他會被懲罰，關進那次與六號打架的小黑屋。但是這次他非但沒有被懲罰，而且獲得了與伊麗莎白夫人見面的機會。他想要珍惜這次機會，他決定再也不做那樣愚蠢的行為了，畢竟伊麗莎白夫人喜歡紳士。

“七號，還要打一次針，不會疼的。”艾薇爾小姐還是那般笑着說。

七號沒有看向艾薇爾，他記得艾薇爾第一次也是這樣說。

他記得第一次打針很疼，然後他就很快睡著了。所以他認為這針是會讓人睡覺的針。他就那樣像行屍走肉一般坐在沙發上，艾薇爾小姐調試好藥水之後，像以前一樣拉下他左肩上的衣服，一針紮下去，不痛不癢。安眠藥不斷地被推送到七號的身體內，他慢慢地閉上了雙眼，呼呼大睡起來。艾薇爾小姐看着已經入眠的怪物，小心翼翼地收拾好東西，退出了房間。

聽到門被鎖了之後，七號立刻起身，將腦袋貼到門上，聽到艾薇爾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漸漸消失，他便開始了他的計劃。

莫德爾孤兒院夜裏是沒有值班人員的。因為輕微的走動都會讓這些實驗體察覺到而感到煩躁不安。不過這裏安插了許多攝像頭，-監控室里監察人員要確保了解這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上次七號所製造的意外是由於之前的那兩個檢察員與護士小姐深夜幽會疏忽了。不過可笑的是他們幽會的地點有一個就是在監察室里。

七號先是環顧房間，他察覺到了許多紅外線攝像頭，他沒有將這些攝像頭破壞掉，也沒有拿東西去遮擋。他心裏想着早日能和伊麗莎白夫人見面。

深夜，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來到七號的房間裏，他們將七號搬到急救擔架上，然後搬到另一個地方。七號此時沒有陷入昏睡，但是此刻他也每天做出其他的行為。他假裝自己還是處於昏睡的狀態。他還在恪守和伊麗莎白夫人的承諾。

醫生們彼此間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他們很默契，很熟練地將七號轉移。躺在急救支架上的七號也只是感覺自己在空中沒有阻力的移動，他甚至沒有漂浮的感覺。很快，這樣的移動停止了。七號感到眼角膜被白光強烈的照射。接着他的上衣被完全的脫下，接着他感到幾個針管被插入了自己的體內，自己的血液被抽出了許多。之後一根纖細的針管深深地扎入了他的骨頭之中，七號一瞬間就覺得有一種鑽心的疼痛，但是他還是強忍着沒有發作。之後，七號又感受到他們又給自己注射了一針鎮定劑。一針只讓他的疼痛有所緩解，但是他的意識還是十分的清醒。一切完成之後，七號又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但是他有些笨。

他假裝自己是做了一個約定好了的夢，雖然很痛苦，但是他還是幻想那虛無縹緲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