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鮫人

我脫去外面的便服，只穿裏面的保暖內衣，扎進腰帶，又脫掉鞋襪，然後順着梯子慢慢往下怕，王守傑則趴在縫隙處，用繩子把槍身固定在梯子上作支點，槍口朝下，瞄準我的周邊，隨時為我提供掩護。

但我覺得，他這種掩護形式大於實際意義，一則容易把我打死，二則即便沒打着我，當我接近水面時，從湍急水中躍出來的怪物若攻擊我，他也根本來不及開槍，三則，看水中怪物的氣息，個頭也不小，如果是魚類，定然會有鱗甲，普通步槍對於魚類鱗甲的傷害比較有限，這種甲的弱點在於，怕被刀撬，而不怕正面衝擊。

從縫隙到水面，足有十五米左右，差不多相當於四、五層樓高，光是往下爬，我就爬了半天，而且有些梯子還不太結實，鉚釘都鬆動了，我得小心翼翼，一個一個試探着往下踩。

好不容易感受到水浪濺到小腿上了，我低頭一看，哎媽呀，眼暈！

緩了緩，我轉身過來，又往下下了兩階梯子，然後開啟相氣術，水裏那些精怪們，也發現了我，正從水下，緩緩朝這邊聚集，我怕被衝擊掉下去，便單手抓住梯子，另一隻手解下腰帶，在梯子上打了個活結，固定在手臂上，保持靈活度的同時，又上個保險。

剛打完結，我便發現最近的一個水中精怪，已經潛到了我腳下的位置，氣息不斷上升，應該是水下也有梯子，它正順着梯子往上爬！

魚是不會做出這種動作的，難道不是魚？

不多時，我看見水裏出現一道黑影，這次不是相氣術，是肉眼看到的，烏黑色的，還往下游漂動，像是個腦袋上的長頭髮，上面的王守傑也看見了，嘩啦，拉了一下槍栓，作為對我的提示。

我抬頭瞅瞅他：“……你別打着我！”

“放心，大人，槍法准得很！”王守傑笑道。

真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自信。

我下意識地往上躲開一節梯子，那個黑影還在繼續往上爬，很快浮出水面，這要是任何的動物，我都不至於害怕，可偏偏是個人頭！

給我嚇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該不會是哪條浮屍成精了吧！

並不是，因為我看見她抬頭了，面色和鬼一樣，我的意思是，和陰間的正常的鬼沒什麼兩樣，一看就不是淹死鬼，而且還是個長相清秀的女鬼，而且，她的雙肩清晰可見，貌似沒有衣物。

她抬頭瞅瞅我，視線穿過我，看見了上面的王守傑，立即露出驚恐之色，準備下潛。

“慢着！”我弓起身子，替她擋住了彈道，“這位姑娘，請留步！”

美女遲疑了一下，還是停了下來，疑惑地瞅着我。

“你……會說話嗎？”我問，不是人類，而是妖物，因為我看見她的下半個身體了，是魚的形態，也就是傳說中的“鮫人”，俗稱美人魚，沒想到第一次遇見，是在陰間。

“您……是什麼人？”鮫人用一種非常艱澀難懂的方言問道，我是回味了好幾遍，才確認，應該是這幾個字。

我指了指下游：“我們是五三城過來的，城被敵人給圍了，我們準備蓄水，再放水，把敵人嚇退。”

我沒直接說“水淹七軍”，主要是因為看這個鮫人的長相，太過於溫柔可人，跟周東雨似的，擔心她有好生之德之類，不配合我們的行動。

“啊對對對。”鮫人點點頭，這時，我發現下面越來越多的鮫人探頭出來，清一色全都是雌性，年齡不一，可能它們是女性氏族社會。

“蓄水的機關，可在水底？”我又指了指下面問，如果這裏是她的家，那她應該懂得這件事，畢竟之前大壩有管理員的時候，幾乎每年都會操作，她一定見過。

果然，鮫人點頭，並示意我跟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