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青鳥傳音

清幽不再言語，小水借故獨自一人四處走走。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關於沈天寧的一切……如今她必須要做個了斷。

瑄魚繼位天君之日，清幽隨蓬萊仙君同抵天宮慶賀。

小水替瑄魚感到歡喜，卻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她推說身體抱恙，趁無人留意偷偷去了魔宮。

不同於往日，魔宮有些空蕩，就連菲菲她們都不知去了哪裏。

小水引咒喚出貓奴，她悄悄在魔宮角落處放下幾面靈境，那時王母交代的事她都沒有做，如今也算將功補過。佈置完畢，貓奴悄悄溜了出去。

她路過大殿時，剛好看到沈天寧正自斟自酌，暗中觀察，他似乎有些醉意。

小水搖着頭正準備開溜，忽聽他喚道：“小水，小水……”

真是諷刺，如今高傲的魔王又擺出這副深情十足的模樣，果真是千年的老妖怪！

然而小水轉念一想，心下忽生一計。何不趁他意識混沌，將和離書拿到手。

“沈天寧，你在喊我嗎？”這般的溫柔小意，輕聲細語體貼呵護，原來討好一個人真的很容易，難的是要真心實意。

沈天寧渾身酒氣，四周滿是破碎的酒罈。她俯身湊到他身邊，仔細一聞不由得大怒。

原來他喝光了所有的梅花醉，偷酒賊！小水對他最後的憐憫也徹底化為烏有。

“你幹什麼打我——”

沈天寧倏地一下將她禁錮在懷裏，好看的眸子裏還跳躍着難以抑制的火苗。他峻挺的鼻樑不時擦過她的臉龐，嘴角微勾，垂眸愛戀地凝視着她。

一向孤傲的沈天寧，也有傻笑溫柔的時候。或許是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小水當即從袖口掏出和離書，連連哄勸：“沈天寧，你知道我是誰嗎？”

“寒衣，你是我的寒衣啊……”

寒衣？這又是誰，難道是千年前那個救了他的凡人女子。想想真是可憐，那柳若兮不過是替身而已！

“我確實是寒衣，你看——這是你我二人的婚書，我已書寫完畢，該你了！”

沈天寧緊緊地抱着她，力道之大令她差點不能呼吸，他看也不看隨手在她名字后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永結同心，至死不離。”這般的情深意切，入骨相思君不知，可惜她不是他心底的那人。

小水再也做不了戲，沒法同他唱和，只得麻木地迎合。被他糾纏許久，方借故去做醒酒湯，轉身便離開了魔宮。

華嵱殿一片莊嚴肅穆，高台之上，瑄魚玉冠玄服，果真俊雅非凡。

殿內諸仙林立，瑄魚目光輕輕掃過他們，朱唇微啟：“神魔暫時難以和解，自即日起天宮以太白星君為首，四大星君各置一方。酆都失陷，強力收回怕也無用。因此，鶴童且下冥府，助冥王一臂之力……”

簾后的王母，不動聲色地輕撫眼角，望着那長身玉立的瑄魚，視線瞬間模糊。

“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情意，為何要這般對待我？他是我們的孩子……”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賀蘭需要至純的精元，遇見你之後我迫不得已，既然你不願犧牲，那你我就再無瓜葛！”

落日餘暉，那人漸行漸遠，再後來從未飄雪的崑崙，也有了一夜白頭的景緻。

“阿瀾！你——”青鳥低聲提醒，順着她的目光，只見瑄魚在眾神敬仰中開啟天宮新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