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院
兩個星期後.....
“媽，我自己來就行了。”我看着正在收拾房間的媽媽，心裏只有一陣對不起她的感覺。
她一聽便直起了身子，雙手扶在腰處。“十七，你說你也太不小心了，上次剛住院，現在沒過多久就進來了，真是不讓人省心。”
我當然不敢告訴她我碰到血祭之類的，要是這麼說她非罵死我不可，至於原因，我只告訴她是我不小心摔的。雖然這種傷勢看起來並不可能，但我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不過幸好她也沒有多問，似乎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一樣。
收拾完后我便坐着我媽電瓶車回到了家，家裏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原本花白的牆上不知道為什麼多了一些紅斑，也許是不小心沾上了油漆吧。
今天剛出院，我便和雲叔約好了在學校門口見面，他帶我去他家裏，趁着放了暑假，我也好學一些道術長一點本事。
出門前，我把裝法器的箱子找了出來，將裏面的東西都放到了斜挎包里，隨身攜帶，免得下次再碰上突髮狀況，我一件防身的物品都沒有。
趁着我媽出門買中午的飯菜，我先給雷子的爺爺奶奶去了電話。畢竟他們兩個星期都沒見着雷子，心裏不知道已經擔心成什麼樣了。
我打給了雷子的奶奶，沒過多久，電話便接通了，還沒等我開口問好，他奶奶便傳出了焦急的聲音....
“十七啊，聽說你今天出院了，雷子現在在哪啊？！為什麼兩個星期都還沒回來？電話打了也沒人接，雷子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雷子奶奶的聲音明顯帶着恐慌和焦慮，為了不讓他們太擔心，我只好再瞎編了一個理由....
“奶奶您別擔心，雷子去參加學校的夏令營活動了，本來他是想打電話給你們的，但是好像手機欠費了，托我告訴你們一聲。”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只要他爺爺奶奶不打電話給老師，那這一切還能瞞過去...
“那...那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害我擔心死了。”從雷子奶奶的語氣聽來，她明顯有點生氣了。
“唉，我這不受傷了嗎，東西都拿不起來了，就給忘了，您可別生氣了。”
“那雷子啥時候能回來啊，這都兩個星期了，以前怎麼也沒聽說過有夏令營啊？”
面對她的問題，我只能避重就輕地回答。“一個月吧，再過兩個星期他就能回來了...”
他奶奶一聽倒也沒再問下去，只是說了一些囑咐的話便掛了。
“呼...”
我長呼一口氣，總算是矇混過關了，現在只要趕在下次血祭之前把雷子救出來就沒事了。
一想到這，我便馬上收拾完東西去學校，雲叔估計已經在那等了有些時間了。
我帶上了房門，撒開腿朝着學校狂奔。
五分鐘后，我便看到了雲叔站在學校門口處，手上似乎在轉着類似佛珠的東西。
一看到我，便向我招手喊道：“你可算來了，都等你好久了。”我看着他一身樸素的穿着，搭上他手中的佛珠，倒頗有一股仙風道骨之氣。
“對不起啊雲叔，剛剛給雷子家人打了電話，所以耽誤了點時間，您別見怪。”
“那倒不會，走吧，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說完，雲叔便朝前拐進了一條小巷，我急忙跟了上去。
雲叔住的地方說偏也不偏，但要說熱鬧倒也算不上。大清早這條街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跟市中心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比起來，那可真是差了不少。
他家門口上貼着上個世紀留下來的老式牌坊，上面寫着“炒糯米”三個大字。
“雲叔，你家裏還是開飯店的啊？”
雲叔一聽，從衣服上抓出了一把糯米看了一眼，又看向了那牌坊。
“以前啊，這糯米可是道士隨身攜帶的，你應該清楚，糯米治殭屍有奇效。以前的道士跟糯米鋪的關係非常好，這種關係也在我們道士中祖祖輩輩地傳了下來，只是現在，道士沒殭屍抓了，糯米鋪也一間接着一間轉行....”
聽完雲叔的話，我心裏也是一陣感慨，或許人都會對這種物是人非的情景有所感慨吧....
“怎麼樣，進去看看？”雲叔笑着看了看我。
“好。”
我跟着雲叔繞到房子後面，這裏也跟前門一樣乾淨，看來平日裏沒少打掃。
他拿出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鐵鎖，又把支在門上的木棍取下來放到一旁，整個過程他都小心翼翼地，似乎怕驚擾到了什麼。
推開門，映入我眼前的是一副道觀的模樣，裏面擺放着的幾乎沒有現代化的物品，如果要說有的話，那也只是他那部老式的按鍵手機。
“進來吧，鞋子脫在旁邊就行了。”
我走了進去，整個房間不算大，但也不小，屋子裏充滿了一股檀香的氣味，聞起來令人感到沉靜。
地板上鋪滿了一層木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尤其是那三尊有一米多高的塑像。
“雲叔，這三個人是誰啊。”
雲叔一停，轉過身子，指了指左邊那個說道：“這位是太上老君，他是道教的衍生物，我們道士平時都要祭拜他。中邊那位是祖師爺，他是我們各個教派的創始人，以前道士捉妖降魔的時候，也常常會碰到祖師爺顯靈幫忙。右邊那位則是我們茅山派的代表——三清真人，也是平時需要祭拜的對象。”
“走吧，準備準備，我現在讓你成為一名真正的道士。等會我做什麼，你就跟着我做，而且心中不能有任何雜念，記住了嗎？”
我看着這三尊道家塑像，心裏充滿了恭敬之感..
“記住了雲叔。”
說完，雲叔不知從哪裏取出了三支立香，並依次點着，雙手壓在一起，分別插在那三尊塑像前的卧香中。
緊接着，他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嘴裏不知道在默念着什麼，?只見他彎下腰，緩緩跪下，朝着那三尊塑像拜了三下后，又把身子慢慢向前傾，作出五體投地的樣子。
就這麼趴了一會，他便把身子翻過來，雙手撐在頭頂上，兩條腿抬到半空，又猛地向下，隨着腰部的發力，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響徹雲霄....
”哎喲....“
”雲叔，你沒事吧？“我見狀趕緊上前扶起他。
雲叔臉色蒼白，雙手托着腰部，有氣無力地說道：“唉....看來還是老了...你待會可別學我...”他邊說邊喘着大氣....
看着雲叔這個樣子，我反倒不知道是該笑還是擔心。
“十七，學着我剛才那樣做一遍，記住，不能有任何雜念。”說完雲叔站到一旁，背部靠在牆上。
我環顧了一眼四周，又長呼一口氣，眼睛注視着這三尊塑像，逐漸放空大腦，不敢有半點念想。
我學着雲叔剛才做的那樣，彎腰俯下身子，又作出五體投地狀。不過到最後我倒沒有學他的鯉魚打挺，畢竟我也沒練過....
“好了十七，你現在按順序給太上老君、三清真人，然後給祖師爺上香，就算是入道了。”
說著他便遞給我三支立香，只不過這三支立香的長度看起來跟他用的並不一樣，反而我覺得短了些，不過我也沒太在意。我照着雲叔說的，三步上前，依次往三尊塑像前的卧香里插上立香。
可就在我上香的時候，我隱約感覺到似乎門外有人在監視着我們，原本讓我感到放鬆的檀香瞬間令我覺得胸口處很悶，整個房間充斥着一股壓抑...
我的心跳逐漸加快，似乎有一顆巨石壓在我的胸口處令我喘不過氣來，我下意識的看向窗外，卻什麼也沒發現。我又把視線緩緩向右移，一個人形狀的黑影映在了牆上....
“十七，你怎麼了？臉色很難看啊。”
雲叔上前按住我的肩膀推了幾下，我這才緩過神來....
“哦......沒...沒事...”
當我再次把頭轉向牆面時，那個黑影便消失了。難道是因為我的傷還沒好產生了幻覺？可這感覺也太真實了...
“上香的時候可不能有其他想法，萬一讓他們感覺到你的心不誠，那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入道了。”雲叔看着我，眼神里明顯多出了幾分嚴肅。
“我知道了雲叔。”
我努力讓自己的心再次平靜下來，集中注意力，便順利地給三尊塑像插上了立香。
“呼，可算是通過了....”我長呼一口氣，雲叔見此，臉上緊皺的眉頭也鬆了下來。
“好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茅山派道士中的一員了，這道規我晚點再拿給你看，我先帶你看一下這房子吧。”
雲叔帶我去了前門處，這裏有一道帘子遮掩着，便是“糯米店”和“道觀”之間的通道。
這裏跟平常的飯店無異，只不過這的規模小了一些，只有三張小方桌，六支凳子，配上這標誌性的前台，一個飯店便組成了....
“前面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帶你去地下室吧，那裏有很多我們道士用過的東西，算是保存比較完整的了。”
說著他便往後房的“道觀”里走，只見他打開了一道暗門，一排台階出現在了我眼前，只不過沒開燈，台階處一片黑暗，看起來陰森森的。
雲叔拉下了牆上的老式燈泡，一片金色的光芒從地下室的拐角處傳上來。
下面的空氣不是很好，一股怪味從裏面瀰漫出來。我跟着雲叔走下去，一到拐角處，一排排立着的兵器映入我的眼前，這些兵器通常只有在京劇中才能看到。
我慢慢轉移視線，那本消失了一段時間的《百鬼錄》隱約出現在我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