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血祭
十七,你看到那幾個人了嗎?”
“你也注意到了?”
雷子點點頭,“你不覺得他們很奇怪嗎?這種穿着我從來都沒見過,渾身的黑,戴着帽子就跟那種鬼法師一樣,連臉都看不清。”
“什麼鬼法師,你就別亂猜了,不過,他們的行為倒是有點奇怪,三個人排成一列,一個個都低着頭,一聲不吭的就這麼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過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習以為常,現在我看到這種事居然會聯想到了鬼怪作祟,或者只是我太敏感了。
“反正離上課還有一段手機,咱就過去看看吧十七?”雷子難得兩眼放光,他對這種事向來都是躲得遠遠的...
“可以,不過我現在可一件裝備都沒帶,到時候要是有什麼事咱可千萬不能衝動。”唉,說來傷人心,這裝備沒帶就算了,沒了《百鬼錄》,我是連一點應急措施都沒了。
“你就放心吧,我可不像你這麼衝動。”雷子說著臉上又起了笑意。
“行了啊,那事就不要再提了,要再不跟上去估計等會人都找不着。”
我小跑上去,雷子也在後面跟過來。
但當我們跑到拐口處的時候,那幾個人早已不見蹤影,映在我們眼前的,是三條分岔路口。
“奇怪了十七,這幾個人怎麼跑這麼快?剛才還離我們不到五十米呢。要不我們分頭行動?”雷子抱怨道。
做任何事還是小心點好,我總感覺這幾個人要麼就是發現我們了,要麼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總之不會這麼簡單。
“算了,隨便選一條跟上去吧,咱可不能分散了,萬一他們知道我們在跟蹤,那還不分分鐘把我們抓了?”
雷子看着我,沒有說話,我扭頭朝着左邊那條路走過去,他便也跟了過來。
我們倆就這麼一直走着,又經過很多處拐角,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從市區來到一處偏僻的地方,這裏跟市區比起來簡直天差地別。
雷子也忍不住發問,“十七,這地方我怎麼從來都沒來過啊,這些房子都破成什麼樣了,一個住的人都沒有,會不會我們走錯了啊?”
我當然也希望自己走錯了,真要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碰上那幾個人,逃得掉那還是小事,關鍵是找不到人幫忙,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們要真有問題,你覺得人多的地方他們還會去嗎?再走走吧,找不到咱再回去。”
我們在這些荒無人煙的房子裏又走了大概十五分鐘,兩隻腳已經感覺很累了。就在我們快要放棄的時候,那三個身穿黑袍的人突然又從我們眼前經過,他們還是不言不語,依舊低着頭,徑直走向了左邊的路口。
雷子一看整個人都精神了,對着我大聲說道,“十七你看,他們又出現了!”
“你小點聲雷子!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喊這麼大聲是怕他們聽不到嗎?!”我壓低聲音,對雷子怒斥着。
雷子一聽,也自討沒趣地低下頭,“那...那咱現在還跟不跟....”
“也不知道是不是距離有點遠的緣故,他們好像還沒發現我們,不過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你跟在我後面,咱上去看看。”
不過這不跟不知道,一跟嚇一跳,當我們又轉過一個又一個拐角后,便發現那三個人正在一處較寬敞的地方圍站一起,在他們三個中間擺放着一張圓桌,底部用一塊紅布覆蓋著,桌子上擺放着一些類似於雞鴨鵝等祭品的東西,但令我更驚恐的是,似乎有一顆人頭被立在了這些祭品的中央,而那顆人頭早已血肉模糊,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五官。
“雷子,趕緊報警。”
“雷子?”
我輕聲叫了幾聲雷子,但他都沒有回應我,我把手往後拍了拍,只是感覺觸碰到了牆壁。當我轉過頭,發現雷子早已經不在我身後!
我頓時亂了陣腳,這一路上我也都沒有扭頭看過雷子,這雷子是什麼時候消失的我更是無從得知!
我的心又開始亂成一團,雷子莫不是被那幾個人抓了去,可是那三個人現在就在我眼前,雷子又是被那幾個人抓到哪裏去了?
我剛要衝上去直搗黃龍跟這三個人拚命,但還好理智拉住了我,我知道沒有任何武器的我沒有半點勝算,況且還是這種寡不敵眾的局面。
我四周張望了一下,確認周圍只有那三個人後,便從書包里取出手機,但當我想撥通報警電話時,才發現這個鬼地方根本沒有一點信號!我的心算是已經涼了半截,沒有了《百鬼錄》的我真的是手無寸鐵。
就在我陷入絕望的時候,那三個人的儀式似乎開始了,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此時的我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我把背靠在牆上,依稀聽到他們在念着什麼咒語,不出一會,一大群烏鴉便來到我的頭頂上盤旋着,它們嘴裏不時發出詭異的叫聲,很是瘮人。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這群烏鴉竟在我頭頂的正上方!我的心砰砰直跳,此時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就飛奔過去,絲毫不在意被那幾個人察覺,但似乎一開始他們就已經注意到我們了。
我跑到另外一個角落,朝四周看了看,雷子也並不在這裏,不過所幸那群烏鴉並沒有跟過來,這讓我暫時放下了警惕。我不停地喘着大氣,一邊想着不能就這麼放棄雷子,一邊想着該如何對付這些人。
我努力放空大腦,好讓自己不要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此時在我的腦海便突然閃過了一個類似的場景,就是我常在電影中看到的,血祭!
血祭,一般是指宰殺牲牢以祭神。《周禮·春官·大宗伯》:“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賈公彥疏:“薦血以歆神。”
在奴隸制社會,奴隸主把奴隸當作牲畜視之,因此,不僅在奴隸主死時要奴隸作殉葬品,而且在祭祀時也常以殺奴隸作祭品。封建社會主要以殺牲口、豬羊作祭品,稱血祭。這還是小時候我爺爺告訴我的,我至今都還有印象,不過他只告訴過我血祭的過程,並沒有告訴我任何破解血祭的方法。
並且血祭一般都是以動物牲畜的血液為祭品,在現代即使有出現也不會再用人類的血液,除非這場儀式是以邪惡的名義來操辦的。
如果我剛剛看到的確實是顆人頭的話,那麼雷子就極有可能被抓去當血祭的犧牲品。而現在的我又沒有任何辦法破除血祭,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找出雷子,趕緊帶他離開這個地方,然後再報警。
可是我又要到哪裏去找到雷子,倘若雷子真是被抓了去,那我豈不是要跟他們肉搏?可這樣的勝算實在太低了,假設我現在出去找人幫忙,那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
我向來就有選擇恐懼症,昨天剛碰上一次,現在又碰上一次,這幾乎是快要讓我抓狂了。
我的心跳得像快要炸開一樣,兩隻腿都有些發軟。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轉身朝回去的路狂奔,邊跑邊想着雷子千萬不要出事,發軟的腿讓我幾次差點被絆倒。
就在我看到那條我們剛進來時的路時,我再也不管發軟的腿,我開始提速,甚至我都沒有感覺到累。可是命運總想着要作弄我,當我跑到剛來時的路,在我的眼前便再次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加上原先那三條,此時一共有六條路呈現在我眼前。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三個祭師在作怪,可我絲毫不死心,再次選了其中一條跑過去,可詭異的事又發生了,等我再次回到這裏的時候,這裏的路已經從剛開始的三條變成了九條!
我的大腦幾近空白,但我知道不能再這麼跑下去了,因為迎接我的可能是十二條路,再往後就該是十五條了...
我停下了腳步,此時的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靠!這天殺的祭師,真要這麼趕盡殺絕?!
我沒了辦法,只好原路折回去,大不了跟他們拼個你死我活,對我來說,如果救不出雷子,那就算我能跑回去那也沒什麼意義了。
稍微休息了一會後,我便又回到了剛剛逃出來的地方,那群烏鴉還在那個位置不斷盤旋着,像是被控制了一般。而那三個祭師站在桌子旁,他們兩兩拉着手舉向頭頂,一動也不動。桌上的祭品相比剛才似乎減少了一些,而那顆人頭還立在原處,依舊是血肉模糊,整個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我仍然躲在一個角落裏不敢亂來,因為我似乎感覺這場祭祀剛要來到頂峰。
果不其然,那三個祭師低着頭又念起了奇怪的咒語,幾分鐘后頓時雷聲大作,那聲響是前所未有的,聽起來很不自然。而那群烏鴉甚至不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在遠處盤旋,這讓我更加堅定了它們被控制的事實。
伴隨着閃電,天空中下起了大雨,雷聲絲毫沒有停止過,反而越來越大。我的心也隨之變得越來越不安,我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更沒有一點對策,此時的我就像是一隻任人擺佈的小白鼠。從未有過的絕望感在我的心裏愈發強烈。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們把儀式進行到底,直到雨水慢慢把那顆人頭洗出了雷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