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野菊花

第五十八章 野菊花

()第五十八章野菊花

成功逃出埋伏圈的唐丁丁二人,躍下一座山澗,在山腰間雷阿斗備好的山洞裏呼哈一氣。

雷阿斗從石板床上取出美酒,拿出唯一一個打磨好的石杯,滿杯自個見底再倒上一杯遞給唐丁丁,從沒講究的唐丁丁一口見底覺得渾身神清氣爽,兩個不期而遇到莫名其妙逃難的可憐蟲一杯接一杯,喝多了自然話多。

丁丁唐與修羅女山澗空坪上,探頭向下望了望,除了白茫茫的霧氣就是點數不清的藤蔓,山澗的對面根本看不到,澗底是不知流向的湍急溪水,山澗並不高,經過多年修行的能者們還是能夠輕易的捕捉擱在凸起岩石上散亂的兩隻不同質地的靴子。

即便這一切跡象表明他們是落溪順水潛逃,丁丁唐不認為也不確定,按照道理來說,唐丁丁應該神識強度與自己無異,但是在之前潛逃的過程中,對方總能第一時間斷定己方的第一動向,如此一來的話,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唐丁丁的神識遠勝於自己,不過這一想法很快被丁丁唐所否定,一是在唐丁丁體內潛伏的時間裏,唐丁丁並無神識修鍊之法,神識強度只是隨着修為的增長硬xìng的增長,二來便是丁丁唐也清楚神識的修鍊難度,沒有特殊的法門很難有所長進,那又是為什麼,丁丁唐眉頭簇起。

修羅女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自己的名字,只不過她修鍊的乃是感知之力,雖說與神識大同小異,但是她的特殊在於可以隨意吞噬對方的感知並能完成壯大的過程,過程雖說簡單,可之後的消化整頓過程卻是異常繁大,之前潛逃過程中對方有意將神識遞過來給自己吞,自己沒大注意,停下來才現那些詭異的能量雖說被自己給納入開闢的黑洞裏,但是獨獨不消化,打成了一個結,在黑洞裏沉沉浮浮就是不被淹沒,修羅女有點駭然,強作鎮定。

小的時候一門心思要打造天下第一劍的貝妮婭父親這個鐵匠問過貝妮婭一句話,“打劫最需要的是什麼?”

當時才年僅五歲的貝妮婭眨巴月牙般的眼睛回答道,“當然是拳頭。”只不過這個回答被甘迺迪一把否認掉,一心要將自己女兒打造成天下第一匪給自己無限量斂財的甘迺迪苦口婆心的說道,“良心。”

貝妮婭的母親在她出生后就不知所蹤,貝妮婭問過似乎老爹不願意回答,後來習慣了的貝妮婭不再去問,專心修鍊專心打劫。十歲出道,便將一無惡不作的土貴族給洗劫一空,後來越不可收拾,只要是市面上流傳的各種貴族風言風語被貝妮婭打聽到且正有此事,不出三rì,那貴族必定遭殃,一回搶不空兩回,兩回不空三回,有多少搶多少。

這一把巨劍一造就是六年,從懵懂到現在亭亭玉立的女土匪,貝妮婭算是明白了父親的苦心,以及每當一家惡霸貴族破產而遭百姓破罵的時候,貝妮婭則會像個小女孩一般開心。

甘迺迪用大鎚,貝妮婭一直想要把好弓父親一直不給打,說是一輩子只造一把劍,姐姐索菲亞呢乾脆什麼都不用,一門心思栽在調教丈夫上面打打殺殺壓根不感興趣常年居住在海外,回來一趟丟下富可敵國的錢財便被丈夫拉着匆匆離去。

但是這把巨劍造着給誰用甘迺迪也沒明確表明,砸在大劍上的魔核材料金幣不計其數,可無論父親揮上多少錘,鐵劍依舊是黑不拉幾的地攤貨模樣,吃了那麼多全全消化也不見有魔力波動的巨劍依舊平淡無奇,既然父親都不曾放棄,貝妮婭這個唯一留在身邊的女兒不得不挑起大梁,雖說來了一個半學徒半打雜的傢伙,可貝妮婭天生不喜歡那一副油嘴滑舌模樣,每天混吃混喝也就罷了,間歇之餘還不忘貪拿緊閉,偷藏的地方更是令人指,可父親每次都能準確的說出緊閉的藏放之地,似乎父親也挺喜歡跟他鬧,對啊,一個肚子拉扯兩個女兒長大最後還不知**,一個大男人從早到晚只有那一把劍,這是有多孤獨?貝妮婭不肯想像,所以也就任由那臭小子胡鬧,不過那小子確實長得挺挺。。。

躲在草叢裏屏息關注着山坪上一動不動的收割者大隊伍貝妮婭小腦袋瓜子不由的出了神,手中拳頭更是緊握,躲在貝妮婭背後的尤她斯緊抓着貝妮婭的斷弓緊張無比,被勒令不準開口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他們怎麼還不走?”

將尤她斯小腦袋摁得更低的貝妮婭噓噓個不停,“為那個蒙面女子是帝國罕見的魔修士,專攻感知力,我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見識與膽子不匹配的尤她斯這才噤聲,貝妮婭看着不由好笑,“放心吧,不過她的感知範圍應該還不到一百米,所以我們這應該是安全的。”

哦了一聲的尤她斯沒吭氣,過了一會百無聊賴的貝妮婭出聲問道,“你和那小子到底有何恩怨,非得冒這大險喊打喊殺的?”

憋着一口氣將緣由一股腦講完的貝妮婭忍不住低聲笑道,“那另一個傢伙呢?”

“我不知道啊,我這也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要不是你也不能這麼快找到這混賬東西。”尤她斯撅了撅嘴。

貝妮婭眸子一挑,打趣道,“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要打要殺的那位好像並沒有偷看你吧?”

被戳中心思的尤她斯小臉憋得通紅,掃興的是貝妮婭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們要行動了。”

莫里斯又去喂那頭又老又丑又sè的毛驢去了,這是這個鐵匠鋪除了兩個人類以外唯一的畜生,讓莫里斯又氣又急的是這臭驢一餐三頓一頓不可少,更氣人的是這貨不吃草竟然吃肉,吃肉還好,關鍵是肉里不能有一點肥膩的松垮肉,每天得花好長一段時間去鎮上採購二十斤肉,錢少了還得自己倒貼進去,想要藏點私房錢無異於登天,

好在莫里斯能說會道,豬肉鋪子老闆老羅伊為人也和氣,好說話,少點就少點也沒關係,關鍵的是羅伊大叔的老伴怪喜歡莫里斯這小伙,羅伊老是打趣人老咯自家老婆心思都不在自個身上了,而蘇珊大嬸則會捂住嘴巴咯咯笑個不停臉上的皺紋彷彿活了過來,莫里斯看在眼裏樂在心裏,打心底對兩位已暮老人喜愛。

今天莫里斯按照例常又去買肉,買肉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大街上有好多嫂子少婦啥的搖曳着水蛇腰甩着洶湧的偉岸媚眼如絲,偶爾衝進擁擠人群擠擠磕磕飽飽觸感也不錯,腦子靈活時撿一塊破石塊往腳下一扔一跌,撲倒瞄準已久的姑娘懷中溫懷一把也行。

走在大街上熟悉的街坊會叫上莫里斯熱絡兩句,需要搭把手的大家從來都不吝嗇開口,大膽些的姑娘則會鼓起勇氣幫忙莫里斯拎點豬肉啥的,稍微羞澀點的則會躲在牆蔭處遠觀看見心中的王子對任何女孩子都是如出一轍會怒其不爭的跺跺腳。

莫里斯又來到老羅豬肉鋪門前,事實上福尼亞小鎮有很多家豬肉鋪,一次xìng賣出二十斤的絕對在少數,在這些淳樸的人民面前莫里斯像極了熟諳人xìng的狐狸挑三揀四,至於挑中老羅豬肉鋪的原因很簡單,那些分割剩餘的瘦肉沫子老羅都會一股腦的塞在莫里斯的竹籃里。今天凌晨五點就早早開門磨刀的老羅鋪子一直沒有開,直到現在,問熟悉的鄰居也只是搖搖頭。

心中閃過不好念頭的莫里斯搖搖頭,問好地址后七拐八拐來到小鎮偏隅一角,老羅年輕時上過戰場,後來女繼父業後繼而上,至今下落不明,熟悉老羅的人都知道,即便嘴裏不說,老兩口晚來得子辛辛苦苦培養起來怪不容易的,好不容易有了修行天賦,在一年前的募兵中選中,這一去就是一年,至今還未歸來。

莫里斯推開了院門,現鬍子頭一般白的老羅正雙目無神的耷拉眼皮,似睡似醒,只准叫大嬸不準叫大媽的蘇珊大嬸不知所蹤,走到跟前才察覺來者的老羅用手遮着眼睛這才看見是小莫,佝僂着身形從客廳拿出一小板凳給莫里斯,已經越認定心中猜測的莫里斯更沉默。

“小莫啊,你那二十斤豬肉我已經託付對面琳達大媽轉交給你了。”老羅不知為何嘆了一口氣。

莫里斯沉默了半響,這才開口,“大叔,蘇珊大嬸呢?怎麼沒看到她人?”

肉眼可見度脹紅的老羅嘶啞道,“昨晚鎮子裏有一批戰場上歸來的士兵,可是士兵裏面無一是我們的女兒,而在戰爭失蹤花名單里我女兒的名字赫赫在歷,蘇珊她啊,快四十歲才懷上莎娃,從小對莎娃就寵溺,要吃什麼就是什麼,從小就胖的莎娃越吃越胖,孩兒她媽啊是越胖越喂,最後莎娃長成了足足有三百斤,碰上前年募兵莎娃一眼就被看中了,說是還有天賦,為了這事我們老兩口吵了很多次,現在看來我們都沒錯,錯啊就錯在這世道,這戰爭早不來晚不來,要是我老兩口早些死了也就罷了,這白人送黑人。。”說著剁豬肉耍嘴皮比誰都溜的老羅竟是泣不成聲的抱着臂膀哭了起來。

將老人肩膀攙扶着,莫里斯拍了拍後背,安慰道,“這戰爭啊分很多個小隊的,每個小隊都有駐留人員,說不定莎娃當上了將領此時正在守軍處執勤,這都很正常的。”

撲倒在臂彎里的老羅擺了擺手,已經沒有多少眼淚可流的老羅斷斷續續說道,“蘇珊她啊就是犟,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只是一個退役老兵,一個月都沒有多少銅泥子可拿,可她偏偏就是不顧家裏人反對死活都要嫁給我,無論是風餐露宿捕野豬還是起早貪黑殺豬幹些臟活,這幾十年來毫無怨言,好在上帝有眼給了我們兩個口一個安慰,莎娃這姑娘家家的就愛吃她媽做的紅燒肉,醬香蹄子,還有她特別愛吃愛睡,要是能當上將領才怪,到底是自個身上的肉,她的脾氣我還是了解,只要有回家的機會她不可能不回來,昨晚,得道消息的她媽守在鎮口上整整一夜,我死拉硬勸都沒用,整整一夜暴雨啊,我們老兩口就站在女兒小時候最愛打耍的地方站了一整夜,我還好雖然這些年身子骨落後了些,倒也是成天幹着力氣活,可蘇珊不行啊,她她。。。”

莫里斯聽了好久,他也知道這麼一位老人心事無人說的痛楚,拉着老人來到了蘇珊大嬸的墳頭,墳頭就建在陽光最明媚莎娃小時最喜歡的地方。

一輩子沒給老伴買過花的老羅伊抱着一束野菊花,老羅伊將花遞給了正在如花年紀面相也如花的少年,少年單膝跪,久久不起。

他也想起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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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西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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