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風煙相識閣主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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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嶼直接把扈岫煙拉到了自己的位置，“你坐這兒，我給師父和前輩斟酒就行。”
扈岫煙也未推脫，朝着兩位老人行了一個晚輩禮，行為舉止落落大方，在座本就混跡江湖之人，對這些虛禮不甚在乎，笑着就讓她坐下了。
倒是扈岫煙還十分的自來熟，“這位姐姐該怎麼稱呼，你的劍好漂亮啊！我的也好看，只是今日並未帶在身上。”
“衛南風。”
衛南風從未與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相處過，況且扈岫煙還長得像瓷娃娃似的，顯得喜歡獨處的衛南風多少有點拘束。
“我能叫你風姐姐嗎？侯府里有一位霜姐姐，還有風哥哥，和你一般，劍不離身，他們都武功極高，這樣看來，風姐姐的武功也一定很高。”
扈岫煙自顧自的說了起來，眼睛還一閃一閃的，泛着亮光，她一直都羨慕秦嶼身邊會武的人，這樣以後定能幫上他，不像自己三腳貓的功夫。
在扈將軍的軍功庇蔭下，皇帝加封扈岫煙為郡主，看着風光，實則虛之。
衛南風聽到這聲風姐姐，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只木訥的點了點頭。
扈岫煙的這番話把玄虛老人聽得直笑，拿着酒罈的手都不穩了，“這丫頭一會兒風哥哥，一會兒風姐姐的，把老夫都說暈了。”
林褚見機嘲笑他，“你這是醉了吧，嘖~年紀漸長，酒量卻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玄虛老人一個掌風就扇了過去，被林閣主輕飄飄躲開了。
秦嶼繞到玄虛老人那邊接過他手裏的空罈子，笑道，“是風行霜止，我母親身邊的侍衛。”
幾人說說笑笑在撫仙亭待了一個多時辰，剩了一桌子的空酒罈，但兩位老者都不曾露出半分醉意。
扈岫煙原本正拉着話少的衛南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餘光突然瞥見了湖裏躍出來的鯉魚，雙眼發光的轉向秦嶼，拉着衛南風的手也沒鬆開。
秦嶼看到這一幕忍着笑，“去吧，抓到后讓嚴嬤嬤給你做，記得多抓幾條，還有兩位先生呢！”
“我知道，風姐姐喜不喜歡吃魚？和我一起去吧。”說完也不等衛南風同意，拉着她就往湖邊跑。
沒過一會兒，遠遠的傳來了扈岫煙的聲音，“懷玉哥哥，你讓人跑一趟將軍府，告訴我爹爹今日我在侯府用晚膳。”
秦嶼習以為常，回她，“已經派人去了。”
林褚看着遠處的衛南風，再看看那在小舟上蹦躂的小郡主，忍不住調侃秦嶼，“岫煙郡主倒是很熟悉侯府。”
秦嶼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才笑道，“這丫頭經常來，最愛我那湖中的魚，清蒸、紅燒、糖醋，還喜歡自己動手去抓，”說到這兒秦嶼還搖了搖頭，眉眼間盛滿了溫柔，“毫無半分身為郡主該有的矜持和淑雅。”
秦嶼的神情就像清冷的月光灑在了深深的水面上，激起了一層一層的漣漪，眉角的笑意一覽無餘。
林褚摸着鬍鬚笑道，“身在皇城之中，扈將軍能養出這麼一個不染俗世，心思單純的女兒實在不易，但願你能留得住她的至清盡美。”
秦嶼低語，“我一定會的，更何況，她很聰明。”
“唉~”玄虛老人在一旁深深的嘆了口氣，“許是我老了，偶爾看着你們小孩間的情情愛愛還挺欣慰，”他一個翻身，須臾間就躺在了亭子頂上，“我那徒兒現在看着也像個尋常的十六歲小姑娘了，上一次見她這樣還是抱着那隻小狐狸的時候。”說完便手撐着頭半躺在青色瓦片間，似睡非睡。
期間秦嶼讓人去把東院收拾了出來，準備讓他們三人暫時住那邊，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林褚已經不在石桌旁了，亭下只繞樑着那位老先生的鼾聲，節奏獨特，頻頻引得樹上的暗衛伸頭察看，生怕他一個氣不通把自己給厥過去。
小侯爺尋着扈岫煙的笑聲走了過去，小舟依舊停在湖心，她和那位衛姑娘玩得還挺開心，這麼久了還不準備靠岸。
“原本南風會成為你師姐的，只不過那老頭的玄虛劍法更適合她。”
秦嶼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林閣主靠坐在湖邊榕樹最上邊的枝頭正垂眸看着他，寬大的袖子隨着微風輕輕飄動。
“師父認為徒兒資質如何？”
“我收你時並未看資質，看的是心性，”林褚把被風吹亂的衣袖拂到了身後，緊接著說，“得知你經常偷溜出去南市茶樓聽書，於是老夫便在那個茶樓做了個說書先生，每月一天，至今已足六年。”
秦嶼忍不住驚詫，“您是為了我去的茶樓？”
林褚點頭，“我與鎮北侯本就至交，而你就是我唯一的選擇。”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看向樹上的老閣主，“我不明白。”
“日後你會明白的。”
秦嶼沉默不語，只垂首看着湖邊的半邊蓮，長得越發的好了。
過了許久，小舟不偏不倚停在了小侯爺面前，驚得他往後退了一步，不過隨後習慣性的走到岸邊，把扈岫煙扶了下來，衛南風倒是一個旋身便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懷玉哥哥，你剛剛愣在那兒幹嘛，我這次可沒動你的半邊蓮。”扈岫煙挽着袖子拎着裝着魚的竹簍詢問秦嶼。
秦嶼笑道，“無事，”他上下看了眼小姑娘，“你這次竟沒弄得一身泥？”
“當然，全是風姐姐抓的，她的劍就咻咻咻幾下，魚就落到了我的竹簍里。”她不僅說得眉飛色舞，手還照着比劃了兩下。
秦嶼伸手正準備把她手裏的竹簍接過來，被扈岫煙一個轉身擋開了，“我去找嚴嬤嬤了，今晚在水榭那邊用膳吧。”
“好。”
……
就在晚膳過後，這小丫頭死皮賴臉的愣是要留在侯府，說是要同衛南風睡一間房，直氣得秦嶼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扈岫煙每次一看到這個表情就知道秦嶼生氣了，她不甘心的撇了撇嘴角，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秦嶼打斷了。
“勞煩嚴嬤嬤送郡主回去，”秦嶼看向一旁侯着的老婦人，又接着把目光移向貌似很委屈的小丫頭，“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能留宿侯府，乖乖的回去，明日扈將軍生辰，我一定會到，也不會忘了你的禮物。”
直到坐上馬車扈岫煙都不曾開口同秦嶼說一句話。
剩下那仨人饒有興趣的看着這幅情景，笑得直哆嗦，倒是衛南風先開了口，語氣里也是帶着笑的，“沒想到小郡主脾氣這麼大。”
聽到這話倆老頭笑得更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