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章 哈薩克近衛軍

一百三十九章 哈薩克近衛軍

薩克汗國,寒冬。

冷冽的寒風吹着,夾雜着冰涼刺骨的雪花不停地打在人臉上。天地間似乎都已經凍成了冰塊,露在外面的鼻子和面頰凍得更厲害了,凜冽的空氣更加頻繁地灌進皮套里,即使戰士們已經把衣服緊緊地裹在身上。不時的還有戰士滑倒在地,因為地面已經整個變成了冰面,如今再落上雪花似乎變得更為嗤滑了。車輪在光溜溜的冰面上轆轆滾過,倒也省去了戰士們不少力氣。

彷彿有一種強烈的光照耀着雪白的原野,地平線大大開闊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見落雪形成的一條條白色斜線。在荒野里,風執拗地把一切都往一個方向吹。右邊,左邊,到處都是白茫茫、灰糊糊的。人的眼睛找不到一樣別的、新鮮的東西。什麼也看不見,到處是一片白雪。風似乎開始在改變方向了;一會兒迎面吹來,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會兒從旁邊討厭地把大衣領子翻到頭上,嘲弄地拿冰雪撫摩着戰士的臉;一會兒又從後面通過什麼窟窿呼呼地吹着。皮衣軍服裹得更嚴密一些時,落在領子上和帽子上的雪就從脖子裏滑進去,冷得戰士們瑟瑟發抖。”

這一支隊伍依舊在冰天雪地里艱難地前進。嚴寒把哈薩克大草原凍成了一個大冰坨。狂風呼嘯,大雪紛飛,似乎要吞掉這支困境中卻依舊頑強的隊伍。

指揮官早把他的馬讓給了重傷員。他身軀挺的筆直筆直,站在一支小隊伍的最前面率領戰士們向前挺進,在冰雪中為大部隊部隊殿後。等待着他們的是惡劣的環境和殘酷的戰鬥,可能吃不上飯,可能睡雪窩,可能一天要走幾十里路,可能突然間遭到悍勇無畏的哥薩克騎兵地襲擊。

這支隊伍能不能堅持到圖爾蓋河呢?指揮官不知道。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努力保存着這支損失慘重的部隊。他不允許自己歷經數年編練並親自指揮的哈薩克近衛軍第三營成為第一支被取消編製的火器部隊。

前方的隊伍忽然放慢了速度,有許多人圍在一起,不知在幹什麼。

指揮官邊走邊喊:“不要停下來,快速前進!”熟練地哈薩克語從一個漢人面孔的人最終說出,卻又顯得如此合乎情理。

“報告教官,前面有人凍死了。”一個警衛員跑回來告訴他。猶豫了半響,警衛員再次說道:“是個華人,炮兵的教官。”

指揮官愣了一下,什麼話也沒說,快步朝前走去。

一個凍僵地漢人戰士。三十歲左右。從他地軍裝上可以看得出。他執教是中玉茲炮兵部隊。倚靠光禿禿地樹榦坐着。他一動不動。好似一尊塑像。身上落滿了雪。無法辨認他地面目。但可以看出。他地神態十分鎮定。十分安祥。似乎像回家了一般。這人受了不輕地傷。胸部、腰部都隱隱有暗紅色印跡。

指揮官地臉色頓時嚴峻起來。嘴角邊地肌肉抽動着。忽然他轉過臉向身邊地人吼道:“把普拉提給我叫來!他地前哨是幹什麼吃地?難道就沒發現前方一點地動靜?失職!失職!老子要斃了他!”普拉提是第三營地營長。貴族子弟。平日裏三營地調動就由他做主。但到了戰時。部隊地第一指揮官就變成了第三營教官組地組長方旭。

呼嘯地狂風沒能淹沒了指揮官地話音。沒有人能回答他。也沒有人走開。他紅着眼睛。像一頭髮怒地豹子。樣子十分可怕。

“聽見沒有。警衛員?叫普拉提跑步過來!”指揮官兩腮地肌肉抖動着。面對這已經逝去地袍澤。方旭固然心痛。但現在他最想該想地是如何把隊伍帶回後方。

炮兵部隊。在哈薩克三汗王眼中要比火槍兵更為珍貴。每一部後撤地炮隊有大批步騎部隊護送。怎麼地竟然讓教官死在了這裏?哈薩克三汗王一萬多地火器部隊中。中華教官人數還不到二百人。地位是非常之高地。除非是當場戰死。不然地話在士兵死絕之前教官是最安全地。

而現如今一個死去地炮隊教官就在眼前。而且不是當場戰死地。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這個炮隊以及其護送部隊已經遭受到了毀滅性打擊。這說明大批量的沙俄哥薩克騎兵早就掃蕩過這裏。同時也說明,本部的前進路徑在沙俄哥薩克騎兵的打擊範圍之內。

西線的俄軍是不可能將大部隊投入到這麼遠,這大批哥薩克肯定是屬於北線的俄軍。

想到這方旭的火更大,他之所以自己殿後,命令官組的另外兩名成員坐鎮中路,而營長普拉提當先頭,為的就是在遭到哥薩克騎兵時能夠快速組成後衛線,並儘快的得到中部的支援。同時也是為了安住普拉提這個蘇丹之子的心,讓他走在最安全的前鋒隊。當然了,普拉提也不是沒有任務,那就是辨別形跡,盡量避開俄軍。可現在倒

線的追兵還沒擺脫,這又把自己送到北線俄軍的掃蕩

等了不到一個小時,一身風雪的普拉提趕到了臨時指揮部。

“報告,方教導,我先鋒隊於十裡外的山谷發現了棄屍之地。受襲擊的是隸屬於中玉茲的第七炮兵營,我軍戰士屍體不下五百具。沿途也發現了三十七具,其中……其中包括那位教官的。”普拉提指揮部隊不怎麼樣,可畢竟是大貴族子弟,腦瓜子還是很好用的。發現了那具教官遺體之後,他腦袋就嗡的一下炸開了。比起方旭來,他更為怕死。他馬上帶着前鋒僅有的十餘騎順着道路一路追了下去,耗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早到了戰場的拋屍之地。

看到一具具屍體普拉提都傻掉了,他們自己的一個炮兵營只有二三十門火炮,也就頂的上國防軍的一個炮連,上上下下也就二百來人。可光眼前的屍體都不下五百具。

普拉提知道自己這次闖大禍了,領錯了路,把全營置於危險之地,他心裏也是懊惱不已。到了臨時指揮部,腦袋一耷拉十分乾脆的認了錯。

方旭能怎麼辦?還真的軍法從事不成?普拉提的老子可是大玉茲阿爾根部地蘇丹,僅次於三汗王的頂級貴族。再想起最近一個月來的遭遇,除了苦笑,他還是苦笑。

俄軍的裝備不怎麼樣,這是整個歐洲都知道的事實。可再怎麼差勁他們也是存火器部隊,而且久經沙場,那裏是哈薩克聯軍這樣的半吊子比得上的。還好有近衛軍這支近幾年編練的火器部隊支撐着,戰事雖不順利卻一直拖到了冬季也沒潰敗。大雪之後,俄軍地進攻次數和規模逐漸減少,這讓苦戰已久的哈薩克聯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四個月的苦苦支撐使得三帳哈薩克元氣大傷,超過兩萬名勇士倒在了沙場之上。不少的貴族頭人也戰死在沙場之上,甚至就連小玉茲節特烏勒部的蘇丹阿卡斯提都斷了支臂膀。

鄰近年末,大雪紛飛,天氣更見苦寒,再次確定俄軍不會輕易圍追之後,哈薩克三帳汗王杭和卓、阿布責素勒坦、瓦里紛紛決定從裏海撤出部隊主力。他們已經從新疆總督傅乾那裏得到了確切消息,明年初春天朝數萬大軍就會大舉進援。雖然他們也擔心時不時引狼入室,可比起俄羅斯來,東面的古老帝國更值得他們去信賴。

撤軍令一下到前線,西線裏海附近地三萬多哈薩克聯軍主力就亂了套子。假如對面的俄軍指揮官巴格拉季昂少將能有所察覺,這個現俄軍中最著名地少壯派將領肯定會全師出擊,從而一舉擊潰哈薩克軍隊也說不準。

以玉茲為單位組建的三部軍團,再次分化成一個個兀魯思(領地,頭頭是蘇丹),然後再由兀魯思分化出一個個阿洛斯(部落,然後是烏魯(氏族)。烏魯,由13至15個阿塔組成;阿塔,由七輩以上數個阿吾勒組成;阿吾勒,由若干牧戶組成。這就是哈薩克的軍隊,也哈薩克的社會,大多是自古沿襲下來的,但隨着社會的發展,血緣關係逐漸鬆弛,地域和階級關係日益加強。

一隊接着一隊地哈薩克騎兵發出愉快的笑聲,躍馬揚鞭向自己地部落奔去,依舊留在前線的只有三個營地三帳汗王直屬的火器部隊和三千騎兵。杭和卓、阿布責素勒坦、瓦里三汗王,每人出一個火槍營和一千騎兵,倒是均衡地很。

火器部隊,也就是近衛軍,他們可是三汗王的心尖寶貝,其中的主力早在撤軍命令下達的第一刻,就收拾好行李在三汗王直屬騎兵的護送下撤到了大後方。

剩下的三個火槍營中就有方旭指揮的第三營。

西線俄軍的指揮官巴格拉季昂是一個勇敢的騎兵指揮官,早年曾得到過俄軍名帥蘇沃洛夫的讚賞。蘇沃洛夫不管是對他的技術,膽識還是他的管理領導能力都十分欣賞,認為巴格拉季昂十分富有軍事智慧才能。長期在蘇沃洛夫的指揮下作戰的經歷也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巴格拉季昂的指揮藝術。

在察覺到哈薩克軍前線的變化后,他不顧天寒地凍,果斷髮起了攻擊,並用麾下悍勇的哥薩克騎兵切斷了三個火槍營之間的聯繫。幾天的時間就十分乾淨利索的擊潰了分開駐紮的三千騎兵。

方旭不知道另外兩個營到底怎麼樣了,他指揮着第三營全體六百餘戰士,在堅固的工事裏面一直堅持到了俄軍後退。天寒地凍的,這樣的天氣十分不利於步騎兵進攻。

待俄軍大部隊後撤后,他馬上帶領第三營先後方轉移。走了半個月了,受到過小股哥薩克騎兵的五次突襲,第三營雖損失慘重卻還是堅持了下來。

但方旭不知道,面臨“兩面夾擊”的第三營還能不能繼續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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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紀之新中華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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