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程硯已經好幾天沒來上課了。
請假的理由是前幾天運動會上摔傷了,老師也給批准了,他這次真沒撒謊,可是實打實地摔傷了的,大傢伙都能作證,走個路都費勁,一瘸一拐的,原本該在年級小組的籃球賽里大放異彩的,現在只能坐在一邊看別人的熱鬧。
要是看得下去也就罷了,只是自己滿腦子的瑣碎,籃球沖他迎面砸過來他都不知道。
毫無反應的程硯反應過來時已經晚了,但好在前面有人手快,手一伸把籃球半路打劫了,沒給程硯來個大花臉。
他眨巴兩下無神的雙眼,注意到周遭的騷動,他後面站着的女生們也在竊竊私語說些什麼,程硯抬頭看說話的人。
“你在出什麼神?”趙一白靠着他趴的桌子,環着手,斜着身子看他,那眼神像看個傻叉。
可不是傻叉?不是趙一白手快,他程硯這張臉就廢了,指望什麼讓人尖叫吧。
程硯木木地解釋:“沒注意。”
哨響穿插在二人的對話之中,迫使兩人一同抬起頭望向正中央的籃球場。
“操。”曲滔提起衣擺擦了下臉,豆大的汗珠多遠就夠趙一白看見的,曲滔走路大大咧咧的,爺們風範十足,配上一臉的煩躁給人隨時能和對方球員幹起來的錯覺。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們三班的戰績如何了。
“滔滔加油。”
“不氣啊滔爺。”
“還有機會,能贏的!”
場外的安慰聲倒是給力,只是他們越喊曲滔的臉色越差勁,注重形象愛面子的曲滔,面對這種成績也無地自容。
“小比賽,你別上頭了。”趙一白低聲說了句,曲滔站他旁邊喝水,瓶身都變了形。
“太難了太難了,愛誰誰吧,我不上了。”張子皓也不願意幹了,灰頭土臉地走回來,身上的衰氣八百里都感受得到。
“你不上誰上?廢人上?”趙一白指的是程硯。
張子皓看向了程硯,無端把話題引到程硯身上去了,程硯一副「跟我無關」的態度,張子皓實名吐槽道:“你真雞_巴會選時間斷腿,不想贏直說,跟我來這出。”
程硯想起自己摔傷的原因,臉上不自覺有些尷尬,趕緊掩飾下去:“我只是……一時沒看腳下。”的確是一時疏忽,他看什麼了?自己都不敢說。
程硯拍拍大腿:“而且我怎麼摔的,你逃不了責任。”
“關我什麼事?”張子皓驚呆了,敢情這老幾摔着了還跟他有關呢?
程硯句句在理:“本來二百就該是你的活,自己不願意報,我要不是看李笑笑的面子上一個我都不參加。”
程硯是在跑二百米的賽道上摔傷的,他本來沒報這個項目,是李笑笑求的情,他才答應的,只聽一搬出李笑笑來,張子皓就臉色鐵青了,一句話都反駁不上來,和他互相眼神殺後轉頭看向了一邊。
原因很簡單,情情愛愛那點事。
有人暗戀他們的班長,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這邊剛說完大班長,李笑笑就提着毛巾礦泉水地過來了,程硯和趙一白都往她看,人和名字一樣,愛笑,笑起來還很美的一女神,甜得不了。
李笑笑把毛巾遞給張子皓他們,不是單獨給哪一個人,安撫受傷的大家,搬出那句經典老話:“重在參與,能和二班打出這麼精彩的比賽已經很不錯了,輸贏不重要,都不要給自己壓力啊。”
怪不得說是女神呢,她一說話都沒人敢插,張子皓也是乖得不行,還點頭致謝地,弄的挺生分。
李笑笑安慰完大家,把頭轉向了坐着的程硯,“你腿怎麼樣了?”
“腳腕,”程硯糾正:“沒事不嚴重。”
李笑笑道:“班主任讓你注意一下,有什麼不良反應及時彙報,別落下根了。”
程硯不自覺地摸了下小腿:“應該……不會吧?”
李笑笑說:“以防萬一嘛。”
李笑笑再和大家交代了幾句,跑遠了。
下半場要開始了,留在這裏的都是參與球賽的隊員。
程硯雖然是個病號,但也是有個球員身份的。
張子皓沒說錯,他但凡晚幾天摔傷,也不至於讓曲滔他們幾個人累成這狗模樣,現在替補上去打着了。
“滔滔,你還能不能行了?”程硯不放心,曲滔顯然筋疲力竭了。
“我不行你上?”曲滔整理着自己的腕帶,體力不支加上成績敗北,他毛躁的不行,索性把腕帶直接拆下來給扔了,砸在了程硯那張桌子上。
“行啊,我上。”程硯作勢站起來。
“然後抬下來?”曲滔跨大步上中間集合了。
程硯皮這一下很開心,都忘了自己剛剛愁雲滿霧的想什麼了,他和剛剛回來的原替補關迪觀察起場上的局勢來,不怪大家急眼,這局勢着實有點難打。
“一白又被蓋了,我操這二班猴子反應太快了,”關迪現場播報:“滔爺幹嘛呢不傳球?高明都圍上來了。”
程硯撐着頭看,大局已定,不用看了,其實他們班不算太差,可一對上二班這夥人就沒贏過,一次都沒有,技術上是一部分原因,身體素質上是另一部分,對手基本上身高都是在一八零往上的,他們這邊「老弱病殘」一大堆,胖的矮的瘦的百花齊放,除了程硯和曲滔身高還說的過去,其他人都不是打籃球的理想身高。
這對比太明顯。
下半場進行了一半,程硯看不下去了,生理反應來了,他打算先去趟廁所,回來再觀摩,喊關迪架他一下,關迪神還沒收回來呢,一張臉要轉不轉地盯着球場。
“現在去?”關迪問。
“嗯。”程硯已經站了起來。
“你揮揮手小迷妹不一大堆?”
“滾,”程硯不耐煩了,“快點。”
關迪笑了聲,收回心神,架着程硯從球場撤了。
兩人從廁所里出來,半道上關迪突然問起:“還進校隊嗎?”
程硯想都沒想:“為什麼不?”
關迪嘆了口氣:“真不是我想打擊你,進校隊,比中五百萬還難。”
他們學校的籃球隊,入選條件非常苛刻,不是報了就能進的,校隊代表的是學校的名聲,是榮譽之戰,是與各大高校較量的一支王者之師,是這莫大的學校,千萬人里挑出來的精中之精,能進校隊已經很難了,能被選中去打比賽更不用說。
固定的成員,固定的名額,那裏面的幾個人,毫不誇張地說,擁有和職業球隊較量的水平。
前年還有人去打了職業呢,這事真能吹一輩子了。
“我儘力進去。”程硯說,雖然他已經努力了很久,還是沒有成功。
關迪也不再說什麼了,程硯要進校隊就像有什麼執念似的,他也不多問了。
回來的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程硯受的傷還蠻嚴重,關迪扶着他,不敢三心二意。
就在這不經意間,程硯突然看到一個人,在來來往往的人里,那個人是那麼耀眼,他穿着白色的運動服,沒有拉拉鏈,兩手揣在上衣口袋裏,側臉的線條清晰,神色冰冷,一米九的身高讓站在他面前的女孩顯得格外嬌小。
那女孩手裏拿着信封,臉頰紅撲撲地,嘴巴里顫抖地說著什麼,好像是鼓足了勇氣,才來到男生的面前。
她手裏的信封程硯一點都不陌生,他替他送過最多的,就是來自女孩們的情書了。
“不好意思。”那高冷的男生連一個笑也不給,眼神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揣在口袋裏的雙手也沒拿出來,好像身經百戰,已經面對過無數次這種場面了。
就好像拒絕一個普普通通的請求。
他就這麼離開了,在女孩受傷的眼眸下。
察覺到程硯身體的僵硬,關迪隨着他看了過去,看到一個側顏:“宋御?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程硯低眸,掩飾眼中神色:“不知道。”
關迪感慨道:“宋御回學校這麼大的事沒人說?”
這個名字在他們學校響噹噹,宋御……簡直是高不可攀的人物,他的人氣像個頂流的明星,因為他身上有很多個傳奇,例如進過CBA的高中生,長得帥,身高有一米九,富二代,學霸等等,很多個光環,讓他在學校里十分出名。
別人說,宋御是小說里走出來的人物,他集合著一個主角該有的所有閃光點,讓他成為了天上月,遙不可及。
關迪覺得不對勁,還在問:“他回來一點聲都沒有,怪了,李笑笑沈韻她們不是一直在戰鬥前線嗎?這瓜沒吃到?”
優秀的人被過多地關注,也在情理之中,而宋御,就是那個打進過職業能吹一輩子的人。
程硯沒有回應,還在出神似的。
關迪沒注意,摸着下巴說:“CBA訓練也沒這麼快吧,宋御這才走多久。”
“一個月吧。”程硯說。
“對啊,一個月就回來了,太快了吧。”關迪說:“學校又熱鬧了,剛剛那女生是在表白吧?宋御真狠。”
確實狠。
狠到他連說出口的機會都不給。
拒絕女生都那麼冷漠,拒絕他,無情一點也沒什麼吧。
對宋御來說,自己和那些不認識的女孩子,有什麼兩樣?
他敗的情有可原。
“走吧。”程硯轉回頭,不再出神,和關迪回了球場,情場失意,球場也在失意,一聲哨響,便定下了結局,他們輸了。
作者有話說:
下一個要寫的:
《再婚[ABO》
初潯和鍾越結婚兩年了,可是信息素依舊成迷。
醫生說,只有在百分百契合或者情動的時候,也許能誘發信息素。
可兩年來,無論鍾越怎麼做,都無疾而終。
直到初潯生日那晚,卧室里傳來膩人的鈴蘭花香味,那是他丈夫初戀的信息素。
鍾越:“對不起,你別怪我,我也需要信息素的撫慰……”
那天正下着大雨,初潯的狼狽無處可藏,走投無路的他卻碰見了當年的校友,初潯抓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憐道:“裴雲廷,收留我一晚行嗎?”
那晚想要收留一隻貓,一隻狗的裴雲廷,撿回家的卻是一個人,還是他暗戀多年的人。
高中時,初潯和裴雲廷是學校里炙手可熱的光,一個是全校信息素最神秘,從小美到大的Omega,一個是信息素最烈的Alpha,同學們磕的甜,但這兩人並沒有任何關係。
一個有對象,一個表示有喜歡的人了。
後來初潯嫁給了鍾越,裴雲廷成為了娛樂圈的不婚影帝。
粉絲都知道裴雲廷有個暗戀對象。
初潯幫助同事去採訪裴雲廷時,問道:“您不婚,是因為還在等待暗戀對象嗎?”
裴雲廷:“是的。”
初潯:“您會一直等待下去嗎?”
裴雲廷抬起手,覆上初潯的臉蛋,溫柔道:“看你。”
鍾越最近想念前妻,準備去找初潯複合,卻看到了初潯手指上的戒指,隨後是出現的男人。
裴雲廷眸子幽暗:“我正準備出去丟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