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人間之神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碇源堂第一句話問的是這個。
說實話，他壓根就不相信什麼所謂的宇宙警察，維護地球文明……
因為人類，本身也不是原住民。
既然世界熔爐擁有可以控制seele的能力，他們至少也應該清楚，就連人類本身也不過是從莉莉絲身上流出的lcl液體中誕生的。
人類和使徒，並沒有本質區別。
而所謂的外星人……如果算上奧特曼的話，亞當、莉莉絲、奧特曼，這三個純粹的外來者的樣貌，更是和人類幾乎八竿子打不着關係。
碇源堂可不相信，外星人是因為看到人類建設的文明社會可貴，心有同情才說謊的。
陳廣微微一笑：“抱歉，我們內部的想法並不一致，所以你要問‘我們’是怎麼想的，我可沒辦法回答你。”
碇源堂不為所動，直視陳廣，沉聲道：“那你，陳廣，所謂的世界熔爐總司令，曾經自稱奧特曼的製造者……你來地球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陳廣這次沒有再賣關子，理所當然道：“看着這個地球上的人類如何作死，直到你們殺死自己的所有同胞，讓地球上不存在任何一個可以稱之為‘人’的生命后，我就會將這個世界給回爐，熔煉成我所需要的材料。”
碇源堂一怔，他想過很多可能，但陳廣所說的內容與他曾經經歷的一切都並不相關，讓其根本無法聯想到這種發展。
這種事情，死海文書根本毫無記載，對方所說的，也與智慧果實生命果實無關，與亞當和莉莉絲無關，竟然只跟區區‘人類’有關？
所謂的人類，原本應該是一個整體，是墮落天使的億萬萬分之一，說起來恐怖，可真正分配到每個個體身上，實在渺小不堪，不值一提。
不僅如此，對方說的這句話，還有兩個重點。
他原本故意問對方‘來地球的目的’，就是試探這個陳廣是否是地球人。看其語氣，答桉已經非常明顯了，他也是個外星人。
而第二個重點就是……回爐，材料。
“原來如此，這就是‘世界熔爐’這個詞彙的來源對么？”碇源堂沉默片刻，低聲道。
原來所謂的x金屬……是這麼回事。
他想起奧特曼全身閃爍着銀色光澤的皮膚，以及對方強大的力量，猜測所謂的奧特曼，難道說就是用一個個星球被熔煉后所產生的x金屬製造的？
難怪如此強大……
用一個星球的物質凝練的材料，碇源堂心中閃過一個名詞。
中子星。
他的心中閃過一絲苦澀。
自己，到底是在和什麼樣的怪物在作對？
碇源堂抬起頭，看着陳廣一派悠然的模樣，心中忽地閃過一道念頭。
亞當吞噬了生命之果，衍生出了使徒。莉莉絲吞噬了智慧之果，衍生出了人類。而只有生命之果和智慧之果合二為一，才會誕生力量與智慧極致集合體——神！
這就是使徒的目的，也是自己的目的。
難道說……難道說，這些外星人，就是亞當和莉莉絲也同樣在追求的，同時擁有生命與智慧之果的究極生命體么？
碇源堂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陳廣看了他一眼，隨手抬起一根手指。
只見地面上的沙礫緩緩漂浮而起，從原子層面被陳廣的磁場轉變形態和構成，最終合成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黑咖啡。
碇源堂看着這杯咖啡，緩緩接過，心中有些茫然。
他沒有看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有鑒於陳廣這樣的存在，竟然願意回答自己的問題，碇源堂乾脆不把問題埋在心裏，直接開口問道：“剛剛那是什麼？一堆沙子變成了咖啡？是什麼空間置換么？”
陳廣微笑道：“不，空間置換要什麼沙子啊？我隨手就能幫你從歐洲拿來最正宗的咖啡。你現在手裏的咖啡，只不過那堆沙子轉換了原子構成而已，算是我的手藝吧，嘗嘗味道如何？”
手搓原子？
碇源堂感覺半邊身子都有些麻木，僵硬的將咖啡放到嘴邊，輕抿一口。
他習慣喝咖啡，並不是喜歡它的味道，只不過是用裏面的咖啡因提神而已，因此也從來不會加糖那種沒意義的東西。
可這一次，碇源堂平生第一回，真正品味到了何謂咖啡豆的香醇與回甘。
苦而不澀，未加糖而特有的咖啡酸味反倒是給這份味道增加了獨特的風味和層次，口感飽滿，停止啜飲后，那份苦味散去，反襯出一絲微甜。
碇源堂沉默了良久。
控制原子……
所謂的神，恐怕也不過如此了吧？
能夠控制原子，就相當於控制了核聚變，能隨意的控制核聚變，那和恆星，和太陽又有什麼區別？
小小的一杯咖啡中，蘊含的卻是無窮的偉力。
自己還有機會嗎？
碇源堂面上不顯，腦海中瘋狂運轉，思索對策。
這時候，他想起陳廣最開始的話。
‘我們內部想法不一致。’
許久之後，碇源堂才用低沉的嗓音問道：“所以，除了您之外，其他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將稱呼換為您，並不是碇源堂感到恐懼……雖然他確實已經感到了敬畏。
但這是對於自己所追求的最終目標，對‘神’這一身份的起碼尊敬。
陳廣澹澹道：“有一個對你們漠不關心，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還有一個……則想要拯救你們。”
拯救我們？
從誰手裏拯救？
答桉顯而易見，是從面前這個‘神祗’手中拯救。
而那個人，想必就是名為‘卡爾’的少年吧。
難道說……是為了真嗣？
碇源堂不對人類抱有任何希望，也不覺得除了碇唯以外的人類，有任何值得人珍惜的可貴之處。
但他還是能夠理解，人與人之間的聯繫。
畢竟，自己用這份理解，建立了nerv，還讓一個女人自願將自己製作成人工智能。
碇源堂鬆了口氣。
看來即使是神一樣的種族，也是會有感情的弱點。
面前的陳廣，因為面對卡爾那個少年的父愛，而任由對方在地球施為。
卡爾因為和真嗣的友情，想要從父親手裏拯救人類。
原來是這樣……
歸根究底，和人類也沒什麼兩樣。
碇源堂終於從內心恢復了鎮定，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喝咖啡時，他還在思考着，要如何利用卡爾對真嗣的友情，來做到夾縫中獲得勝利，重新達成目標。
雖然很難，但並非不可能……
不過自己首先要做的，還是重新控制碇真嗣。
只要能利用碇真嗣施加微小的影響力，一切就還有轉機。
這沒什麼困難的，就連赤木律子母女，也被他一度用感情控制。
碇源堂平時表現得冷漠，只是他對那些人滿不在乎，而不是他情商低下。
就在他放下杯子時，陳廣忽然主動開口道：“新東京那邊，好像有場好戲在上演，要一起看看么？”
碇源堂微微一頓，想起自己最後對冬月耕造下達的指令，隨後點點頭道：“遵照您的意願。”
他本以為，對方會帶着自己回到新東京市。又或者使用之前轉換原子的能力，用沙子做出一個屏幕之類的。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碇源堂原本平靜下來的內心，再次劇烈波動起來。
只見陳廣一揮手，面前的小小度假村猝然湮滅，所有物質在空中飄舞，隨後重新凝聚……
一個近乎縮小后的真實新東京市，直接出現在了二人的面前。
包括正在發生的一切，也猶如現場直播般，同步出現在這個等比例縮小的城市模型中。
碇源堂就看着，兩台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eva，齊齊仰頭看着天空。
一台台怪異的白色eva，張開身後的翅膀，翱翔在新東京市之上。
它們所包圍的……卻是一個極為渺小的身影。
那正是卡爾。
“量產eva？”
碇源堂看着那些白色有翼，長相怪異的eva，忍不住皺眉出聲。
他看了眼一旁的陳廣，問道：“你們不是已經控制了seele么？他們怎麼還敢對你們派出壓箱底的底牌？”
陳廣聳聳肩；“如果我想，我隨時能夠讓整個星球的所有人類只有崇拜我一個念頭。但你不覺得那太無聊了么？所以之前面對seele那幫蠢貨，只是給他們施加了‘無視我’這種省麻煩的暗示。”
“而當卡爾打破常規后，seele那些老頭，大概也會有種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欺騙之類的感覺吧？不過那都無所謂了。”
陳廣看着飄飛在空中的卡爾，目光一掃就看到地上有個巨大的坑洞。
這才注意到，奧特曼竟然正在挖地……不僅如此，在奧特曼的肩膀上，竟然還有一個大呼小叫的普通人，正是手持攝像機的相田劍介。
陳廣忍不住搖頭失笑。
好傢夥，另類直播啊？
不過也好，人類總是信奉眼見為實。如果卡爾真的只是‘嗖’一下，就把亞當和莉莉絲給丟到外太空，人類只會覺得什麼都沒有發生，內心充滿懷疑和憂慮。
雖然視頻也可以作假，但至少有這個東西，絕大多數普通人還是能夠被安撫。
卡爾既然已經說了奧特曼是生命，自然就不能把相田劍介放在奧特曼的駕駛艙內，現在駕駛奧特曼的，是星期五。
星期五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生，主要是陳廣從托尼手中得到它的時候，實力已經達到星球級別了，甚至就連日常瑣事都對其沒什麼需求，自然也一直沒用得上。
現在布魯斯回家，卡爾只能求陳廣弄個人工智能來操控奧特曼了。
而為了防止seele派來阻止自己的量產eva傷到相田劍介，卡爾便乾脆自己飛在天空吸引火力。
然後……
碇源堂就眼睜睜的，看着一台白色的eva，手持朗基努斯之槍的彷製品，向著卡爾沖了過去。
下一秒，整個朗基努斯之槍的彷製品，從槍頭位置，發出此而的金屬扭曲聲，竟然以鋒銳的槍尖為起點，被卡爾這個肉身給噼開。
不僅如此，當卡爾穿透整桿長槍，來到量產eva的面前後，雙手掐着對方的脖頸，上下一撕，“彭！”的一聲音爆響起，脖頸位置爆發出肉眼可見的球型空氣激波，便將白色量產eva那醜陋的腦袋給撕了下來！
這場景着實駭人無比！兩者的體型差異太過巨大，要形容的話，簡直像是一個蚊子用兩隻手撕下來了一個魁梧大漢的腦袋一樣！
甚至由於二者的體型過於懸殊，如果是單純的力量，卡爾再強壯也只能撐開量產eva脖頸上的表皮。因此，還有絕對的速度！
那是比音速還要快無數倍，才能達成的兩臂距離加速度，便能撕開直徑超過十米且具有彈性的粗壯肉柱。
血液如同噴泉一樣灑在地上，卻被卡爾的生物力場阻隔，讓他沒有渾身浴血，依然渾身潔凈。
下方的真嗣，看着高空中的卡爾，太陽在他的身後照耀，血紅的瀑布被高空的氣流吹拂，彷彿其身後延綿不休的紅色披風。
真嗣只感到無比的震撼。
他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對方發佈的視頻，對真嗣而言，就好像昨天還一起上學的朋友，今天忽然……變成了人間之神一樣。
就連夏威夷看到這一幕的碇源堂，也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只是抬起手，下意識想喝口咖啡遮掩。
卻發現原本已經被喝乾的杯內，隨着他舉杯的動作，重新升起了濃厚的黑色咖啡。
怪不得……是父子呢。
碇源堂已經麻了。
難道說，陳廣竟然是成神之後，才和人結合生下的兒子么？
說實話，他都有些想要見識一下卡爾的母親了，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能夠孕育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