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從古至今,鮮有宦官能在皇宮外單獨立府,本朝更是沒有先例,可見姬於燼權勢之大。
喜娘將他送他進到正屋后,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匆匆離去像是後面有鬼追一般。
他等了一會,見沒來人,便自顧自地將蓋頭掀了。往四周看了眼,這裏應該是誰的卧房,擺設很是簡單,除了床和桌沒有其他什麼物件,簡單到有些簡陋了。
姬府也格外冷清,別說張燈結綵,就連床上的被褥都是青色的,完全沒有要辦喜事的意思,甚至連拜堂禮都沒行,楚風清猜想姬於燼應該不在府內。
這時門被敲響了,一個老僕走到他面前行了個禮,“夫人,小的是姬府管家,您喊我老莫就行。督主這會還在南邊辦事,恐怕趕不回來了。”
“夫人”兩字讓楚風清有些不適,不過到底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他現在嗓子疼得緊,一句話都不想說。
“夫人可要先用餐?”
楚風清搖搖頭,“我想先休息一會,能否讓人備水,我想沐浴。”
老莫立馬道:“小的這就讓人給您準備。”
姬府有一處天然的溫泉,老莫將他帶至那處。
溫泉是活水,池子不小大概容納四五人,水位不算高。溫泉池子旁邊用大理石鋪好,池底不知用了什麼材料,平整不膈人,腳踩上去也不打滑。
老莫本來派了個丫鬟來伺候楚風清沐浴,被他拒絕了,好在老莫沒有堅持。
楚風清屏退外人沐浴,等沐浴結束后,楚風清才發現他似乎沒有換洗的衣裳,他竟忘了準備幾身女裝。
無奈,只好重新將那身嫁衣穿上,視線觸及到池邊的紅色肚.兜以及肚.兜內縫至的物件時,他動作一頓,臉色微變,想了想又咬牙穿上了,一張如玉的臉沒什麼表情,唯獨耳墜處染了血色。
楚風清穿戴整齊后,被管家引到卧房休息。不知什麼時候,卧房床榻被褥的顏色變成了大紅色,桌上還燃了對龍鳳燭。
這是……楚風清在床榻邊站了會,難不成姬於燼要回來了?
他輕嘆口氣,罷了,該來的遲早要來。他手指微蜷抵住衣袖中的銀針,冰涼的觸感多少給他帶來了幾分安心,淺淡的眸子望向那對龍鳳燭,姬於燼是宦官,應當不會……
可想到長旺說的話,他又抿了抿唇,手下意識用了勁,銀針抵破皮膚,沁出一滴血珠。
刺痛讓楚風清回過神來,他用唇把血吮去,蒼白的唇被血色一染,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他把雜思摒去,這些天每日都在打點着母親與妹妹的事,他已經有幾日沒有睡夠兩個時辰了,身體的疲累已經到了極致。
不管了,總不能上來就把他殺了。
他走到床前剛準備休息,眼睛瞥到那對龍鳳燭,起身冷着一張臉將蠟燭吹滅了才算完。
躺在床上又有些睡不着,太冷了,被子裏一片冰冷,剛泡完溫泉手腳才暖了些,這會又變得冰冷了,偏偏這麼冷的天氣,屋子裏竟沒有燃碳。
過了會,或許因為疲累過度,他還是睡了過去。
另一邊,頭戴尖帽,腳着白皮靴的番役手上拿着一封書信,一路小跑到姬於燼面前,“提督,京城來信了。”
姬於燼一身紅衣坐在馬上,手上纏着一根馬鞭,他一雙狐狸眼微微上勾着,眼神輕蔑凜冽,聞言掀了掀眼皮,並沒有要去接信的意思,只是說道:“念。”
二檔頭趙離立刻上前,打開信看了幾眼,目光微閃,“督主,老莫說夫人已經進府了。”
姬於燼側頭,“夫人?”
趙離語氣公事公辦:“前些日子皇上給您賜了一門婚事,今兒是您成親的日子。”
姬於燼用雪白的手帕擦拭着手中的馬鞭,手帕瞬間被血染紅,馬前仰面躺着一人,那人全身是傷,身子底下還淌着一灘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姬於燼半天沒有吭聲,送信的番役腰越彎越低,林子裏除了偶爾一兩聲不知名的鳥叫聲再沒有別的聲音,安靜地有些可怕。
半天,他才像終於想起了一樣,紅唇微彎,笑容嗜血,“這老皇帝活不活死不死的,還挺會玩,給我個無根之人賜婚,有趣。”
送信的番役瞳孔一縮,跪倒在地,連帶着下面一群人紛紛跪地,也就趙離還站着。
姬於燼眼神掃過他們,看到手中被血洇濕的手帕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隨手扔了,聲音懶散問道:“哪家的姑娘這麼倒霉?”
“楚家三姑娘,楚茵茵。”
姬於燼遲疑了下,“楚家……楚正尹?”
“楚三正是他的嫡女。”
姬於燼眉頭微揚,“她是不是還有一個龍鳳胎哥哥,叫楚什麼來着?”
趙離:“楚風清,楚家排行老二。”
姬於燼睇了他一眼:“你倒是記得清楚。”
趙離面癱一般,語氣沒有什麼起伏,“楚正尹之子,您下令調查過。”
“還知道什麼?”
趙離思考了下,“楚風清面容清綺,京城第一大美人,醫術高明,身體不行,愛好讀書。”
他說著看了姬於燼一眼,繼續道:“性格清冷,比您還好看。”
姬於燼額角青筋鼓了一下,馬鞭擱在趙離的肩頭,彷彿下一刻就要用馬鞭卷了他脖子。
姬於燼笑得很是危險,“我問的是楚茵茵。”
還有一個男人長得好看是什麼值得得意的事嗎?
話這麼說,他腦中還是浮起一個模糊的影子,久遠得像是三輩子的事。
趙離:“楚茵茵長相與楚風清有七分相似,但稍遜一籌。”
“沒了?”
“沒了。”
姬於燼:“……”
趙離:“深閨女子,不好調查,且楚茵茵與楚風清常年在江南,所知甚少。”
姬於燼“嘖”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馬鞍,眼眸微冷,“麻煩。”
說著他馬鞭揚起,紅衣飄揚,囂張至極。突然他想起什麼,手頓了頓,用馬鞭指着馬前的那人,“留兩個人,還剩一口氣就給我壓回去,要是死了就扔山裡喂狼。”
“還有,趙離自己去領刑罰。”
趙離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沉默了下才朗聲道:“是。”
等姬於燼離開之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他道:“楚風清,神醫斷言活不過二十歲。”
而他今年已經十八歲了,滿打滿算也就還剩兩年時間。
楚風清睡得有些不安穩,陷在夢魘中掙脫不出,總覺得有一雙眼一直盯着他。但因為太累了,儘管如此不安穩也一覺從下午睡到了深夜,一睜眼就察覺到屋內有陌生的氣味。
他側頭撞進一雙眼尾上勾的眼睛,姬於燼倚在床頭,身上那席紅衣比他的嫁衣還紅一分,兩人皆着紅衣,看上去還真有新婚夫婦的那意思。
姬於燼長腿微屈手搭在膝蓋,一雙眼一瞬不移地盯着他。
楚風清微愣,他不知道姬於燼什麼時候回來的,看了多久了,他竟完全沒有發覺屋中多了一人,被中的手緩緩握緊,背後沁出一絲冷汗,手心也開始冒汗,兩人對視着沒人說話。
姬於燼嘴角一揚,“楚茵茵?”
楚風清抿了抿唇,手無聲無息地往枕頭底下移,那裏藏着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姬於燼往他手的方向瞄了一眼,像是發現了他的意圖,卻也沒有阻止,只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怕我?想殺了我?”
其實楚風清沒有想要傷他的意思,放匕首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姬於燼先他一步從枕頭底下取出那把匕首,放在手上把玩着,過了會評價道:“這種刀不行,刃雖然鋒利但是刀尖不夠尖,力氣小的根本刺不開皮肉,要是用來偷襲肯定不行,說不定還會送上自己,不過抹脖子倒是不錯,一刀斃命。我那還有幾把好的,那幾把刀很快,明天讓人給你送過來。”
“不過姑娘家的動刀動槍可不好。”他說著將匕首往身後一扔,一幅看不上的模樣。
手指捏上楚風清的下巴,用力將他的臉扭向自己那邊,臉猛地湊了過來,視線一寸一寸掃過他,過了會才道:“知道我見過你哥嗎?”
楚風清愣了下,他何時見過他?不會說的是太學的時候吧?那都過去多久了。
姬於燼眯了眯眼,“你長得和你哥長得很像。”
楚風清動作微頓垂下眸子,他在懷疑自己……他的表情還算鎮定,只有那雙被睫毛遮擋的瞳孔微動,眼前這人的洞察力太強了,無處不在叫囂着危險。
他張嘴,一道帶了點清冷的女聲流出,“匕首隻是防身之物,不是故意要傷人的,剛睜眼被嚇了一跳,這才……”
他解釋完之後,才回答姬於燼的問題:“我與二哥是龍鳳胎,容貌相似並不驚奇。”
聽到他的聲音姬於燼頓了下,突然扯開了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屋子裏沒有燃碳,外頭大雪封城,冷氣席捲而來,他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得望向他,像是不理解他突然這樣是在幹麼。
楚風清伸手撐着床坐起身來,身上是那身火紅的嫁衣,因為他不會環姑娘家髮髻,所以一頭黑髮披散着,隨着他的動作,黑髮從他肩頭滑落,落在一旁姬於燼的手背上。
姬於燼往他胸前掃過,只見他胸前微微隆起,他收回捏着他下巴的手,“不錯,是個大美人,我就喜歡大美人。聽說你哥哥和母親都已逃往江南,明知道要嫁給我這閹人,你怎麼不逃?”
楚風清側頭,躲過他灼人的眼神,下巴留下了兩個殷紅的指印,在他雪般的膚色上格外明顯,面對詢問,楚風清冷言道:“不逃自有不逃的道理。”
“哈哈哈。”姬於燼聽到他的回答突然大笑起來,“那你與我說說不逃的道理?”
他說著臉上浮現一絲興趣,“嫁給我很不甘心吧?”
楚風清:“我今日嫁給你,日後便是你的夫人,督主不必如此試探我。”
“督主或許不知,四年前我們見過一面,我與兄長去太學之時。”
姬於燼想了想,沒有一絲印像,他只記得與楚風清見過,但那時他身邊是否有人,是誰,他就一點都記不清了。
楚風清說著垂了眸子,長長的睫羽遮蓋着他的眸,姑娘家含羞帶臊一般,他紅唇輕啟:“那日一別,我一直記到了今日,沒想到今日竟在這重逢了。”
楚風清心想,總歸先拉扯點關係,一面之緣也是緣,這樣也不會那麼快動殺心吧。
這話一出屋子中瞬間安靜,姬於燼愣了半晌,這是什麼?告白?哈?!
姬於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什麼,很久很久后才重新勾起唇,笑道“如此說來……”
“那今日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自然是不能辜負娘子的一片心意。”
楚風清猛地抬頭看向他,姬於燼鼻尖貼着他的脖子一點點往下移,楚風清瞳孔緊縮,下意識抬手格擋,卻被一個力道禁錮,拉着扭向頭頂,讓他毫無還手的餘地。
楚風清沒有想到一句話,竟然讓姬於燼發了瘋,但是他想不明白這句話有什麼問題嗎?
姬於燼舔舔唇,“娘子想要怎樣的?我都能滿足。”
怎樣的?楚風清突然想到了長旺說的,他們有他們的法子,他原本還不明白在,這會卻是有了些思緒,一想到那個畫面,楚風清沒法平靜了。
他原本將嫁衣扣到了最上頭那顆,這會被解掉了兩顆,露出裏面的裏衣,裏衣又透着大紅的肚.兜。
姬於燼只看了一眼,就略過了,他低下頭,唇貼着他脖子。
楚風清咬了咬唇,掙.扎無果,他垂下眸子看向那胡.作.非.為的人,那人鳳眸依舊凜冽,卻也帶了絲說不出的味道,唇色殷紅,黑髮散散鋪開,像是從地獄爬出來要吃人骨血、吸人精氣的妖精。
姬於燼“呲”笑一聲,望向自己留下的印記,他也沒用多大力,那裏卻已經洇出了血點,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明顯,他道:“果真細皮嫩肉,養在深閨中的女子就是不一樣。”
說著修長的手指勾了勾系在他脖子上的紅色系帶,“小妖精,肚.兜還是大紅色的。”
“你!”楚風清何時被人這般對待,又羞.又.燥,語氣不免凌厲了起來,“放肆!”
“放肆?”姬於燼瞧他那色厲內荏的樣覺得有趣,鬆開他,他手撐着頭,斜斜靠在床上,盯着楚風清笑得更盛了,用手握着他清瘦的手,不故他的反對往身下帶去。
猜到他要幹麼的楚風清瞳孔緊縮,不可置信,他耳垂泛起一絲血色。
作者有話說:
推薦基友的好文:《戲精的自我修養(快穿)》by清月皎皎;
沈星瀾死後一睜眼,發現自己綁定快穿世界。
系統:“你只需要扮好人設,獲得高分,即可獲得復生機會——”
小嬌妻,綠茶男配,偏執狂,惡毒白蓮……
沈星瀾柔柔弱弱道:“我不行我不會。”
系統對他再三鼓勵,並承諾豐厚報酬,沈星瀾才勉為其難答應。
宿主弱小可憐無助,應該十分好拿捏,系統很放心。
然後,它發現自己放心早了。
——花樣鑽漏洞,自創表演法,把主系統氣得半死不活。
偏偏這樣,沈星瀾回回高分。
凡是他待過的任務世界,上到千億總裁,下到首富男配,無一不哭着喊着求沈星瀾能多看他們眼。
沒見過世面的系統:因缺思廳。
逐漸的,沈星瀾發現不對勁,每個世界都有讓他熟悉的影子。
最後一個世界時,黑暗裏,那人一步步朝他走來,紳士又惡劣地咬住他耳垂。
男人抬眸,眼裏是濃郁佔有欲,他輕輕道:“阿瀾,我想你只能看得見我一個人。”
身為世界之神,淪陷在見他的第一眼。
此後,刀山火海,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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