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八十章

第80章 第八十章

由於遲妄的手傷,桑榆等人並沒有在韓國停留太久。

當晚便買了隔天回國的機票。

從比賽現場回到酒店后,路沉和孟川瀾前來祝賀他們。榮柏旬正高興着,大喇喇地拉着兩人一起吃了頓夜宵。

幾個大男人干吃夜宵沒意思,最後除去遲妄都喝了點酒。

桑榆陪着他們折騰到凌晨兩點,跟着路沉把喝醉的孟川瀾送回他的房間。才轉身,她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遲妄。

遲妄倚在門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路沉看,隱約還有些不滿和警惕。

直到桑榆走到他面前,去牽他的右手,遲妄臉上才重新揚起笑容。

想起之前桑榆給路沉狙擊消/音器的事情,遲妄眼神低瞥,剛想來場秋後算賬,就看見桑榆打了個哈欠。

“困了?”

“嗯。”桑榆老實點頭。

遲妄見她睡眼朦朧的模樣,笑了笑,“困了就去睡吧。”

“好,我等你吃完葯。”說著,桑榆便再次打了個哈欠。

遲妄有些哭笑不得,“葯我自己會吃,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還需要你看着么?”

桑榆抿了抿唇,沒反駁。她低眼望向遲妄越發腫脹的手腕,問他:“疼嗎?”

“疼。”

遲妄眼底噙着笑,彎腰跟她平視,“要不你親親我?親親我應該就不疼了。”

“……”

桑榆耳垂染上紅暈,她看着還有心思跟自己調情的遲妄,默默反駁。

“我看你挺好的。”

“有么。”說著,遲妄的表情立馬變得委屈起來,“我要面子,逞強呢。”

迎上遲妄斂下來的視線,桑榆不自然地別開眼。

“我睡覺去了,晚安。”

遲妄目送着桑榆離開的背影,心底總算鬆了口氣。他把手腕抬起來,翻轉過來一看,發現老地方的腱鞘囊腫又複發了。

太大的疼痛感其實已經沒了。

估計疼得有些麻木。

遲妄眼底滿是糾結,回國估計得做手術,他得想個什麼招兒支開桑榆才行。

-

二十六號下午。

桑榆落地剛到魔都,剛打算陪着遲妄去醫院,就被孟川瀾給拉住了。

等解決完孟川瀾的那些瑣事,回頭一看遲妄跟費耿早就沒了身影。桑榆愣了片刻,轉身不高興地看着孟川瀾。

“你們故意的。”

“什麼?”

孟川瀾裝傻充愣,“誰們啊?故意什麼了?”

桑榆抿着唇盯着孟川瀾看,她眸中情緒冷淡,語氣卻十分篤定。

“你讓遲妄回來接我,不然我就一直站在這不走。”

孟川瀾舔了舔唇角,他瞥向桑榆,頓時便知道她生氣了,撂下句“行吧”就轉身給遲妄打電話去了。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很快遲妄跟費耿就回來接桑榆了。

桑榆還在氣頭上,沒搭理遲妄徑直走上車。

一路沉默着,在快到達醫院前,遲妄坐到桑榆身邊再次開口哄她:“我的錯,不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

聽到桑榆斬釘截鐵的這句不好,遲妄先是一愣,然後轉而笑了起來。

見此,桑榆更生氣了,她別過頭小聲地說了句。

“下次有事我也不告訴你。”

遲妄正了正神色,認真哄着:“我想讓你回去好好休息,這段時間比賽很累,你每天晚上都沒睡好對么?”

桑榆神情微愣,表情柔和下來。

她確實沒怎麼睡好。

從小組賽開始就提心弔膽,淘汰賽遲妄回來才好了些……

使出渾身解數,遲妄才把桑榆哄好。他提前預約好了高醫生,抵達醫院把手腕的情況拿給對方一看,果然要做手術。

由於遲妄堅決要上場比賽,他的腱鞘囊腫再次複發,到現在已經腫得比較大了。

並且與周圍的神經、肌腱等組織發生了粘連,影響到了關節活動,所以需要做手術切除和住院治療。

桑榆很難想像最後幾把遲妄是怎麼過來的,她跟遲妄待了半個小時,然後才和費耿回戰隊基地。

俱樂部給他們放了幾天假。

桑榆基本上都待在醫院,假期結束每天還起早往醫院跑,後來還是在遲妄和費耿的勸說下才回基地,開始恢復平時的訓練。

12月初,遲妄出院了。

他和俱樂部的合約還要1月才結束,於是先行住回了基地。榮柏旬和紀星洋,包括好一些青訓生圍着他好一頓噓寒問暖,最後才散開。

費耿也做好了離職的準備,他打算等遲妄合約到期就走,但還是做樣子給桑榆他們四安排了訓練表。

過幾個月有春季賽,月底費耿還幫忙約了場訓練賽。

遲妄手沒好,費耿沒讓他上場,更何況哪怕好了他也不可能讓遲妄上。

於是替補微風頂替了遲妄的位置,桑榆則自然而然擔任指揮。

訓練賽開始的前半個小時,榮柏旬提前吃完飯上樓。

他推開門,在訓練室里只看到了桑榆,於是疑惑地問:“榆姐,星星他們呢?”

“上廁所。”

桑榆說著,訓練室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榮柏旬注意到遲妄手腕上戴着的粉色兔子皮筋,皺了皺眉。

兔子、皮筋?他好像在哪看見過。

這麼想着,榮柏旬便看見遲妄自覺地側過身,站在桑榆座位後面幫她扎頭髮。

“這麼扎會疼么?”

桑榆搖了搖頭,“不疼。”

“……”

榮柏旬看着遲妄溫柔的眼神,表情一言難盡。

這怎麼跟,照顧女兒似的。

桑榆頭髮留長后,臉蛋嫩了許多,尤其不說話坐着時,整個人格外乖巧明媚。

第一次幫桑榆扎頭髮,遲妄手法還不太嫻熟,費了好些時間才完成。他檢查一遍,看到後頸處有些碎發,正要掏出口袋裏的發卡,餘光卻瞥到榮柏旬正在盯着自己看。

遲妄手指微頓,嗓音懶懶的:

“看什麼看,老牛吃嫩草沒見過?”

“?”

榮柏旬給遲妄豎了個大拇指,牛逼。

還敢自己承認,簡直騷到沒眼看。

他服了。

等微風和紀星洋回來后,訓練賽很快開始。

這次訓練賽孟川瀾所在的rk戰隊也在裏面,兩隊撞上時,桑榆都會率先解決孟川瀾和路沉這兩個難題。

為了讓其他人好打,只要路沉一露出視野桑榆的子彈便打到了他身上。

第二次把路沉狙倒后,咋咋呼呼的榮柏旬忍不住喊了句。

“牛啊牛啊。”

這聲誇讚吸引了遲妄的注意,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桑榆的背後,恰好看見她把路沉的人頭補掉。

遲妄抿唇一笑,故意酸溜溜的說了句:“這麼狠,之前不對人家還有好感么。”

好感?什麼好感?對路沉嗎?

桑榆疑惑地抬頭看向遲妄,反駁道:“沒有啊。”

“沒有你把我給你的狙擊消/音器給他?”遲妄撇唇,裝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聞言,桑榆反應了好一會才記起過年那會消/音器的事情。她局促地抿起唇,不自在地回正視線,不敢再看遲妄的眼睛,小聲解釋道。

“我以為他是你。”

“嗯?”遲妄揣着明白裝糊塗。

桑榆組織好語言,“好久之前,哥哥讓你打電話看着我,我以為路沉是你。”

“哦?”

遲妄笑了起來,他彎下腰偏頭跟桑榆對視,“所以你是為了我才來打電競的?”

桑榆點頭:“嗯。”

親耳聽到桑榆承認,遲妄眉頭微挑,唇邊的笑意愈發張揚肆意。

訓練賽持續一個半小時,在七點半結束了。

桑榆轉過頭,發現沙發上的遲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她抿了下唇,拉開電競椅站起來,然後訓練室里突然響起榮柏旬驚訝的聲音。

“卧槽,居然下雪了!”

聞言,桑榆抬頭往窗外看去,果然看到昏黃燈光下的紛紛揚揚的雪花。

如柳絮般,在半空中盤旋着墜落。

屋內的幾人掏出手機開始拍照,桑榆也跟着拿出手機,還沒點開相機就接到了遲妄的電話。她抿唇笑了起來,點擊接通。

“給你堆了個雪人,要不要下來看?”

桑榆眼睛一亮,“不是剛下雪么,你怎麼堆的雪人。”

“下來看就知道了。”

見遲妄賣關子,桑榆也沒打破砂鍋問到底,她根據遲妄的指引,下樓來到基地院內的一角。

轉過拐角,桑榆便看到了一個高大的雪人玩偶。他右手上捧着一束潔白的洋桔梗,另外一隻手上提着一個禮袋。

雪人玩偶先在原地轉了兩圈,然後彎下腰把桔梗花遞到了桑榆面前。

桑榆接過花和禮物,眼底藏不住欣喜,卻還是問道。

“我生日不是過了嗎,為什麼突然送我花?”

藏在玩偶里的遲妄聲音有些模糊,嗓音依舊是熟悉的散漫,“送花還需要理由么?想送就送了。”

話音剛落,眼前的遲妄就抬手摘下了頭套。他右手攬住雪人頭套,手心朝桑榆攤開,眼裏滿是笑意。

“如果非需要理由的話,聽我的話好好長大算嗎?”

桑榆面上一怔,眼前的遲妄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笑着說道:“感謝我們小乖始終堅定地朝我走來,一路上辛苦啦。”

聽到這句話,桑榆的眼眶莫名紅了,她也不清楚這股情緒是從哪上來的。

就彷彿在一剎那,回到了那個充滿陽光的午後,然後同樣年少的遲妄告訴她:“捂住耳朵,大膽往前走。”

他的嗓音亦如現在般溫柔繾綣。

這樣的性格,人生卻比許多人都不順。

他總在無數忙碌的歲月里迫於生計,也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地生活。他見識過許多不美好的事情,可依舊願意滿眼溫柔地去看待世間萬物。

桑榆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他就像一朵從淤泥里生長出來的向日葵,分明腳下是泥,心中仍然嚮往陽光。

基地前院燈光通亮,桑榆看着遲妄臉上的笑容,不禁墊起腳偷親了他一口。

一點都不辛苦。

來時的路很平坦,她順利地摘到了一朵世間獨有、最特別的向日葵。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啦,再多的感情戲就留在番外,還有哥哥和外婆的。

一路以來感謝大家的陪伴~

走來不算很順,前期遲狗因為個人手欠(?)原因也被罵過,還有小乖和其他隊友。我總認為每個人性格不同,面對事情自然會有自己的選擇,畢竟沒有完美的人。

最後再次祝願大家事事順遂,也能遇到屬於自己的向日葵,感謝你們的陪伴,我們有緣下本再見\(^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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