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長安變

十七 長安變

“景陽宮?”皇后對我話的反應有些出乎意料,又反覆向我確認道。

“是。”我篤定的回答。

其實繼續苟在景陽宮猥瑣發育也是一個萬全之策。

畢竟如果我真着了皇帝的意搬去椒房殿,那肯定會招致後宮那些個惡毒女配的嫉妒。

我目前對這後宮的概況一無所知,如果遷居別的宮殿難免會在不經意間中了圈套,上次下毒事件我不就在自己主場都差點中招。

真要是搬到寵妃專屬的椒房殿去,那沒準我被子裏枕頭上食物里都給人撒着毒藥咯。

到時候我要麼GG升天,要麼吃遍摸遍元素周期表,練成金剛不壞之軀。

所以與其搬走,還不如在景陽宮裏和室友繼續發展我的種菜事業。

“可那裏是冷宮,是囚禁了你數月的冷宮。你不介意嗎?”皇后不解的問道。

“這.....自然是在冷宮的生活磨礪了我吧。”我說道。“只要過得自由自在種菜,冷宮與否其實並不重要。”

“熾繁,按你以前的樣子,是極其追求奢靡鋪張的。怎麼今時今日性情大變,開始避寵追求簡樸了?”

這.....難道被我奪舍的吃飯姐就真這麼好吃懶做、鋪張浪費、一無是處、性格奇葩嗎?

怎麼感覺好像就是個刁蠻大小姐,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那怎麼掩蓋我性格的改變呢?又不能跟所有人說我是因為發燒燒壞腦子才變成這樣的....

要不就學他們古代人胡謅一句詩詞吧。

快,想一句勤儉節約的詩......

媽呀,想不起來.....高考背的120篇古文全還給語文老師了。

等等.....我想起來了!雖然忘了作者是誰,哪個朝代的,矇混過關就好!

“額.....古人說。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所以在景陽宮住着我也自得其樂。”我故作鎮定道。

“我竟不知道你頗通陶潛詩詞?”皇后捂住嘴,有些驚異的問。

“啊....只是小時候學過....”我糊弄道。

“之前倒是從未聽說過你有陶潛的志向.....如此甚好。近日天不作美,關隴京畿皆是大旱,國庫財政已有短缺,為後宮搬遷耗費銀錢恐怕朝臣也會不悅,既然如此.....你便繼續安居景陽宮吧。”皇后略作沉思道。

所以聽皇后的意思,其實這個朝代其實挺窮的是吧?

那為啥那個皇帝剛剛還那麼鋪張浪費,又是出個門帶儀仗隊又是坐古代版豪華勞斯萊斯。

這不妥妥的昏君嗎。

我要是皇后,估計也對這種皇帝發愁。

如此看來,我繼續待在景陽宮,直接奪了個行為簡樸、為國為民分憂的名聲也不錯。

“謝皇後娘娘成全。臣妾可以好好種地啦!”我從椅子上起來,向皇後行了個蘿蔔蹲禮。

楊皇后溫柔地點了點頭,示意我不必如此。

“之前你禁足令未解,無人能送東西進去。我知道這那冷宮之中缺少很多日常物件,多也是之前廢妃們用舊了的,你也大概覺得不便。”

“是啊是啊,尤其是少了刨地的農具,光用手扒拉土的話太髒了。如果要有個鋤頭就更好了。”我道。

皇后見我如此鍾情於種地,表情似笑非笑有些微妙。但還是溫柔地說道。

“之後我會差人送些農具給你,屆時你若是缺什麼,便大可放心來我這裏取便好。”

看這樣子皇后確實是大善人啊!果然是某度百科上說的“個性柔和”“秀外慧中”“蕙質蘭心”。

“謝皇後娘娘!”我高興地說。

“不必拘於禮節,另外我還有東西要給你.....”皇后從袖子裏掏出來一隻光禿禿又其貌不揚的銀色簪子遞給我。

“熾繁,請你務必收下此物。”皇后道。

這是啥意思?我倒也不是嫌棄那簪子長得難看,只是這我天天用金銀首飾打扮給誰看啊。

皇后見我猶豫,便誠然道,“收下吧,這是南朝建康醫學世家打造的“辟毒寶釵”,觸碰有毒之物則立刻變黑,觸碰無毒之物則貌如平常。”

這我太熟了!沉迷各種宮廷劇的人都知道,下毒是宮裏惡婦們必備的技能,試毒的橋段肯定也是不能少的。

我記得之前刷某乎時看過用銀辨毒的原理。

古代毒藥製作過程往往有硫化物雜質。硫或硫化物遇見銀會發生化學反應,表面會生成黑色的硫化銀。所以這確實是好東西。

不過理論上說這是我本人第一次見皇后,她這麼又送裝備又送情報的,屬實讓厚臉皮的我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嘀咕道。

“不必拘謹,你近日在這後宮的情形十分兇險,若是真的吃了那份御膳,現在或許就不在這裏了。所以收下吧。”

“再謝皇后。”我接過了皇後送的裝備,喜不自勝。以後有了這釵子,看那群惡毒女配誰敢給我下毒。

手裏的釵子還沒拿穩,皇后的殿外就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

原來是一個小宮女突然闖了進來,只聽她慌亂地說道:“皇後娘娘,貴妃娘娘!不好了,未央宮門外有流民想闖入皇城,已經和禁衛軍爭執了起來。”

“什麼的時候的事?有多少人?皇上知道這件事嗎?”楊皇后眉梢輕蹙。

侍女慌亂道:“是亥時的事,大概有三四百饑民攜老帶小,說是實在餓的受不了要面聖求糧。”

“禁衛軍呢?只是把他們攔住勸返,還是動了兵器傷了百姓?”皇後接着問道。

“奴婢不知,只是知道流民們在夜裏乘禁軍其不備,瘋了一樣想要闖入皇宮面聖。”

“那皇帝呢?”皇后一改剛才的和顏悅色,似乎面帶些許慍怒,“若不是他不聽諫言發放救濟,那怎麼會導致今天這個結果。”

侍女支支吾吾地說,“皇上大概不知,他在和賢妃娘娘....”

“夠了,不必說了,我們走。”皇后立刻扶着桌子站起身來。

“熾繁,今日相談甚歡,但我有急事不得不走。”皇后交叉雙手向我賠禮道。

“其餘人等,隨我出宮。松音,你照顧好貴妃,我有事要處理。”

皇后說罷,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她便急忙地帶着之前報信的宮女和其他人出了門。

而在殿外厚着的其中一位體態清瘦的侍女立馬領命走到我身邊,她應該就是松音了。

“皇後娘娘這是去哪裏啊?”我朝着身邊的侍女問道。

“奴婢不知。”侍女松音答道。

我被這新情況弄得有點懵。啥意思?難道是遇上農民起義了?

不過只有三四百人的話規模肯定不夠吧。

畢竟聽之前那侍女說流民是拖家帶口算上老弱婦孺才湊夠這麼點人的,應該造成不了什麼大的動蕩,需要這麼著急嗎?

另外,既然宮外有動亂,這時候不應該好好在宮裏待着等禁衛軍護駕嗎?

“皇后她不會有危險?”我問道。

“皇後娘娘吉人天相自會無恙,貴妃娘娘不必擔憂。”侍女松音答到。

“那她啥時候可以回來啊。”我接着問。

松音則回到:“這奴婢也不知,但如果貴妃娘娘在這裏等着無趣,要不再喝幾杯茶?”

可能是這件事很難辦吧,又不知過了多久,我肚子都快被茶水填滿了,上了好幾次廁所皇后也沒回來。

最後只留下我和那個侍女松音面面相覷。氣氛也變得尷尬了起來。

既然主人都離開了,客人再賴着不走也不像話。

我於是便自己給自己下逐客令,讓侍女松音帶我原路返回景陽宮老家了。

踏出皇后的宮門外。沒了宮燈的照明,一切都被映襯的黑暗而蕭瑟。

只有一輪彎月高懸於世,平等地散發著寒冷的幽光。

沒見過真正的光明,你就感受不到自己之前身處的黑暗。

晚春的長安便是如此。

在“黑暗”中,你無法想像着光明。

正如現在饑寒交迫流浪討食,在瀕臨餓死之際想要面聖以得口糧的百姓。

他們在極度的飢餓中看到“朱門酒肉臭”,總會想過去討一點別人不要的以供自己飽腹。

在“光明”中,你會厭棄着黑暗。

正如現在有人花天酒地在樂坊里春宵苦短。玩着“鈿頭銀篦擊節碎”,戲着一擲千金的遊戲。

他們即使看到“路有凍死骨”,也是無動於衷的。

我回到景陽宮門口,看到被鎖住的宮門已經被打開了。上面還貼着紅色的雙喜字。應該是之前老封建做的。

呵,這大豬蹄子。

我躺在床上,望着殘破的窗子透過的慘淡月亮,想着很多發生的事情,最終睏倦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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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棄妃,我炫到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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