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孤狼嘯月

第十九章 孤狼嘯月

“女俠,這,這,此人臉黑的像炭一般,怕不是中了什麼毒吧?”

李捕頭上得前來,盯着地上的人仔細的看了又看,也是有些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此時,李捕頭帶着的兩個衙役一起圍着鄭直也是看了又看,聽得李捕頭此話,也是頻頻點頭。

“或許是如此,不過這裏偏僻之地,怎麼會有人中毒在此,說不定也是前邊山匪一起的,先帶回去再說。”女子轉身四顧,確定了再無其他人影蹤跡后,說道。

“好,好,好。”

李捕頭連忙答應,此次進山,確實是遇上了山匪,先前那幫人不敢去追,如今在這裏找着了便宜,現在把人綁回去那可就是大功勞,肯定能得到縣老爺的嘉賞,那兩個衙役也是興奮的不行,不用李捕頭吩咐,早已是拿出了繩索,將鄭直捆綁個結實,搬上了馬去。

此時鄭直是身不能動,只能任由這些人擺佈,雖然心中不爽,卻是一點也沒有辦法,只能是全力逼毒,也好早點脫出束縛。

打馬回城,這就不再像先前來時那班踟躕了,只恨這路怎麼那麼遠,這馬兒跑的也是這麼慢。此時回到衙門的時辰可比去時快了一倍,還沒到衙門口,已有人快馬上前,提前通報去了,所以等到鄭直被人抬進大堂的時候,一班衙役早已排班數列,縣太爺也是坐在案前,就等着審問犯人了。

鄭直被五花大綁的坐在堂下,縣太爺死死的盯着看了又看,轉頭疑惑的盯着李捕頭。

李捕頭不等縣太爺發問,趕忙上前,“稟報老爺,這就是在西山那邊綁回來的山匪,當時還有一幫十幾個人一起,都是被我等打跑了,就留下了他,可能身體有些不適,沒跑了,就讓我等逮着了。”

“胡說,這是身體有些不適嗎,這是快要沒命了吧,把一個死人抬上公堂來,你要幹什麼?”縣太爺一拍桌子,瞪眼說到。

“不,不,不,老爺,這,這,這,”原本還想着抓回一個山匪,可以在老爺面前邀功,不想卻被喝罵了一番,頓時着急起來,說話也慌了,這邊說著這邊看向女子,本還想說全是這女子所為,但是轉頭間看到這背上的大劍,立馬又不敢了,這這的,這了半天突然像是找着了救命稻草,趕忙跑到了一旁的師爺邊上。“師爺,您不是會些醫道之術嗎?您幫忙看看,這,這真不是一個死人。”

師爺看了看李捕頭,又看了眼縣太爺,倒也不急,將手中的筆在筆架上放好,然後走向鄭直,細細查看,而李捕頭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亦步亦趨的緊跟不舍。

“嗯~”師爺,細細打量了一番,“此人看去面色如墨,不是很正常,但是氣息卻還是穩定綿長,應該也是練過功夫的,不像將死之人。只不過~”說到這,停頓遲疑了片刻,又是更加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只不過,此人的面目輪廓,好像在哪見過,怎麼感覺如此熟悉呢。”

李捕頭跟着師爺轉圈,聽到說不像將死之人,頓時放心下來,但聽到後面一個停頓,立即又是提起心來,最後說是有些熟悉,那也就好奇起來了,上前一步也是再仔細的看了看。

先前雖說也是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但更多的是查看面色和氣息,是否還是個活人,是否還值得帶回衙門,至於整體面目輪廓倒是沒有太在意,如今被師爺一提醒,再去細看,果然是有點熟悉,越看越是感覺在哪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縣太爺原本坐在堂上,是一副不再理會的樣子,但是在聽到師爺說有點熟悉的時候也是來了興趣,“仔細再看看,莫不是是哪個江洋大盜,這可是一件大功啊,啊,對了,保存好屍體,要真是江洋大盜,就算是屍體也行。”

鄭直雖然是動不了,但卻是不聾啊,先前倒也還好,但是現在卻被指定為了江洋大盜,那個心中的氣啊,恨不得跳起來給這縣令一巴掌,那就更急了,要是再動不了,說不了話,最後被這幫人給當成通緝犯給殺了,那豈不死的冤,索性,再也不理這些人了,一心一意努力逼毒,不再浪費一點點時間。

師爺正努力回憶着,聽得了縣太爺的話,頓時眼前一亮,立刻跑到案前,翻找出了一疊畫稿,上面的畫像,有些是衙門裏自己找人畫的毛賊土匪,也有朝廷下發各衙門的通緝犯,甚至還有縣城裏各家青樓里的頭牌,分門別類的,倒也還算是理得整齊,分的清楚。最後,翻來覆去的總算是找着了一張。

趕忙拿着畫遞到縣太爺面前,“老爺,您看,此人和這畫像是不是像,如果臉色能夠恢復正常,那是絕對的像。”

這一張,正是之前朝廷下發到各個官府衙門的昭令,上面畫著鄭直的畫像,主要意思就是允許鄭直江湖行走,各府衙門全力配合什麼的。此時拿着畫像對着鄭直看去,就差臉色不好看這一點區別了。

“對,對,像,絕對像,不,不,是他,就是他。”李捕頭湊上前來,看了眼,嘴裏迫不及待的喊到。

縣太爺盯着畫像對着鄭直比了比,“嗯~確實是像,那,快去找大夫,將人先救下再說。”

“是,”李捕頭趕忙答應一聲,轉身就跑着去找大夫去了。

躺在床上,鄭直身不能動,只能任由這一個個大夫看了又看,換了又換,全都是搖頭嘆息,束手無措。鄭直自己倒是一點也不慌,就由着自己再有個幾個時辰那也就沒事了,但是可把邊上的李捕頭急得團團轉,頭上的汗,抓了一把還有一把。不過鄭直也只能是全力逼毒,任由這些人去忙碌了。

轉過天來,女子背着大劍,一人一馬,又往西山去了。前日裏,衙門裏這幫人忙碌着給那中毒之人安頓休息,找大夫去了,也顧不得自己了,所以也就不管他們,自己回到了住處,如今已是確定有山匪,又是知道了位置,那也就不用找人帶了,自己一人直奔西山而來。

打馬來到了昨日遇見山匪的地方,女子勒馬放慢了速度,信馬由韁,自己慢慢的打量起了四周。前方轉過彎來,女子看着眼前道路,將馬兒停了下來。

前方,昨日自己撒手,大劍砸出一個大坑的位置,此時站着了一匹馬,馬兒邊上立着一根狼牙棒,而一個人正蹲着,可能是在打量那個坑。

聽到了身後有聲,那人站起轉過身來,順手將那狼牙棒一提,“在下孤狼,毒狼山當家的。”

“武月。”

“久仰。”

“不用廢話。”

女子武月是一點也不客氣。“江湖傳言,毒狼山當家的與劍神葉石一戰,並取得劍神佩劍,藏身於路遠村,卻沒想到,跑到這裏來發財來了。”

“哈哈哈哈,江湖傳言姑娘也信。”

“我信不信關係倒是不大,就是大當家的你,麻煩可就大了。”

“不錯,正因如此,此番我正是要去一趟路遠村,也好給各位江湖朋友一個交代。”

“江湖朋友,哼,未必是了。”

聽得此話,孤狼忍不住沉吟,這江湖,朋友倒還真未必是了。

“不管江湖傳言真假,你我在此相遇,我倒是想見識見識你的手段。”武月邊說,邊將大劍取下,提在了手中。

“哈哈哈哈,好,好,”孤狼大笑,連道兩聲好,隨即臉色一沉,“這江湖,管他信與不信,我倒是要殺出一個服字來。”說著,立刻翻身上馬。

這孤狼,原本立在馬下,倒更像是一個尋常江湖人,而這一上得馬來,卻是立刻氣勢攀升,將一個大當家的霸氣展露無疑。

駕~

一催胯下的馬兒,孤狼提着狼牙棒直奔武月而去,武月這邊當然也不示弱,也是催馬迎上前去。

當~

兩人相遇,孤狼掄起狼牙棒就砸,而武月也是提劍硬磕,棒劍相交,又互相彈開,而兩人也是錯身而過。

這一下,兩人都是試探性的交手,並沒有拼盡全力,所以雙方各自都沒有佔得便宜。不過,這孤狼這邊,用的兵器是狼牙棒,原本就是勢沉,又是藉著馬兒的衝擊力,那更加加重了狼牙棒的威力,而武月這邊,用着的是重劍,雖然也算是勢大,但是卻不像狼牙棒這般是個長兵器,只要受到撞擊之力全靠手上用勁把持。所以,這樣下去,必定是要吃虧的。

孤狼久歷江湖,當然不會錯過機會,定是要將這優勢持續擴大的,錯身而過,立刻將馬兒勒停,調轉馬頭,又是提棒直衝。

雖只一個錯身,但是武月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如果繼續硬碰硬,最後吃虧的定然是自己,所以調轉馬頭,面對孤狼直衝,武月已是暗暗思量。

兩馬對沖,速度極快,轉瞬就要相遇,而孤狼藉著兵器之利,已是早一步將狼牙棒掄開了砸去,以現在這速度,武月要是想策馬避開,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硬碰硬又來一下。而此時孤狼藉著馬兒衝擊之勢,已是全力掄開了兵器,原本就沉的狼牙棒,這一擊更是含着千斤之力。

就在兩人即將錯身,狼牙棒就要砸中武月的當口,只見她腳下一蹬,長身而起,接着腳下一踏馬背,翻身躍起,剛剛好將狼牙棒的攻擊避過。

原本,馬上對戰,是誰都不願先起身離開馬背的,這馬兒跑的快,又有對手干擾,很難保證自己可以重新落回馬背之上,而一旦落到了地上,那隻要對手不是太差,就可以立刻憑藉馬上的優勢,居高臨下,佔得先機,那在地上的必定吃虧,所以,孤狼倒也沒想到武月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了馬背,最起碼到現在為止,武月還是可以在馬上和自己再周旋一番的,這一擊應該是提劍抵擋,再尋機會反擊為上的。

卻沒想到,這掄圓了的狼牙棒砸了個空,由於沒有留有餘力,來不及收回,這狼牙棒借勢力沉,將孤狼帶着不由自主的往一旁側身而去。

武月身形躍起,也是藉著馬勢,瞬間拉近了與孤狼的距離,手中大劍毫不猶豫,照着孤狼腦袋就砸。

本來,如果孤狼這一擊還留下幾分餘力的話,這時提棒將大劍盪開,順勢錯身,再調轉馬頭,這優勢馬上就建立了起來,只可惜,此時是無力回收狼牙棒了。

“好~”

孤狼一聲怒吼,這一聲,一半是對對手的肯定,另一半是給自己提氣。只見孤狼怒吼一聲,手上不停,任由狼牙棒揮空往地上砸去,自己也是藉著狼牙棒砸地之力,腳下一蹬,也是從馬背上躍起,而這一躍,卻是頭朝下,手上緊握狼牙棒借力,雙腳騰空連環,剛好踢在了武月的大劍之上。

這一切之事,只在兩馬即將錯身之時,不過轉瞬,馬兒已經擦身而過,由於沒了兩人的控制,這一跑也是馬不停蹄,跑開了老遠,而孤狼武月兩人這一番交手也是不分高下,一觸即分。

此時兩人各自站在地上,沒了馬兒的借力,孤狼的狼牙棒也沒有了更大的優勢,再看武月的重劍,如果兩人近身的話,說不定還是大劍展開攻勢更加的靈活。

“好~”孤狼又是一聲好字道出,這一次那是真心的對面前之人的誇讚,沒想到,這女子對臨陣對敵的時機,對對手的心思,還有給自己建立優勢的出擊手段,那是把握的恰到好處,一絲不差,讓自己是忍不住的要誇一聲好。

“別廢話,還沒打完呢。”

武月倒還是和剛剛一樣,一點也不客氣,一句話說不等說完,腳下一動,拖着重劍就奔孤狼而去。

“哈哈哈,好,夠勁。”

孤狼大笑一聲,也是向前衝去,不過這次到沒有用盡全力,他要留意時刻和武月保持一定的距離,自己手中兵器佔着長的優勢,一定距離開外,更能佔得便宜,不等武月貼身靠近,狼牙棒已經揮擊而出。

武月腳下一頓,手中一提大劍,身子一矮,將大劍提起在肩頭一頂,大劍借力朝着狼牙棒砸去,大劍將狼牙棒盪開,武月順勢進身,大劍轉過一圈又向孤狼揮擊而去。

孤狼狼牙棒被盪開,也是藉著狼牙棒之力,順勢錯身而過,避開了武月的重劍,腳下一點,手中使勁,重新將狼牙棒掄起回砸。

武月大劍一圈掄開,就在快要力盡的時候,腳下抬腿一踢,將重劍踢起朝上翻轉,剛好和孤狼回砸的狼牙棒來了個碰面。

當~

棒劍相交,震的兩人手上都是一麻,各自退開數步,重新聚力而上。

兩人交手,各自用着重兵器,武月這邊,重劍揮舞開來,全身上下,要不肩頂,腳踢,要不腰轉,背扛,將大劍舞的靈活無比,完全不像是幾十斤的重劍,步步緊逼。

而孤狼這邊,揮舞着狼牙棒,近擋錯身,遠砸棒挑,藉著兵器的優勢也是毫不相讓。

山路之上,雖非官道,卻也寬敞,兩個身影來來回回,十數個回合,各展所能,卻是誰也沒佔得誰的便宜,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就在兩人交手,難分難解,誰也不服誰的時候,遠處路拐角處,慢慢悠悠的轉過來了一個書生模樣的人。來人不急不緩,看似慢慢悠悠,但是幾步之間卻已經來到了兩人打鬥之處。

來人是敵是友,武月兩人都不清楚,所以兩人相互撤手,退開數步,各自戒備,卻是將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來人之上。

“好,好,”來人微笑着鼓掌,“兩位出手相搏,不遺餘力,卻又是收放自如,果然好身手。”

孤狼將手中狼牙棒往地上一插,抱拳拱禮道,“在下孤狼,毒狼山當家的,敢問閣下姓名?”

“不敢,不敢,”這書生也是微微施禮,“小可不曾江湖行走,未得什麼江湖名號,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這孤狼作為毒狼山當家的,也算是禮數周全,可就是連對方的名號都不曾問出,要不是看着眼前之人確實是個書生模樣,依照自己的脾氣,定然是要討教一番的,但此時卻是不進不退,有些尷尬,忍不住轉頭看向武月。

而武月這邊,將重劍插在地上,倚着劍,抱臂而立,毫不理會,全然一副看戲模樣。

默立片刻,孤狼正準備說點什麼,以緩解一下尷尬,卻突然看見前方不遠處,密林當中一團黑影翻滾而出,直奔自己三人所立之處而來,而緊跟着黑影,又有一個人影衝出密林,還不等站立穩當,手中長刀已經揮舞出一道刀芒,直追黑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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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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