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聖馬力諾
過了特拉巴利亞山口,我們在8月19號的時候抵達了聖安傑羅附近。按照偵察兵的說法,奧地利有一個軍團正在以強行軍的速度向這座城市開來,根據他們開過來的方向,極有可能是從安科納過來的。所有道路都被封鎖住了,只有一條山羊才能攀登的山間小路沒有被敵人注意到。這條路通過弗利亞山谷,從這條山谷出去,我們就可以跳出敵人的包圍圈了。
事不宜遲,軍團立即向這條小路開拔。雖然有點倉促,但好歹不能算是逃竄。雖然我們再次擺脫了敵人的圍剿,但是貝洛蒂連長和幾個勇敢的騎兵在遭遇戰中被敵人騎兵的襲擊給俘虜了,他們先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最後,當著意大利民眾的面被當成了土匪給槍斃了。
現在我們整支部隊都快要不行了,距離海邊最近的道路只有一條:那就是順着弗里亞山谷一直往前走,最後抵達佩扎羅。當地人告訴我們,山谷的最後一段路有重兵把守,那些農民非常肯定的說,至少有400名奧地利士兵(實際上有600人),也許可以試試從馬來西亞山谷前往裏米尼,那裏的敵人相對來說少一些。
8月20號,我們來到了費米特里亞。在這個地方,我們暫時進行休整的時候,一個老戰友布埃諾突然間開了小差,不僅是他一個人開了小差,他還帶走了20多名戰士和一些牛。他們換了身,便裝前往裏米尼上了船回到南美洲去了。
他們雖然擺脫了掉腦袋的風險,但是他們也拋棄了他們的戰友和革命的事業,我們這剩下的人,除了有一些氣餒之外,已經是極度疲乏了,很難經得起一次戰鬥。
經過商量之後決定,我們現在得去聖馬力諾那裏碰碰運氣。因為我們已經來到了距離聖馬力諾共和國邊界不遠的地方。別看聖馬力諾這個國家只有一個聖馬力諾城,但他卻一直是一個擁有着自由和主權的國家。似乎也只有去那裏才有一條生路了。
我們一邊向聖馬力諾開進,一邊派人去接觸聖馬力諾的執政官。奧地利人沒敢貿然的突入聖馬力諾邊界,而是慌慌張張的包圍了聖馬力諾,企圖在聖馬力諾周圍築成一個不可逾越的屏障,以阻止我們進去避難。
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刻了,根據偵察兵的報告,奧地利人部隊調動頻繁,看上去似乎是要在聖馬力諾的邊界進行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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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冒着大雨在黑夜中加快了腳步,又有一批饑渴難耐的戰士悄悄離隊了。
8月22號的時候,我們在奧地利軍隊的一個縫隙口裏見縫穿針,避開了奧地利的大軍來到了城裏。在那裏,我們受到了執政官貝爾佐比的親自接待。我們簡單的講了一下我們目前的處境和狀況,並提出了要求政治避難的提議。“我們是來逃難的,就把我們當做難民吧!”
“歡迎,這塊好客的土地接待您,還有跟您一起進行着偉大事業的將士們。將軍。”貝爾佐比勇敢的回答。
此時,後面的大部隊已經開始沿着崎嶇的小路攀登塔索納山了,但是奧地利人最後還是合上了口子。幾個連隊從兩翼殺了出來,搞起了突然襲擊。雙方亂槍對射,一些疲憊不堪的戰士在驚恐與慌亂中丟下武器就跑了。將軍的妻子企圖制止這種混亂,他揮舞着馬鞭,命令不許逃跑。只有那些紅衫軍的老部隊聽她的命令,排成了戰鬥隊列和奧地利人有條不紊的戰鬥了起來。其他人沒一個聽她的。
後面的部隊炸鍋了,現在我和將軍帶着已經進城先鋒部隊重新殺了回來。一陣混亂的射擊聲后,在騎兵的引導下,步兵撲了上去,和奧地利人拼刺刀。沒一會兒,奧地利人就被打退了。部隊來不及整隊就立即進入了聖馬力諾共和國的領土,不然的話,現在這個狀態很有可能會被奧地利人的大部隊給包餡。
加里波第完成了給自己戰士許下的諾言:能給予他們的只有飢餓、乾渴、強行軍、戰鬥甚至死亡。而從羅馬出來之後開始,再到現在進入聖馬力諾共和國,這個諾言就被光榮的實踐了。將軍沒有食言,對於忠誠的跟隨着這個事業的人,他們光榮的參加了意大利歷史上最光榮,最值得記憶的事業。後來,我在羅馬建了個烈士陵園,紀念那些保衛羅馬的英勇戰士還有在整個征途漫漫上犧牲的勇士們。
“戰友們,我現在下達自意大利軍團組建起的最後一道命令:我解除你們陪我南征北戰的義務。我誠摯的請你們回到各自的家鄉,各操舊業。但是要記住,意大利不應該停留在那個野蠻的時代和屈辱之中,再見了,戰友們。”
貝爾佐比和奧地利人在進行着拉鋸的談判,意大利軍團表示可以交出武器,但是必須得保證生命安全以及個人自由。這麼利落的代表布拉斯基,穿梭往返於聖馬力諾共和國大樓和埃內斯託大公司令部之間。一開始的奧地利人談判代表並沒有明確表態,直到大公本人親自下場,他旗幟鮮明地表示了奧地利人要求的:“我部以教皇的名義打擊教皇的敵人,現在教皇的敵人已經窮途末路了,我只允許無條件的投降。”
加里波第一聽到這個要求,當即決定終止談判。已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奧地利人這回鐵了心了要消滅意大利軍團。
見敵人依然想要負隅頑抗,大公直接要求不拉司機關閉聖馬力諾的所有城門,以便奧地利軍隊迅速殲滅加里波第。但是布拉斯基聳聳肩說,關閉城門沒有任何卵用,任何到過聖馬力諾的人都知道,城牆上到處都是缺口,只有幾個地方相對重要一些,所以城牆才會保養了起來,其他地方的城牆段早已年久失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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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都快被氣瘋了,但是他也不能貿然進入聖馬力諾共和國。他對意大利軍團的說法就是:只要意大利軍團不主動攻擊奧地利人,那麼奧地利人也不會主動進攻。
事實上,他早就接到了通知,哈斯將軍派來談判簽署協議的菲爾德中尉即將抵達聖馬力諾。幾個小時之後,在聖馬力諾執政官還有他們的談判代表不斷勸解和談判之下,雙方簽署了一個協議。
該協議規定了意大利軍團的所有武器應該交給聖馬力諾共和國,接着再由共和國政府轉交給奧地利軍隊,所有志願戰士赦免無罪,遣返原籍,加里波第及其妻子將獲得護照一本,必須即刻出發前往美洲去。為了保證地區司令戈爾佐夫斯基將軍批准的協定得到執行,需要扣押兩名加里波第麾下的軍官作為人質。
所有的軍官都一致的反對這個協議,這些條款是無法接受的。我們可是知道這幫奧地利人是什麼德行,戈爾佐夫斯基提出來這些的條件完全就是為了爭取時間罷了,他們想用緩兵之計等到大部隊的到來,好把聖馬力諾圍個水泄不通。
我們都認為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立刻衝出重重包圍,前往威尼斯。在海上,可就是我們的天地了。重新把巡航戰開張。
再悄悄的傳了一下之後,有300人願意繼續跟着我們冒險,剩下的人是真的疲憊了,我們也就不勉強他們了。那是將軍的妻子依然要跟着將軍繼續行動,我已經得知她身懷六甲,而且現在已經十分虛弱了。
鑒於我們在羅馬共和國和倫巴第時候的神聖事業,當地的居民不僅不排斥我們,還對我們異常的親熱。將軍一直想讓她留下來避難,至少對於將軍的妻子來說,避難是毫無問題的,因為歐洲很少會出現打仗,打着打着挾持對方將軍家人的事情,之所以沒有這事兒也是意大利傭兵長戰爭期流傳下來的傳統習俗,所以將軍的妻子在這裏政治避難,奧地利人也不會管,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然而,這位慷慨又充滿了大丈夫氣概的女人,總是對將軍的勸告大動肝火,為了防止夜長夢多,她不顧發燒的身體,匆忙起床,打點了行裝。不過這也有一個問題就是,奧地利人確實不會用將軍的妻子來挾持將軍,但是奧地利人能否讓將軍的妻子安安靜靜的呆在聖馬力諾,也確實是一件值得懷疑的事情,畢竟奧地利人的火氣已經被挑起來了。
“誰追隨我,迎接他的將是新的戰鬥,辛苦和艱險,但是,跟這些比起來,向國外妥協,辦不到!”
我們找來了一位工人尼古拉61扎尼當嚮導,不停的從周圍的農民里打聽當地的情況。夜深了,我們這300號人悄悄的離開了市區,沿着阿誇維瓦路下了蒂達諾山。接下來所面臨的危險,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生死攸關的,相當於在刀尖上跳舞,還不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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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周圍靜悄悄。奧地利的哨兵正在打盹,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們這些黑影,踩着花白的鵝卵石,沿着幾乎該河的馬來西亞小河寬闊的淺灘,悄悄的摸進了樹林裏頭。
但是在黎明時刻,最後一組越境轉移的被睡飽了的奧地利哨兵發現了,奧地利人一起拉響了警報,一個騎兵奔馳過來,最後一組的十幾號人乾脆和騎兵拚命,以掩護我們撤退。
當我們抵達聖喬萬尼點名的時候,少了40個人,一部分可能是在夜晚行軍的混亂中掉隊了,另外一部分人可能離開了部隊,擇路回家了。
稍微休息之後,我們繼續前進了。直到索利亞那城遙遙在望的時候,才停了下來,小鎮裏的居民送來了新出爐的麵包還有剛摘的西瓜。
我們沿着坎坷的山路前進,山丘逐漸變得平緩多了。當我們來到穆薩諾時,當地的神職人員表示熱烈的歡迎。但是在一個星期後,我們一離開,教會當局就對這所教堂舉行了一次重新祝聖的儀式,好像這裏來過魔鬼似的。
在薩維尼亞諾附近跨過了埃米利亞大道,抵達了加泰奧。扎尼向我們告別了,因為到了海邊,他的任務就完成了,海邊走用不着嚮導。
我們直奔眼前的切塞納蒂科,聽說在這裏弄到船很容易。當然了,我們這次果斷的行動,如果沒有沿途城鎮的人民的支持,如果沒有群眾首領的強烈愛國熱情和對敵人的守口如瓶,那我們將永遠抵達不了海邊。
比如薩維尼亞諾的鎮長切卡萊利明明知道我們的動向和目的地,但是他在九個小時之後才向奧地利人報告我們將在隆賈諾過夜。奧地利的戈爾佐夫斯基得到情報之後,立刻率領大隊人馬從波倫亞趕來,結果在這裏撲了個空。奧地利人一開始是懷疑自己受到了欺騙,直到問了當地的人才了解到,意大利軍團早就溜了之後,惱羞成怒的奧地利人錘石了自己受到了欺騙,氣急敗壞的來到了西維爾諾。然而,他們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鎮長切卡萊利。鎮長早就曉得,倘若奧地利人興師動眾,卻毫無收穫的話,肯定會來找他麻煩。所以他早就小心謹慎的躲了起來,奧地利將軍便拿毫無過錯的秘書貝爾托奇出氣,狠狠的在他屁股上用皮靴踹了一腳。
有這個時間,我們早就抵達了切塞納蒂科。你到那裏的時候已經是夜晚的十點了,漁船早就進港了。軍團戰士已經極度的疲乏,而且深信後面的追兵很快就到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儘快從海路逃走,駐守在村裏的幾個奧地利人和憲兵在睡夢中就被俘虜了。時間緊急,我們把所有漁民從床上喊了起來,讓他們上船立刻出發運送部隊。我告訴他們,只要這趟差事成功了,每個人獎勵100里拉。
這個時候加里波第向我借了些錢,因為他現在手裏頭只有數目很小的一點軍餉。這點軍響有多小呢?小到恐怕買條魚都得按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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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了點錢,隨便抓了一個年輕的軍官多梅尼科61皮瓦,讓他幫忙買點糖油沙冰魚檸檬和其他什麼的吃的,因為蔣軍的妻子已經病的很重了。接着,他望了一下,然後悄悄的對這位年輕的軍官說:“我是別的都不用,我就想弄只雪茄過來。”
騎兵將他們的馬交給了一個在那裏看熱鬧的港口職員,這位職員接過馬茫然的問道:“將軍,這些馬我該怎麼辦?”
“隨你的便,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只要別讓它們落到奧地利人的手裏就行了。”
“將軍,這可真是一個不小的挑戰…”職員在那裏嘟囔着,加里波第早就急急火火的去指揮另一邊的人了。沿着亞得里亞海的意大利海岸順風航行,那裏的夜色非常美麗。我有一種遺憾的心情仰望着天邊升起的明月。
然而,命運早已註定了,這種美是一種不吉利的美。在戈巴角以東,我們撞上了剛好巡邏過來的奧地利艦隊。薩丁王朝和波旁王朝的“愛國政府”把這裏完好無損的讓給了敵人,並且使他們成為了亞得里亞海的主人。
在奧雷斯特號的帶領下,其他木船向我們撲來。他們一邊靠近我們,一邊開始了炮擊和釋放火箭。
將軍命令那些漁民,一起靠岸並寄希望於奧地利人害怕擱淺而不予追擊。其他的船隻也跟着向岸邊行駛,但是有些船亂了。架着漁船的船主們在敵人打炮的時候便膽小的丟下了船舵,放棄了帆繩。我們的戰士在那裏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任由着大海的擺佈。只有在施加了一點暴力之後,才能迫使那些懦夫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並按照將軍的命令駕駛船隻。
速度太慢,又沒有重武器的漁船,很快就有十隻船被敵人的艦隊追上了。並被迫落帆停船的投降,160名戰士在唾液和屈辱中被壓上了奧雷斯特號。其他漁船還在逃跑,敵人的炮火直接向岸邊打去了。
不幸的是,我們先擱淺了,在距離海灘400米的地方,我們被迫跳進齊胸深的水裏,向著岸邊湍水上了陸地。
現在集合部隊是不可能的了,生下來的人只好化整為零,各自逃生去了。我從南美洲帶來的老班底,因為各種原因都走散了,現在只剩下我和加里波第了,他還抱着自己病重的妻子吃力的踏着沙灘向一片沼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