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莫拉佐內之戰

第32章 莫拉佐內之戰

大概在8月26號的下午,我們抵達了瓦雷澤以南的莫拉佐內村,我看了一下,他有一條大道直接穿過了村莊的中部,把村莊分成了一東一西兩個部分,似乎是為了與村莊照應,左邊是馬焦雷湖,右邊是科摩湖。而且這個地方遠離瑞士的邊境,意大利人是一個神奇的民族,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士氣低落,他好像有一點法國人的浪漫。(畢竟這裏之前是拿破崙的臣民)

我們只剩下700多人(很多傷員退出了我們這一行動,但是,他們也不能算得上是懦弱和膽小,因為他們在宣傳我們的思想和信仰,再後來,組建獵人贏的時候,他們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我們,還帶動了大批同鄉,這招叫:把革命的火種撒向四方。這個時候有人就奇怪了,還有300多人,是哪來的?這個嘛,就是從行軍路途上招募到的青壯年,要不然就是攔截的潰兵)

我們三五成群的散坐在大道兩側,炊事班簡直忙壞了,他們一邊煮湯,一邊清洗餐飲用具,一邊分發麵包和葡萄酒,還有一些人在切肉塊,架火堆。

意大利的葡萄酒品種很多,我嘗了一下,這種葡萄酒略甜,感覺跟喝葡萄汁有點區別,又好像沒有什麼太大區別。這個麵包吧,還是能吃的,起碼比那個斯大林格勒的大列巴好得多——德軍:他當時一個大列巴就打我頭上。

我就坐在樹下,端着那個冒着熱氣的意大利濃湯,剛放到嘴巴邊,還沒來得及喝呢,一聲炮響,把我面前的幾個戰士都打成了肉泥。

不僅是正面的大道上,兩側的原野里小樹林裏,源源不斷地竄出了大批穿着白色喪服的奧地利鬼子。

一時間,槍聲大作,我們的戰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奧地利人在接站的一瞬間就衝垮了我們的警戒線,巡邏小隊被他們殘忍的殺害。

現在是差不多七點鐘,我們這隻飢餓又疲勞的部隊遭到了突然的襲擊。

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的部隊遭到了突然襲擊?

事情是這樣的,達斯萊普在思考加里波第的進一步行動,推測加里波第“全殲”了一個旅團之後會往哪裏走時,一個參謀插了一嘴,他抱怨道:“這個瘋子簡直就是一個魔鬼,它讓我們的部隊四處奔走,累死累活的,還有莫拉佐內,這個地方的居民簡直不可理喻,那些低賤的意大利農民不願意交出他們的糧食供給我們這些精銳的奧地利軍隊……”

“莫拉佐內…”達斯萊普念叨了一下,便在地圖上尋找這個小村子,尋找着,尋找着,突然間眼前一亮——這個地方左右靠着大湖,距離瑞士比較遠,更重要的是,它處在交通要道上,這不就是加里波第活動的基本要素嗎?!

達斯萊普可不是什麼笨逼,他只是沒有適應游擊戰的戰法,也沒有打過游擊戰而已,但是基本的戰爭規律,他還是曉得的。

意識到這個地方極有可能是加里波第下一步的落腳點之後,他命令距離這個村子最近的辛普申將軍率領700多人馬從馬爾納泰趕去,即使不能得手,也必須想辦法拖住加里波第,因為他的大部隊很快就可以趕到。

於是乎,在這個地方就被咬上了。(還要補充的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想要做到奇襲的效果,又是另外一回事,是吧,我們的神父諾夫?)

400名基本盤還算好,他們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衝進了村莊裏,藉著村莊的房屋,掩護從容的奧地利人對射。但是那新進來的300多人就不一樣了,你可以想像,這些兇殘的奧地利人會對他們造成怎麼樣的混亂。

奧地利人用密集的方陣沿大道沖了進來,要不是我們缺乏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麼前面兩個方陣絕對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我這個位置很好,跑到樹後面,直接一個翻身就可以躍到一個籬笆裏頭,然後用機槍對着奧地利人一頓亂掃。

梅塞帶着一個小隊過來支援我,我們20幾個人,依憑着這個籬笆和40多個奧地利鬼子對射。

此時的正面,那些新加入志願軍幾乎要潰敗了,他們沒做多少抵抗,在奧地利人密集方陣的火力下,慌亂的向和煙霧中打了幾槍就往後撤了。

這些人說好聽點,就是志願軍,說難聽點,就是才剛拿起來槍杆子幾天的民間隊伍。

但是他們的行為成功的迷惑住了前面奧地利的指揮官,他認為,勝利已經唾手可得了,其他地方的小規模抵抗,只不過是那些死硬的頑固分子最後的掙扎罷了。(除了少部分確實脫不開的志願軍戰士,其他的基本盤已經有序的退入了村莊,在各級指揮官的指揮下待命,所以就給奧地利人造成了一種錯覺)

前面的一個方陣差不多有百把人,他們的隊形很快就散亂了起來——因為他們的指揮官告訴他們,敵人已經潰敗了,往前追就可以得到源源不斷的戰功,有了戰功就可以獲得更好的生活。

於是乎,這些人就嗷嗷叫着沖了上去。後面跟着的那個方陣指揮官見到這個陣仗,哪肯把功勞讓出去,但是謹慎的他只派出了十幾個人,剩下的人排成了更密集的方陣——奧地利軍隊中還是有幾個腦子清醒的。

前面的方陣很快就遭到了猛烈的打擊,從左右房室裏頭竄出來的志願軍戰士,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尤其是加里波第,揮舞着大刀在亂兵中嘎嘎亂殺,嚇得那些奧地利士兵肝膽俱裂,那位指揮官亡魂大冒,剛準備逃跑,就被朱諾逮到了,直接一槍托打倒,然後拖走。

看到前面的奧地利人被殺的狼狽不堪,後面的方陣立刻停止了前進,為了防止潰兵和敵人的雙重衝擊,這位指揮官下令對着四周射擊,尤其是當四周出現可疑的黑影時,就要用更猛烈的射擊。

這一方法很快就讓他們安全地退出了村莊,只不過前面那一個方陣撤回來的人寥寥無幾。

辛普申一上來就損失了差不多100人,這就令他非常的肉疼——這相當於他一個食指的損失。

他命令在距離村莊只有250部的地方架起了兩門大炮,朝着村子裏轟擊。這下,那300名民間隊伍徹底綳不住了,有的開始哭爹喊娘,但更多的是朝着沒有奧地利人的地方四散跑去,就連藍帽子(督戰隊,後來就改成為了戰場紀律執行隊)和紅帽子(教官隊,後來改成了軍官團)都鎮壓不住他們,加里波第讓他們跑,不然的話又要浪費子彈在他們身上。

我這邊的情況還算好,打死了六個奧地利鬼子之後我們就趕緊撤了——奧地利人早就看我們不爽了,他們的大炮剛架起來的時候,就是對着我們的,在我們轉身進行戰略後撤的3.14秒之後,兩發炮彈打了進來,我們大部分人當即摔了個狗吃屎,剩下的三四個比較倒霉被打中了。

還能咋搞啊,再不跑就沒了。

在火炮的掩護下,奧地利人拉開了散兵陣型,接着,田野交錯行進。

勇敢的戰士們爬上了房頂,居高臨下下的這些奧地利靶子們射擊。

不過我的機槍算是沒卵用了,因為子彈已經打光了。只好重新拿起步槍,站在窗口邊射擊。

聽到槍炮聲,達斯萊普親自率領着一個從加扎達過來的奧地利團支援。我們在稍微晚點的時候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奧地利人還要去清理這些潰兵)

莫拉佐內村裡已經是硝煙瀰漫了,別人其他旅團的先導騎兵在村莊的周圍,試圖從這些小路攻進村莊,然而都被我們打退了。其中,最危險的一次,就是從科摩湖方向的。

當時他們全員禁音,悄悄的從那個高高的野草叢裏鑽了過來,當時我的注意力還在前面的奧地利步兵身上,沒有發現他們。直到他們有人已經摸到了我們的房子旁邊的時候,朱諾的一聲槍響,算是驚醒了我:敵人已經摸到屁股上了!

見到偷襲敗露,敵人的騎兵乾脆也不裝了,他們直接上馬,向這個沒有幾個人的小道里衝擊。有幾個戰士試圖螳臂擋車,但是下場很慘。

就在他們以為他們要衝進去嘎嘎亂殺的時候,朱諾心一狠,縱身一躍,把沖在最前面的那兩三個騎兵扯下了馬,此舉讓另外幾個勇敢的戰士得到了啟發,他們很快也跳了下去,那種毫不猶豫和決絕,看的我心痛啊!

因為這個小巷比較狹窄,這個行動很快就引起了騷亂,後面的因為速度剛提起來,剎不住,就撞到了前面的那兩三個身上,從而形成了多諾米骨的連鎖反應。就這樣一次嚴重的危機,硬生生的被堵住了。

朱諾差點因為窒息和太重死掉,不過等我們把他救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豈止是不太好啊,接下來的旅程,我們一直是用擔架抬着他的。

總之,敵人的騎兵一直在四周徘徊,敵人的步兵佔據着村莊的前後大道,還有一些在田野里推線,不過每次都被我們趕了出來。炮兵一直在狗叫,但是我們拿他們卻無能為力。

看到此情此景,達斯萊普深信不疑——在他看來,這回加里波第是插翅難逃了。

他命令夜間停止攻擊,封鎖掉所有道路,等到拂曉的時候再攻擊,就以這個奧地利團為先鋒(這個團就是之前戰旗都被繳獲了的那個旅團,鑒於他們的旅團長已經戰死——那個旅團長可能是覺得這樣子太恥辱了,被釋放之後,乾脆改名換姓,偽裝成流民逃跑,因為他長期在意大利駐紮,所以對意大利語很熟悉,他可以說出讓人一聽就覺得是倫巴第人的倫巴第話。達斯萊普決定給他們一個將功補錯的機會——只要他們的戰旗準備重新奪回,那麼這個旅團就能重建。在奧地利軍隊中,有編製跟沒編製,可是兩個區別,但是他們現在是處於半有編製半沒編製的半死不活狀態,這樣子就能激發他們最大的戰鬥力,至於剛才沒有投入戰鬥,那是為了他們能夠一起必殺保存體力)

但是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事實證明偵查的重要性,加里波第又又又又跑掉了。

事實上,我們仍然有足夠的機動性,因為我們的馬車跟馬匹還有很多,我們用馬車載着不能走路的傷員,剩下的人騎着馬匹,接着深夜的掩護,從一條敵人沒有設防的小道,悄悄的離開了戰場。

這條小道是由這個村子裏一個被嚇得心驚膽戰,讓人望而生厭的神父帶的路,有趣的是,這位神父是前面一位神父的弟弟。

部隊化整為零,在黑夜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潛台詞就是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以後有事了再聚一塊兒)

當第二天清晨,奧地利人衝進村子的時候,除了幾個重傷員外,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那些軍官那是一個目瞪呆。

將軍迅速派兵在四周偵查,尤其是瑞士邊境的地帶,他深信加里波第會向這個地方逃竄。因為這個地方的路程最短最方便,而且也是相對較為安全的。但是加里波第的卻大膽的穿過韋拉泰向北,重新向瓦雷澤湖的方向前進。剛好這個時候,奧地利人在這個地方兵力空虛——因為主要的地方都被調到這裏來打殲滅戰了。

在8月28號,到達了瓦爾崗納,同日的晚上,來到了盧加諾湖上的莫拉家裏。

這次算是垮了,他們身邊只有100多號人了,還有一個朱諾,他雖然想說些什麼,但是什麼都說不了了,他的一舉一動,甚至呼吸都比較困難。

然而,加里波第卻在這裏病倒了,軍團由葉接管。

“現在我們的處境非常危險,一旦我們的敵人反應過來了,那麼我們又要重演莫拉佐內村的悲劇。”葉在會議上嚴肅的說。

“為了保證軍團安全,同時也是為了軍團的後勤進行適當的補給,我認為有必要向瑞士的阿尼奧走,在那裏,我們可以獲得一個相對安定的環境。

其實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因為現在能拿主意的就是葉。況且葉的意思很明顯了:仗打不了了,但是我們可以去搞生產,搞生產,我們就有錢了,有錢我們又可以招兵買馬,壯大隊伍,就又可以點燃倫巴第的戰火,可以跟奧地利的鬼子血戰到底。

達斯萊普現在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拉德斯基給他的任務是除掉加里波第,可是他這個魯莽的對手雖然吃了敗仗,可仍然是逃之夭夭了,他曾一度想把滿腔的怒火發泄在俘虜身上,尤其是那個被降級了的奧地利團,他們更是磨刀霍霍,但是他們不能這麼干,雖然他們真的看那幾個俘虜非常不爽(那些俘虜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后,便徹底的放飛自我,不斷地嘲諷奧地利人,還擺出一臉享受的樣子來噁心他們),但是呢,他們又不得不為乙方33個被船運走的俘虜感到擔心,害怕遭到加里波第的報復。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些俘虜的大部分都被釋放了,除了一小部分的罪行,實在是無法赦免,被藍帽子處決掉了,其他人可都是活着好好的。不僅如此,還有不少人在對被俘虜期間的待遇說了不少讚許的話,從這些行為里,拉德斯基好好的認識了一下這個魯莽的對手。

他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不僅是在作戰備忘錄里寫道:“(加里波第)確實是一個擁有無法否認的超眾勇敢和才幹的人。”據後世的野史相傳,幾個月後,他對一個在巴馬會見的一個撒丁王國的外交官說:“為了你們的戰爭做出巨大貢獻的人,你們至今尚未器重,這個人,就是加里波第。”

甭管外面怎麼說,總之,我們現在重新開始了屯田活動。葉發現自己之前的決策純粹就是自己嚇自己——因為當得知意大利軍團的威脅性已經不大了之後,奧地利人開始安排了有計劃的撤軍,說人話就是現在的盧佳諾湖是安全的,所以葉又帶着他的老同志們回來囤錢了。沒打錯,就是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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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美開始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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