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出事

到了樊紀說的地點后，季摘星在路邊四處張望，沒看見兩個人的身影。

眉頭不由皺緊，不是說講座已經結束了嗎，這邊好幾個水果攤上也沒看到人啊。

這片靠近學校，居民樓特別多，有老的也有新的，建築亂七八糟新舊交錯，繁華是繁華，但是看上去有些雜亂。就像換毛的動物，新的漂亮的皮毛還沒有完全長出來，舊的灰色的那些皮毛仍然附着在身上，新生中夾雜着斑駁。

找了一分鐘還是沒看到人，季摘星有些心煩意亂，打算掏出手機重新打個電話，沒想到樊紀先打過來了。

看着手機屏幕上出現的「樊紀」兩個字，電話鈴聲催魂一樣激的季摘星心裏一跳。

「喂……」

「季摘星，我找不到烏雅了！」

「什麼？」季摘星從車座上坐直了身體。

「就是剛才她說要去廁所，我們就去找了一個公共廁所，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都這麼久了還沒有出來。我剛才問了一跟從裏面出來的阿姨，她說、她說裏面沒有像烏雅的人。」

「你先別著急，把公廁的地址報給我，我馬上過去。」

樊紀有些慌了神，站在公廁外面惶然的觀察了一下標誌性店鋪才說了個具體的地址。

季摘星從車上跳下來，也不管是不是會被偷，對着路標就開始找路。

她一直就覺得這地方看着有些熟悉，看到一條巷子后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熟悉，這不是上次抓到那變態的地方嗎？

電話沒有掛掉，季摘星抬頭髮現樊紀說的那個小書屋，一眼就看見在原地滿臉焦急踱步的樊紀。

她掛掉電話，跑過去：「樊紀。」

樊紀看見她過來眼睛亮了亮：「不知道烏雅是不是還在裏面。」

季摘星皺着眉：「我進去找，你在外面等着。」

樊紀點頭，現在除了等着他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了。

廁所帶門，但是裏面沒什麼人，只有兩個門是關着的，她敲了門，都不是烏雅。

她從廁所里出來，樊紀立刻湊上來帶着希冀的問：「有人嗎？」

「沒有。」季摘星心往下沉了沉。

上輩子烏雅到底出了什麼事她其實並不知道，小時候的她自尊心強的很，不願意接受太多孫倩他們的支助，每天為了掙錢為了養活自己簡直不把自己當人看，每天累得昏天黑地，等知道烏雅出事已經是好幾天之後。

她去找烏雅，卻只看到一具已經被放入冰棺里的屍體……

其實那幾天很混亂，好像人人都對這件事諱忌莫深，避諱着她的年紀不肯告訴她，就連前世出事的時間她都只記了個大概.

聽到樊紀和烏雅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抱着僥倖心理，安慰自己時間可能並不是今天，現實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樊紀臉都白了：「烏雅不是那種不打招呼就自己離開的人，她、她……」

「行了你閉嘴。」季摘星心裏亂的很，腦子也是亂鬨哄的一片，但是還保留了幾分清明。

「你說得對，烏雅不可能自己跑掉，你在外面等她的時候有離開過嗎？」

樊紀說：「有，我怕她口渴就去旁邊小超市買了瓶水，但是不遠啊，就在那。」

季摘星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在書店旁邊有個賣東西的小超市，或者說小賣部更合適。

「你離開了幾分鐘？」

「大概兩三分鐘的樣子。」

「這期間一直沒看到烏雅出來？」

一滴汗珠從樊紀的額頭滑下來：「我不知道，你這麼一問我也不確定了。」

季摘星瞪了他一眼，下意識握住自己的手機，這個二手的小破手機質量很好，被她這麼大力的揉搓都沒一點事，就連卡頓似乎也在這一刻沒有了。

可是她卻沒辦法給烏雅打電話。

就連前世，烏雅也沒能有一個自己的手機，她出事前只說過等開學了媽媽會給她買一個手機作為升學禮物。

她那時候說了什麼，對了，說的是：「哪裏還要孫姨他們送，我直接就送給你。」

可惜直到最後，她也沒送出去。

手指用力到骨節都泛出白色，季摘星撥通了錢鋒的電話。

「小星星？咱們可真是心有靈犀，我剛想給你打過去呢。」

「錢叔，你先聽我說，烏雅不見了，我知道還不到半個小時就報警有些草率，但是我們現在在上次的那個巷子附近，我有、我有些不好的感覺。」

她說到一半沒控制住哽了一下，平了一下呼吸才順利把話說完。

錢鋒那邊靜了一下才說道：「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那人招供了，說他還有個同夥，他們在那片有個地下室。」

「錢叔……」季摘星腦子都懵了，帶着哭腔說，「那您、那您能不能快點，我害怕。」

電話那邊傳來走路和說話的動靜：「你別急，才半個小時，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電話來的特別及時。你身邊還有人嗎，就在原地等着，不許妄自行動，等着我們的人過去，知道了嗎？」

「好，樊紀也在我身邊。」

掛了電話，樊紀看着她通紅的眼睛，自責的恨不得甩自己兩巴掌。

「你們怎麼在這？」

白語從旁邊小書屋裏鑽出來，一個懶腰伸到一半就看到背對着他的季摘星和樊紀，開心的想拍季摘星的肩膀。

下一刻卻被她狠戾的眼神嚇了一跳。

「……星星，你怎麼了？」他看了看樊紀，「你們倆，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樊紀低着頭愧疚的說：「烏雅可能有危險，我們在等警察過來。」

「什麼？」白語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樊紀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白語煩躁的撥了撥頭髮：「咱們就這麼乾等着？」

「當然不能這麼乾等着。」

季摘星已經冷靜下來，心裏做了個決定。

不管結果怎麼樣，讓她這麼什麼都不做的等着警察的消息是不可能的，烏雅這件事原本是能避免的，是她太粗心大意了，是她的責任。

是她的錯。

白語原本蹲在馬路上，聞言仰着頭看她：「你要幹什麼？」

季摘星冷着一張臉說：「當然是去找烏雅。」

白語站起來：「巷子這麼複雜，你怎麼找？」

季摘星看了一眼複雜的巷子，冷靜的說：「巷子雖然複雜，但是我大概能知道方向。」

「你們就在這等着錢叔他們過來，我去找。」

白語拉住她：「開玩笑，這種事怎麼可能只讓你一個小丫頭去，我陪你一起。」

樊紀點頭：「對，我也去，烏雅不見了我有很大責任，是我沒看好她。」

季摘星看了兩人一眼：「隨便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