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攻堅克難
甘若言身為一個空降的現代人實在很難與這些“陌生的親人”發生情感上的共鳴。
可是他覺得這甘少言既是可恨之人亦是可憐之人。
李威即刻推開了天眼閣的大門，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看呆了。
他辛辛苦苦堆積如山的資料此刻已經散落了一地。幾個提刑嬉笑怒罵，手裏還拿着些許卷宗翻看，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
“喲，這不是李提刑么？呀，甘提刑您可總算是來了，大傢伙都在期待您兩日破案呢！”劉迅的眼神無比的‘真摯’。
“你們這群王八蛋到底在幹什麼？！”李威又急又怒。
“這幾天這殺人解膽案在王都城裏鬧得沸沸揚揚，大傢伙都來了興趣”，劉迅悠悠道，“甘提刑他又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這不就是想幫幫忙嘛。”
王若拿着手裏的紙張甩了甩，似笑非笑地“認真道”，“李提刑您看，我們是真有在認真分析卷宗啊。”
甘若言蹙了蹙眉，在這種節骨眼兒上把堆積如山的資料全部弄混了，怎麼看都是想要把正主給弄死。
“這傢伙人緣這麼差的？”學神陷入了沉思，“或許是這些人本來就可惡呢？”
李威慌忙地在地上整理卷宗，他一份一份地把它們整理起來遞給了甘若言，“來，少言，你拿着去那邊坐着慢慢看。”
“哈哈哈”，劉迅再也忍不住了，他仰天大笑了起來，“不會吧，就這草包？三天？十年懸案？”
“少言比你們這群蛀蟲聰明一萬倍！他只是沒有把腦子用在正途！”李威紅潮滿面。
“醒醒！醒醒！李提刑，這話您都說了多少年了？”
“李提刑啊，我看您真是病急亂投醫，你就算去私塾找個三歲的孩童來看看這些卷宗，都比這隻豬靠譜啊！”
“刑部調集千人查了三個月都沒查出來的東西，就你甘少言那大字都沒識全的玩意兒，憑什麼？靠哪點？靠臉嗎？”
“哈哈哈哈哈。”眾人又鬨笑起來。
“我家少言就是比你們聰明！”李威抬手就要一拳揍到劉迅臉上。
“張口閉口一個聰明，你就不能換個形容詞嗎？你就不覺得蒼白無力嗎？”
甘若言一把攔住李威，“急了。”
語罷，學神走到天眼閣門口打開了房門，“各位想嘻哈怒罵請去往他處，諸君欲尋歡作樂切勿入斯門。”
劉迅的眼睛突然微眯起來，自甘若言進門他就一直在打量着他，“這蠢彘今日的談吐舉止怎麼有點不像他啊？”
王若在劉迅背後推了他一把，“管他呢，他在這天眼閣里難道還能掀出什麼風浪不成？走，出去找樂子。”
“諸位慢走。我聽說世子在醉笙樓為我開了一個賭盤，可真是好不熱鬧啊。”學神道。
“哦？還有此等盛事？”諸提刑看向甘若言的眼神里充滿了戲謔，“走，去醉笙樓看看熱鬧。”
學神眼中亦是戲謔，他的鋪墊已經開始。
“這群王八蛋！”
“李叔，小不忍則亂大謀。”甘若言坐在案几上翻看起卷宗來。
李威詫異地看了甘若言一眼。
隨後，甘若言抬手道，“李叔你再給我來一份卷宗。”
“你這就看完了？”李威一驚。
“有什麼好稀奇的嗎？”
“不行，我得考考你。”李威拿過甘若言跟前的一份檔案，由於甘少言曾經的表現太過輕浮，他懷疑眼前之人又在胡來，“這份講的什麼？”
“這份是總綱，我並沒有每一個字都記下來，它大概意思講的是:
王都‘殺人解膽案’，自二十一年前始，自十年前案犯開始銷聲匿跡。在這十年間受害人數以萬計，而且皆是花季妙齡少女。死者死狀出奇一致，腹部出現一道小口，苦膽被人奪走。而最離奇的一點在於每一位死者被發現的時候，臉上全都掛着森詭的笑容。”
李威走近甘若言像摸老虎一樣輕輕地點了點他的額頭，“你被奪舍了？”
“李叔你到底是希望我行，還是希望我不行啊？別耽誤時間好不好？”
“誒，好。”
李威來不及多想了，趕忙又遞給了甘若言一份卷宗。
“刑部既然調查了這麼久”，甘若言道突然道，“就算沒有查出來結果，有沒有大概的懷疑對象？”
“有”，李威若有所思，“刑部懷疑是術士乾的。”
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紛雜，大概分為方士、術士、謀士、甲士、兵家、法家、儒家、畫師等。
而李威正屬於七品術士，甘若言則是九品謀士。品級既是他們的官階也是他們的修行等級。
修鍊的途徑也分多種，而斷案就是其中一種。
“何以見得是術士所為？”
“死者臉上出現詭笑，很可能是中了咒術產生幻覺。”
“還有呢？”
“死者的傷口附近全是燙傷，存在有術士的神性遺留。”
“等一下”，甘若言打斷，“傷口是什麼形狀的？像是被燙穿的？”
李威點了點頭。
甘若言之後再也沒有多言，二人在案几上一路查到夜深。
若言熬夜刷題慣了，天色越晚他越亢奮。他逐漸開始一目十行，每份卷宗只抓自己想要的幾個信息點。
而李威則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少言，你是要把你這些年欠下的卷宗全都補上嗎？”
“要不我稍微放慢一點？”
“別，這幾份你接着，一併看了。看完了卷宗叔帶你去太醫院檢查死者屍體。你困了嗎？要不眯眼歇一會？”
甘若言心中呵呵一笑，“年輕人像我這個年紀是怎麼好意思睡覺的？在我這個年紀，睡得着嗎？”
而李威已經好幾天都沒休息了。在甘若言的反覆規勸下他才答應眯眼歇會兒，可是他一閉眼就不由自主睡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甘若言正在他耳旁急切地呼喚。
“李叔快醒醒！天眼閣起火了！李叔！”
“什麼？”李威嚇地一屁股坐了起來，“孩子我來護着你，你快隨我一起衝出去……”
……甘若言和李威一臉狼狽地坐在天眼閣門外的槐樹之下背靠着背，周圍來往不絕的人們手忙腳亂地救火。
“李叔你怎麼看？”
“世子乾的。”
李威的回答相當乾脆，“只有他的手才能伸這麼長，在這王都之中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你。”
甘若言這邊突然壓力山大，他要一邊查這兩日斷頭的案子，一邊防備一個實力滔天的權貴暗害他。
學神突然若有所思道，“李叔，那幾千份檔案我看出了點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