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初來乍到
平凡的努力正文第二百七十九章初來乍到忙活了一整天才算是把生活上的用品啥的安置規整,明天還要繼續去整理那個小儲物間中各種資料書籍和工具,想到這裏就是頭疼。好端端的一個春節被常明利的這一跳徹底的給打亂了過年的節奏。我突然想到柜子裏邊那一瓶老黑拿過來的酒心中就是一抽抽,於是連忙悄悄的來到了那間放我物品的小儲藏間。打開燈關上門后我打開了柜子門,看到瓶子好好地塞在角落裏,沒有泄漏,也沒有異味這才放心了。
等我回到監舍才坐定,就看到老黑唐彪和老尹等好幾個人都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我後唐彪笑着說:“歡迎咱們馮老師喬遷新居啊!怎麼樣,醫療組的這個屋子還不錯吧,他們組算是咱們監區人最少的房間了,寬敞,朝向也好,還是挺舒服的。”
我看到眾人連忙起身讓他們坐下,掏出煙來正準備散一圈,突然想到這是大監室,不是我自己的那個小屋了,這裏不允許吸煙,所以有點尷尬的拿着煙站在那裏。老黑看到后毫不在乎的拿過我手中的煙盒,給一人遞了一支后說道:“沒事,咱們後勤監區管理的沒那麼嚴格,監室裏邊抽煙別搞得烏煙瘴氣煙頭滿地一般沒人管,畢竟督察隊也是咱們後勤監區的。”
眾人接過煙后,都找到小板凳圍成了一圈坐好后,我朝着唐彪問道:“唐組長,今天到底是啥情況。”
唐彪抽了口煙,吐了一個煙圈緩緩道:“上午那會我不是跟着值班的肖警官正在閑聊,就聽見電話響,肖警官接起電話后臉色就不對,然後給我說道三監區出事了,讓我趕快通知醫療組的,他通知其他的值班幹警。然後我就跟着他們去了現場。”
頓了一下唐彪小聲的繼續道:“出事的地方就是三監區的東頭警官辦公室那一邊。人是從四樓下來的。你們也知道三監區是咱們監獄最大的監區,其他的監區樓都是二三層,就他們監區是四層。有人說是從警官辦公室跳下來的,警官辦公室是二樓,哪可能呀。是四樓東樓梯那一邊的窗戶。原來那個窗戶是有鐵絲網的,並且每層樓梯都有監區的崗哨值崗。不知道這個常明利是怎麼把鐵絲網掀開了一個大缺口,就趁着那個崗哨上廁所的工夫一頭栽了下來。當時四樓走廊上還有不少人呢,都看到常明利跑到窗口不知道怎麼一搞就搞出來一個大口子,然後一頭就扎了下去。大家都沒反應過來都懵逼了!”
“那怎麼沒人按警報?”老尹問了一嘴。
“估計是樓上的都嚇傻了吧!”唐彪說道:“還是樓下的看到有人跳樓了,報告的警官。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常明利已經在地上血泊中昏迷了。據說本來是頭朝下的,後來被二樓外邊的電線攔了一下成了背部朝下,要不估計當時就完蛋了。”
聽完唐彪的話,除了跳樓的位置跟我在教研室聽到的有點出入外,其他的都基本上一致,應該唐彪說的是正確的。於是我問道:“那那個常明利現在咋樣了?”
唐彪又吸了口煙:“不知道,我們先把他送到了監獄醫院,後來醫院的醫生進行了初步的搶救和處理,然後就來了外邊醫院的救護車把人拉走了。但是我聽咱們醫院的軍醫說應該是死不了。”
聽到這裏,我們幾個人都鬆了口氣,監獄出現自殺自殘的事件如果人沒有死亡,那就不算太大的事情,就害怕人死了就說不清了,要是家屬死咬着是在監獄裏邊被欺辱,被監獄虐待死了,那就有嘴說不清了。
這時候老黑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常明利不知道怎麼想的,好好的突然跳樓自殺,你說你跳樓就跳樓唄,還選在大年初一,自己進了醫院還把整個監獄折騰個底朝天,害人不淺啊!要是他在老子釋放前回來,我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這孫子!”
聽他這樣一說,大家都沉默了,我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個常明利也是個可憐人。”然後我就把從丹仁那兒聽說的關於常明利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一下子大家更加沉默了。最後還是唐彪說了:“這個常明利也是可憐啊,你說說該咋說他,為啥就是想不開呢?有什麼事情不能想辦法解決?還有他怎麼就是一根筋呢?出事了刑警隊的都想幫他,他還那麼倔,這一下最少多判了五年都不止!”
老尹則是說:“看來這個常明利是早就不想活了,那為啥在看守所還有剛送到監獄的時候不自殺,偏偏挑這個時候呢?”
老尹的這個疑問也是我們幾個的疑問,但是我們怎麼都想不通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就這樣我們又聊了點閑話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監舍。出了常明利自殺這件事情后,監獄也把過年這幾天不清號這個規矩給改了,到了十點各個監區都響起了報數的聲音,看來又該清號鎖門了!清號的時候,監區值班幹警又強調了一遍互監組的重要性和互監紀律的嚴格實行,這個春節除了不用參與勞動,可以休息,可以娛樂,跟平時的周末一樣了,過年的氣氛瞬間就消散殆盡!
點過名以後我發現並沒有像我想的那樣鎖門,不論是監室還是監區的門都沒有被鎖上,只是晚上監區內值哨的崗哨多了幾個。我正納悶呢就看到唐彪正在檢查各個監室點名清號后的情況。看到我站在監室門口,就快步走了過來嘿嘿的笑着:“怎麼了馮老師,睡不着了?睡不着的話一會我忙完了去我那裏咱們鬥地主去?”
我好的問道:“怎麼點名清號后咱們不鎖門?”
唐彪說道:“哎,咱們後勤監區雜事多,全監獄的醫療、維修都是咱們監區的活兒,一旦晚上出現緊急情況了咱們就要馬上行動起來,所以為了不耽誤事情咱們監區是不鎖門的,平時也不鎖的。”
聽完唐彪的解釋我才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還在發獃呢,唐彪突然小聲說道:“一會去我那裏,有好東西啊!”說完就晃晃悠悠的繼續檢查監號去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我站在監室門口發愣。
我回到了我的床邊,坐在床上還沒有回過勁來,跟我一個屋子的一名犯醫走了過來。他姓杜,跟我不算熟悉,只是稱得上認識。他一屁股坐到我對面的床上然後笑眯眯的遞給我一支煙后說道:“是不是來到大監舍住有些不習慣?”
我笑了笑:“沒啥不習慣的,看守所我也不是單間,入監教育不也是大監室么!”
他聳了聳肩:“也是,不過咱們醫療組的條件肯定要比別的監室好得多。還有個更方便的,就是你有啥頭疼腦熱的根本不去醫院,給我們說一聲下班回來就把葯給你拿回來了,省心呀!”
看他說的有趣,我也笑了,然後接過來煙,然後問他:“杜醫生,咱們一般醫院晚上值班都是幾個人?”
他想了一下說道:“一般都是一個軍醫帶着三名犯醫,加上四名護士。”
就在我們兩個閑聊的時候,唐彪也轉完了監室,走到了門口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出來。於是我對這名杜醫生點了點頭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後跟着唐彪朝着他所住的監室走去。
誰知道唐彪並沒有帶我走進他住的監室,而是領着我進了大夥房的監室。一進門就看到監室的角落的床鋪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有老黑、老尹還有幾個後勤監區也算是有頭有臉的職務犯。看到我和唐彪走了進來,他們幾個馬上招呼我倆趕快過去。我又看了一下,大夥房的人都聚在門口這塊有打撲克有下棋的,距離這個床鋪相當的遠。
我和唐彪走了過來圍着這張床拉了一個板凳坐好后,就看到老尹將床上的被褥卷到了一邊,露出了床板,然後朝旁邊的人努了努嘴,於是他們幾個就忙活開了,也不知道從哪裏就搞出來了一大堆吃的,有各種真空包裝的肉食和罐頭以及一些調好的涼菜,滿滿當當擺了一床板。
等着這些吃的擺好后,老黑神秘兮兮的從懷裏摸出來一個礦泉水瓶子擺在了床板上。看那個礦泉水瓶子跟老黑給我的一個樣子,我就明白了這是要幹嘛。這時候唐彪也沒有藏着掖着,小聲說道:“過年了,咱們稍微慶祝一下,東西不多,大家每個人都弄兩口,過癮是不能夠了,嘗個味舒坦一下,然後各自回去矇著頭睡覺去,可別亂跑了!”
我掃了一圈,看到來的人除了老黑、老尹、唐彪這三個我比較熟悉的,還有就是崗哨組的組長、監察隊的組長、小伙房的全員四人,以及園林組的組長和維修組的兩名組長以及環境衛生組的組長,讓我意外的竟然還有醫院的組長白光宗。他不是說值夜班嗎?怎麼也跑過來了?這一下十來個人算是後勤監區的“領導”都聚集一堂了,這一波人算是後勤監區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你得罪其中那位,那你在後勤監區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