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小歌謠似利劍
這話一出！所有的孩子都高興壞了，又是蹦又是跳的圍着石守將。
但是就有一個孩子站出來指着石守將說：“阿吧啊啊，阿八，阿巴。”
石守將一聽趕緊說：“哎呦！石宇也在，叔叔沒看見，你不算，來再給你一顆。”
有的小孩實在受不了啦，衣袖從脖子擦到嘴上一甩，摔旁邊一個小孩一臉，小孩光顧着看石守將手裏的糖了，沒注意怎麼回事一激靈！“嗯——下雨了嗎？下雨了我也不回家，這兒發糖呢！”
“快教歌，快教歌…………”
石守將說：“都別動！安靜啊！我就說一遍！青石溝！兩家人！”
孩子們認真的跟着學：“青石溝！兩家人！”
石守將接著說：“絕戶墳！埋美人！”
“絕戶墳！埋美人！”
石守將又說：“花生小！小花生！”
孩子們齊聲道：“花生小！小花生！”
石守將高興的又說：“去晚了！沒救人！”
“去晚了！沒救人！”
石守將說：“別怨天！別怨地！就怨慫包不是人”
“別怨天！別怨地！就怨慫包不是人！”
石守將問道：“好啦！誰先來？”
“我”“我”都搶着唱，那個時候什麼娛樂產品都沒有，無論是唱歌曲兒，編個岔啊小孩一學就會，這就是那時候的一種娛樂方式。
“要是有人問誰叫的你們怎麼回答啊？”石守將一問小孩都愣了！
石宇舉着手嘴裏含着糖：“啊唔八，啊唔啊……”
石守將拉住石宇的手說：“行啦！別八啦，一二三四五六七就知道個八，有人問你叔叔也不怕！”
還是石寶聰明笑着說道：“鄰村孩子都這麼唱！”
“哎呀呀呀……石寶啊石寶你真是個寶啊！對就么說！才顯得遠近皆知。”
石守將高高興興的回家，一路上心裏美滋滋的，看勁頭比我中專畢業都高興！心裏在想：“就不信雨不下。”還惦記着那點雨。
“就不信這戲不開鑼啊啊啊呀呀呀呀……”又唱上了！
這幾天這首歌就在村子傳開了，石一仁和石二義還挺合群，雖然沒跟石守將學，天天跟着這幫孩子也學會啦！
這一天，一幫婦女在將軍廟前的石盤上，這有棵古樹剛好罩住磨盤。
這可不是樹會長，這得說是磨會挪。
其中有一個一聽就是能健談，就是有個口頭禪，她是津津有味的說，幾個婦女圍着她是津津有味的聽，她的口頭禪是不管什麼話前面就好加一個“日他猴”。
“日他猴……，日他猴……。”
偏巧這天石守將也在，哪位大嫂聊的正嗨他冷不丁來一句：“大嫂，孫悟空幸好是唐朝的時候保着唐僧去取的經。”
他這話一出眾人一愣，大嫂也不說了，其他的婦女都看着石守將。
大嫂問：“這話怎麼講？”
石守將一本正經的說：“那要是現在去取經，咱這兒他都過不去！”
大嫂好奇的問道：“那咋回事啊？”
這個時候本來是蹲在磨盤上的石守將站了起來高聲衝著那位大嫂說道：“那當然是俺嫂嫂厲害啦！”
這話聽的大夥一愣一愣的，雲裏霧裏的不知道石守將想說啥，有位婦女就問石守將：“您這位嫂嫂還能比那西天取經路上的妖精還厲害？”
石守將看着大嫂的臉說，這時那位大嫂的目光也注視着石守將，二人四目相對，石守將說道：“你們想，孫悟空給師父說我看這四面環山，不知安不安全，師傅，你在這等着待俺老孫前去探探路。嗖——孫悟空飛到將軍廟的上面，此時大嫂……”
當聽到“大嫂”二字的時候婦女的眼睛都比平時大了一號，這樣子要是再想回親家裏的大哥都得換。
這時石守將的語速突然加快“正在日他猴……日他猴……孫悟空一聽不好師傅俺老孫回花果山啦！這裏的老娘們太厲害了！”
此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大嫂紅着臉追着石守將笑罵道：“你個王八羔子，你別跑……！”
這時石守將就圍着磨盤跑，跑着嘴裏還不老實：“哎呀大嫂我又不是孫悟空，你追我也沒用？”
別的婦女一聽更是受不了啦！有的都岔氣啦！
就在這時青風從北山下來，有個眼尖的看到趕緊說：“青風——青風——”
剛才還熱鬧喧天，瞬間鴉雀無聲。
當青風走到磨盤着低了低頭想就這麼過去，本來跟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偏巧一幫孩子唱着：“青石溝！兩家人！絕戶墳！埋美人！花生小！小花生！去晚了！沒救人！別怨天！別怨地！就怨慫包不是人……。”
這幫孩子一看石守將在這更是賣力，有個小孩都趴地上啃了一嘴泥，要是在平時早哇哇的哭啦，可能是還惦記着糖呢？也不哭立馬起來土都不撣嗷嗷的跟着喊，雖然年齡小，誰也不知道他唱的對不對，反正氣勢可嘉。
剛才說看見青風要是用溫度表示是零度的話，那麼此時此刻是零下五十多度。
有沒有這麼冷咱不知道石守將凍跑了。
青風本來臉色就不好看一聽這臉都紫啦，隨手一拉拉住一個小孩，你說寸不寸，就是剛才吃土那小孩，一被青風抓住哇的哭啦……你說是剛才摔得還是吃土嗆的……，反正就是大哭啊……（喝無啊退）吐了吐嘴裏的泥……接着哭，眼淚到時候把臉洗乾淨，兩手一摸眼淚成唱戲的了。
青風冷冷問道（這都零下五十度了再冷冷非得凍着孩子不行）：“誰教的！”
青風這也是懵啦孩子都哭成這樣啦怎麼回答！
只要是平時青風這麼對村裏的孩子這樣，就磨盤那幾位沒屎也能擠出稀來，不噴次噴次那都是會過日子的留着追肥上地，今天可真是西北的暖風都不捨得撒，都擱那憋着。
石寶走過來一邊喊着“風叔叔，風叔叔。”一邊拉了拉青風，青風這才緩過神，放開了那個哭着的孩子。
青風回過頭來看着石寶，石寶一隻手指着石守將跑的方向一邊說：“跟別的村的孩子學的。”
青風不用石寶指已經猜到和石守將有關，摸了摸石寶的頭，這時，石宇搖着頭擺着手嘴裏：“阿八……阿八……”眼睛裏流露出“不是你想的那樣？”青風摸了摸石宇的頭。
石宇的表現往深了想息事寧人，不是石守將教的就是和別村孩子學的，往淺了想就是的對得起那塊糖，畢竟過年都不一定能吃的上。
青風扛起鋤頭走了。
這兒也散了，婦女各領各的孩子，玩猴的大嫂領着吃土的孩子回家啦！
回到家，百分之八十的孩子挨了母親的打，唯有石一仁和石二義沒有挨母親的打，石一仁和石二義回家后是挨了石守業的打。
我估計幾個小夥伴再碰面的時候都說：“這糖雖甜，就是費屁股。”
但有兩位不這麼認為，石一仁和石二義絕對不這麼認為，“這不吃糖的，更費屁股。”因為就他倆是父親打的。
雖然平靜了一個月，青風心中依舊傷痛未平，耳邊響起了白天孩子們唱的那套詞，這火騰的一下直衝腦門。
“這個拔撅的長本事了！這是想用我的手順便出他的氣，先不管他，也該找石守業那個王八蛋算算賬了，收拾完了石守業再調理他。”青風想罷起身直奔石守業家。
青風雖然在青石溝是單門獨戶，單打獨鬥，青石溝還真沒第二個，這也就平時小磨小蹭青風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大家都是鄉里鄉親得沒必要。可這會不一樣，這會青風是真的怒了。
村裏有大部分人沒有見過青風動怒，在他們眼裏，青風就是一個老好人，什麼都行行行，什麼都可以可以。
一個月以前和石守業兄弟幾個比劃了比劃，可是叫青石溝的人們大跌眼鏡是另眼相看。
以至於那次挨過揍得人現在心裏產生了一種隱隱約約微微妙妙的畏懼！
青風在後，小石寶在前，進了石守業家。
青風在後面聽見石寶喊着：“一仁，二義玩會不……”
還沒等裏面的人答話，一回頭，看見面沉似水的青風已經來到身後。
一聲：“石守業！你出來！”
這驚雷一般炸響，嗡的一下把坐在床上的石守業來了個大激靈。石守業一摸鼻子心想：“什麼？土嗎？這一聲還能把我們家的房梁震塌嗎？”
抬頭望窗外看青風立於院中，石守業心知大事不妙說：“孩他娘，你快去看看！幫我頂一會。”
王氏問：“咋啦又？這個青風是真瘋了，沒完沒了！”
“這不就是石守將那小癟茄子惹的禍，本來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這兩天他又教村裏的娃瞎唱！又把青風的火點着了。”石守業一邊提鞋一邊說。
“他要往屋裏闖那你咋辦？”
“別說了！快去頂一頂！我從後窗跑，先去找石守將那小子！今天來給青風認個錯！”說完打開後窗跑了。
石守業這是蒙了，石守將道歉要管用，青風那會來找他，這一毛楞忘了醋哪酸鹽打哪咸。
石寶笑着對青風說：“風叔叔有事？我明天再來找他倆玩。”說完一蹦一噠的走了。
石二義可能是先聽見石寶喊的，從屋裏先跑出來一看，石寶沒在院中，就一青風。
“咦？屎包哪？咋放了個屁揍揍啦？”
王氏出了屋門對二義說：“回屋找你哥哥去！”
“叫石守業出來？”
“喊什麼！喊什麼？我們當家的沒在家？”
青風不信便要硬闖。
王氏雙手一攔：“幹什麼你！你敢往前一步？”
青風盯着王氏往前邁了兩步。
“你！你！敢再往前來！我！我……”王氏的嘴也打顫的說不利索話啦。
青風冷冷的說：“你還能幹嘛？讓開！”正值初夏，略有酷暑，基本上都是單褲短褂。
王氏猛的把倆手放在脖下，一手一個衣領大喊道：“你你……再過來……我就，我就脫衣服！”
此話一入青風耳中，青風停下了腳步。心想：“今天即使石守業在家，有他老婆孩呢！也咋不了他，還是去找石守將！”轉身出了石守業家直奔石守將家。石守將一聽石守業在院裏喊他，連忙出來笑道：“今天颳得什麼風，把您刮來了？”
“今天颳得是抽風，我來抽你來了！”說著就去夠石守將。二人身材相差無幾，可石守將年輕幾歲又比石守業靈巧。
一哈腰一縮脖，轉到石守業後面，石守業大屁股交給了石守將，石守將一咬牙一抬腿心想：“你要不是哥哥，你不是一把手，我非得叫你在這找點吃的！”
石守將把腿收回扭臉出了大門，“好漢不吃眼前虧，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