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見義勇為
“師姐,你怎麼樣了?”歐茗雪看到她坐在鏡子前,一臉緊張,“你怎麼起來了師姐,快去床上躺着。”
“我已無大礙,不用擔心。”沈舒卿看到歐茗雪,心情才覺得舒暢一些。
這是她前世里除了景陽明之外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沈舒卿幼時便被滿月門看中並帶到門派里來修鍊,拜了掌門為師,那時掌門座下的弟子不多,只有她和歐茗雪年紀相仿,再加上她的性格是比較愛照顧人的那種,因此兩人處得彷彿親姐妹一般。
旁人都說她們好得能穿同一條褲子。
雖然上一世臨死前她並沒有聽到歐茗雪站出來為她說話,但她並不怪他,歐茗雪膽子小,性格嬌軟,人微言輕,當時那種情形她不站出來也情有可原。
歐茗雪走上前拉她的手,臉上帶着擔憂:“你都躺了一天一夜了,怎麼算是沒有事呢?”
說罷將她扶到床邊,攙着她又躺下。
沈舒卿被歐茗雪的緊張兮兮弄得想笑,可又不忍心拂了師妹的好意,便依言又在床上躺下。
歐茗雪拉着她的手開始絮絮叨叨:“師姐,你為了雲陽師兄好我知道,可你怎麼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冒險去東原峰摘烈光玄草呢?那座峰那麼高,又那麼險,你還沒學會御劍術,實在是過於危險。”
隨着她的話,沈舒卿開始回憶自己前世的想法。
那東原峰是驚險無比,可在前世的自己看來,只要是對景雲陽有好處的,她都會不顧一切地去做,現在想來,實在是蠢得可憐。
沈舒卿冷笑一聲:“我太傻了,沒想那麼多。”
“不能這樣說自己,師姐,你就是太喜歡雲陽師兄了,”歐茗雪輕聲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腦子是會不夠用的。”
確實,女人動心的時候,就是開始倒霉的時候,沈舒卿暗自思忖,自己前世已經吃了太多虧,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眼下,她已經決心改變上一世的命運,這次她要把自己的命運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
不受任何人擺佈,站在所有上輩子對她落井下石人的頭上,然後狠狠踩踏他們的尊嚴,讓他們掙扎,無助,只配揚起腦袋看着高高在上的自己,這就是她這一世要做的事。
做牛做馬?再也沒有可能了。
這一世,她沈舒卿,只為自己而活。
要做到這一切,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變強。
上一世因為幫助景雲陽和門派眾人,她時常將自己的修鍊拋諸腦後,以至於最後覺醒魔修血脈時才會那麼措手不及,無法控制全身涌動的魔氣,被人抓住把柄,幫上誅仙台。
因此,才要絕對吸取曾經的教訓,她暗暗決定,接下來要煉製的每一顆丹藥,都只為了自己。
沈舒卿定了定神,看着歐茗雪問道:“景雲……景師兄現在在哪裏?”
“看我這記性,”歐茗雪一拍腦袋,“我都忘說了,是雲陽師兄派我來看你的,他說最近太忙了,實在抽不出空來,讓我替他把慰問帶到。”
抽不出空?
沈舒卿哂笑一聲,搖了搖頭,她這傷是為了景雲陽受的,可眼下那始作俑者卻只是一句輕描淡寫的太忙,便連面都不願意露。
這就是她前世愛得要死要活的男人。
“無妨,正事要緊,只是他最近在忙什麼呢?”沈舒卿道。
歐茗雪驚訝道:“師姐你忘了嗎?雲陽師兄正在悉心準備即將到來的宗派大會呢。被每個宗派的前三名將有機會被帶到一個地方進行集訓,這可是所有仙門子弟都嚮往的機會。”
是了,沈舒卿想起,景雲陽對這個宗派大會可謂無比重視,也正因如此,才會催着讓她尋找烈光玄草來煉製龍鳳回春丹,以此來幫助他快速提高修為。
前世的她對變強升級並沒有什麼興趣,這種大會她也一向不願參加,或是草草了事,可這一次卻斷然不能如此。
宗派大會是個上好的機遇,沈舒卿想,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
送走歐茗雪后,沈舒卿打開自己的囊袋,掏出烈光玄草。
這是種通體烈色的草藥,形狀好似蘆薈,手感較硬,周身帶刺,是只長在萬年奇峰頂上的上好藥材。
景雲陽深知這藥材的可貴,因此點名要沈舒卿為他煉製以這味藥材為主的龍鳳回春丹,這丹藥可令使用者修為瞬間大漲,如果記得沒錯,景雲陽此時才剛剛開光不久,前世在用了此丹后,立馬升至融合。
沈舒卿眯了眯眼睛,這粒丹藥,她何必拱手讓人,為什麼不自己留着呢?
作為掌門的嫡親弟子,沈舒卿擁有一座帶三處房間的獨立院落,其中有一處房間被她改成了煉丹房,裏面放着她的寶貝爐鼎。
她在煉丹房中轉了一圈后,想起自己還少了一味靈芝,這靈芝只有滿月門的靈藥閣才有。靈藥閣位於滿月門的正東邊,而她的院落位於門派正西側,要去那地方,只有穿過整個門派才行。
她嘆了口氣,自己是實在不願意去看到那些熟悉又令人厭惡的面孔,正是這些人,促使了她最後的自盡。
可又不得不去,這丹藥是她參加宗派大會的首要保障。
於是她穿好道袍,以一種盡量不被人注意的姿勢從自己院中溜了出去。
要去靈藥閣,需得經過盈池,這盈池是滿月門的寶物之一,傳說是上古之神補天之時挖石遺留下的天坑,日久天長便成了靈水之源。
其中的水源可用作煉丹製藥,也可加工后飲用,但唯獨不能直接飲用,也不能用作泡澡,只因這水的靈性過強,一旦不經加工直接使用,後果無比嚴重。
沈舒卿就見過有新來的小弟子往裏面直接跳的,出來之後直接倒地不醒了三五天。
聽說後來靈骨還受了影響,幾年才能恢復過來。自此,她每每看到這盈池,都恨不得繞開走過去。
就在沈舒卿準備抬腳繞路時,只聽盈池那邊傳來了說話的聲響,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傳入她的耳中。
“這小子修為太低,不知道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爹爹說承顏道長根本就不想收他為徒,是他死命求着,道長於心不忍才收了他的。”
“看他這窩囊樣,真是晦氣。真想給扔池子裏去。”
“扔唄,反正承顏道長也不會為他撐腰。我背後還有掌門呢,沒事兒,出了事我擔著。”
說話的是兩三個身着門派道袍的少年,他們將一個瑟縮在角落的男孩圍在一起,堵在盈池的邊上,嘻嘻哈哈調笑着,竟然真的伸手想要把男孩扔進去。
“我看是你想被扔進池子裏。”
就在為首的少年躍躍欲試時,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正氣凜然的聲音。
循着聲音看去,盈池的那一側,站着個杏眼微睜的女子,那女子面上看不出非常生氣的樣子,可聲音中卻透着不容拒絕的些許威嚴,將三個少年一下子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