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結怨
第二天一早，薩鷗早早起床，換上了一身平時很少穿的白衣，因為平時訓練的環境很差，這種衣服幾乎沒機會穿。
四年來第一次不用練功，薩鷗興奮的一夜都沒怎麼睡，先後跑到德一諾、萊克多、埃麗斯家裏，把三個小夥伴從睡夢中叫醒，拉着他們一起趕往其恩特。
清晨的學校里幾乎沒什麼人，四個孩子躺在靜靜的操場上，吹着清晨涼爽的微風，聽着耳邊的鳥叫，周圍綠樹成蔭，花草遍佈，一切在薩鷗眼裏，都是那麼的祥和美好。
萊克多打了一個大大的哈切倒在草地上埋怨道，「我說薩鷗啊，來看場比賽你說你至於嗎，天還沒亮你就把我們叫起來，這麼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帶我們跳廣場舞呢。」
薩鷗撓着頭，尷尬的笑了笑，「好像來的是有點早啊，不過一日之計在於晨嗎，早點來晒晒太陽，比在被窩裏躺着舒服多了。」
同樣躺在旁邊草地上犯懶的德一諾聽薩鷗這麼一說，突然坐了起來，搭拉個眼皮，一臉哀怨道，「大哥，天還沒完全亮呢，哪來的太陽啊，你要說帶我們看日出還差不多。」
「你們就別說了，小鷗哥哥好久都沒能跟我們一起玩了，好不容易出來一天，當然高興啦。」雖然埃麗斯也有些無精打采，但依舊像往常一樣，永遠站在薩鷗一邊。
今天，薩鷗的笑容格外燦爛，「可能真的是我太高興了，出來的早了一些，明天的比賽我們可以晚幾分鐘來。」
「幾分鐘？」萊克多和德一諾異口同聲的大喊道。
「我們今天已經早來了快一個時辰，明天你還要起那麼早啊？我三天後還有比賽，你到底是我兄弟還是我對手派來玩我的啊，我看你是真不想我贏啊。再被你這樣折騰幾天，我沒等比賽都可以退賽了，哪還有精神跟人家打架啊。」德一諾一臉哀怨的說道。
「我說薩鷗啊，你這幾年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怎麼讓你這麼容易滿足呢？不就看個比賽嗎，你至於興奮成這樣嗎。」萊克多也在一旁抱怨。
「好久沒這麼輕鬆了，好像天空都比平時藍了很多，空氣也格外清新。能跟你們這樣無憂無慮的待着，真舒服。」坐在草地上，薩鷗閉着眼睛深深呼吸着其恩特的空氣，享受着難得的一天。
「不如你跟你爺爺說，以後就來其恩特吧，我們幾個又能每天在一起了。」萊克多說。
「是啊薩鷗，藍色天空應該是艾莎米雅港最大的公會了，薩爾達叔叔是前任會長，我們這裏有誰不知道，你想加入其恩特絕對不難，而且我爸也可以幫忙。」德一諾也來了精神。
「要是小鷗哥哥能來其恩特就太好了！」埃麗斯拍手叫好。
薩鷗心裏何嘗不想，只不過他知道爺爺不會同意。這條路，是父親臨走前為自己規劃的，自己已經堅持了四年，怎麼可能輕易改變。
想到這，薩鷗低下了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哎！難啊。」
「一諾，要我說這件事想辦成，還要靠德隆叔叔，現在德隆叔叔是薩鷗的老師，如果他肯出面說服薩鷗的爺爺，應該就有戲。」萊克多對德一諾說。
德一諾稍作思索，隨即一拍大腿道，「好，等比完了賽，我就去找我爸。」
他們倒是有信心十足，只有薩鷗略顯沮喪，因為他很清楚，這件事說來容易，做起來難上加難。
這時，操場上走來了三個男孩，為首的正是昨天比賽取勝的卡特琳。
來到薩鷗等人面前，卡特琳擺出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對德一諾冷冷的說道，「你就是德一諾？」
卡特琳所在的位置正好迎着朝陽，刺眼的光線讓德一諾看不清來的人是誰，於是用手擋着陽光，這才看清原來是卡特琳。
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德一諾也不屑的回了一句，「是我，怎麼了。」
兩人雖在同一年級，平時卻並沒有什麼交集，如果不是這次比賽，在學院內享有盛名的卡特琳甚至不知道有德一諾這個人，更不會主動理睬他。
卡特琳輕視的一笑，「昨天你打贏的那個人是我兄弟，你都已經贏了，為什麼還要用腳踩在他身上，你這是故意羞辱他。」
卡特琳語氣中明顯帶着一絲挑釁，看來是特意為同伴的戰敗，來找德一諾秋後算賬的。
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德一諾上下打量了卡特琳一番，毫不示弱的回答道，「那人是你兄弟？比賽場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他不是我對手還要硬撐，那一下只是制服了他，並沒有什麼不合適，老師們都沒說什麼，你跑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卡特琳回答，他身邊一個身材跟德一諾差不多的壯碩男孩上前一把抓住了德一諾的衣領，大喝道，「你小子，竟然敢頂撞卡特琳少爺，我看你是欠揍。」
德一諾完全繼承了德隆的火爆脾氣，儘管知道卡特琳一夥來者不善而且實力不俗，也絕對不會示弱，立刻還以顏色，抓住對手的衣領怒斥，「你想怎樣？」
卡特琳和德一諾身後的萊克多似乎都對自己這邊的人很有信心，眼睜睜的看着這兩個壯碩的男孩互相較勁而沒有阻攔。
就在這時，一雙手分別抓住了德一諾和男孩的手臂，很輕鬆的就將兩人的手分開。
「大家都是同學，和睦相處，不要因為這點事傷了和氣。」出手的人是薩鷗，將兩人分開，用很平淡的語氣微笑着說道。
德一諾和那個男孩都不由得一驚。在同齡人中，兩人對自己的力量都是很有自信的，沒想到就這麼被一個看起來比自己瘦小很多的薩鷗輕易的分開。
兩人看着薩鷗均沒有說話，傻站在原地。身後的卡特琳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很不屑的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薩鷗問道，「你是誰？」
薩鷗臉上依舊掛着陽光般又略帶一點壞壞笑容。「我不是你們其恩特的學生，只是來跟我兄弟看比賽的。」
其恩特這所學校，只有貴族家的孩子和極賦天才的少年才有資格進入，因此在世人眼中，沒能進入這所學院的，就說明不是家世不好就是實力不夠。卡特琳這種既家世顯赫又實力不俗的天之驕子，一聽說薩鷗不是其恩特的學生，而且看樣子就像一個窮人家的孩子，雖然衣着還算光鮮，不過皮膚黝黑粗糙，跟他們這些從不幹粗活的貴族子弟相比，有明顯區別。
卡特琳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輕蔑的說，「連進其恩特的資格都沒有，還敢在這裏強出頭，你算哪根蔥？」
「你閉嘴，不許你侮辱我小鷗哥哥！」埃麗斯聽卡特琳羞辱薩鷗，立刻怒斥道。
薩鷗卻絲毫不放在心上，朝埃麗斯一揮手，示意不要太在意對方的話，隨後看像卡特琳，「如果你真覺得自己有本事，可以在擂台上堂堂正正的打贏我兄弟，私下裏算賬，難道你沒把握？」
卡特琳不為所動，因為在他心裏，還沒把薩鷗和德一諾當一盤菜，於是冷笑道，「你最好替你兄弟祈禱不要在擂台上碰到我，否則我不僅讓他輸，還讓他顏面掃地。還有你，如果你不服氣，可以隨時來找我挑戰，別看你不是其恩特的學生，我一樣會給你這個機會，讓你看看你們這些野孩子跟我們其恩特的貴族子弟之間，到底有多大差距。」
卡特琳的話也沒有激怒薩鷗，反倒讓一旁的德一諾火冒三丈，侮辱薩鷗，就等於侮辱自己。
指着卡特琳，德一諾洪亮的聲音幾乎響徹整個操場，「你說誰是野孩子？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碎！」
見德一諾要發火，薩鷗連忙伸手按住了德一諾的手臂，臉上依舊掛着不動聲色的壞壞笑容。
「喲，生氣啦？嗓門倒是不小，不過嗓門不代表實力，怎麼樣？要不要現在比試比試，我讓你們三個一起上！」卡特琳叫囂道。
「你們三個加起來也不夠卡特琳少爺教訓的，哈哈哈！」一旁的其他男孩也跟着起鬨。
「來啊，對付你不用三個，我一個就夠了！」德一諾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卻再次被薩鷗攔住。
「你昨天的比賽我看過了，招式確實很漂亮，但沒用的地方太多，我並沒覺得你有多厲害，反倒是我兄弟，乾淨利落，如果你們真在擂台上碰到，你一定不是他的對手。」薩鷗語氣淡然，卻胸有成竹，彷彿將卡特琳完全看穿。
這句話終於激怒了不可一世的卡特琳，當即怒目圓睜。
「你懂個屁，竟然敢點評我！」
「你覺得我不懂？敢不敢來賭一把？」薩鷗依舊平淡，臉上帶着蔑視對手的笑意。
卡特琳冷哼了一聲，「有什麼不敢的，怎麼賭？賭什麼？」
薩鷗先是看了看德一諾，得到確認后，回頭對卡特琳說，「我聽說你的目標是冠軍，那就說明你一定有把握進決賽。我認為我兄弟也能進決賽，如果你們能在決賽相遇，我們就賭你們的勝負，你要是輸給我兄弟，就支付給我們二十個金幣，以後在其恩特，見到我兄弟就要繞路走。如果你贏了，我們也一樣。」
卡特琳完全沒把德一諾放在眼裏，「就憑他？如果他進不了決賽怎麼辦？」
「如果哪一方進不了決賽，就等於輸了。」薩鷗同樣自信滿滿。
「好，不過二十個金幣太少了，我要加註到一百個金幣。另外如果誰輸了，不只是繞路走，見了面要見一聲大哥。你們敢不敢！」
一百個金幣，對於普通家庭是幾年的生活費，就算藍色天空每次執行的任務，一個三四級難度的任務，酬金也不過幾十個金幣。
幾個孩子同時沉默了，明顯是被這巨大的賭注給嚇到了，雖然家裏都算富有，但也絕對談不上豪門，一百個金幣對他們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卡特琳不屑的冷笑，「怎麼？怕了？」
「要不別賭了，二十個金幣我們幾個湊一湊還行，一百個金幣，我們一個月的生活費也就幾個金幣，上哪搞一百個金幣？」萊克多在身後低聲說道。
「好，就這麼定了。」沒想到薩鷗卻一口答應下來。
「你瘋啦，這你都敢賭，我們哪有錢？」萊克多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質問薩鷗。
「哈哈哈！」卡特琳大笑，「如果拿不出錢也沒關係，可以給我當一個月的侍從抵債。」
薩鷗一擺手，「不必，就賭一百個金幣，反正德一諾也不會輸。」
「一言為定！到時候可別哭。」卡特琳說完轉身離開。
「你們幾個等死吧！」
「窮光蛋，趕緊湊錢去吧。」
「沒錢就準備當侍從，以後給我們倒洗腳水！哈哈哈！」操場上留下幾個人嘲笑的聲音。
「你對我真的這麼有信心？」卡特琳等人走後，冷靜下來的德一諾不免對自己有些不自信。
薩鷗拍了拍德一諾的肩膀，「這裏其他人的實力我還不清楚，不過對付卡特琳，我相信你沒問題。」
「我說薩鷗，昨天卡特琳的比賽你也看了，可是很厲害的，你真那麼有把握？」萊克多還是一臉質疑。
薩鷗點了點頭，繼續對德一諾說，「就像我昨天說的，卡特琳的招式看起來的確很華麗，不過沒用的地方太多，漏洞也很明顯，你不需要抓他的漏洞，只要跟他耗着，讓他以為你示弱，誘他全力進攻。等他累了，你再出手，一擊取勝。」
德一諾聽后似乎有了點信心，不過萊克多還是表示懷疑，「有這麼簡單嗎？你到底懂不懂啊？我可先說好了，如果輸了，借點錢給你們沒問題，我可不給他們當侍從，丟不起這人。」
卡特琳等人的背影已經消失在操場上，望着遠處，薩鷗心中儘是鄙夷。
這個卡特琳看起來一表人才，家世顯赫，身手在學院中也算出類拔萃，只是如此高傲，目中無人的性格，讓薩鷗無比厭惡。
轉眼到了比賽的時間，操場上陸陸續續聚集了很多人。
今天的比賽，並沒有出現向卡特琳和德一諾那樣值得關注的人。
隨後的幾天雖然偶然會遇見幾個身手還算不錯的，可在薩鷗眼裏，總覺得他們在招式上都有一個共同的毛病，欠缺了一絲果斷和抉擇，只重其勢而不重其實。薩鷗也納悶，從一個觀戰者的角度，似乎這些其恩特海軍學院的學生們都是繡花大枕頭，真要交手自己三兩下就可以擺平。但也不免質疑自己，是不是因為是旁觀者，所以能發現對方的問題。如果真正交手的時候，可能這些華而不實的招式也可以讓自己措手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