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做噩夢了
“他的外傷我已經治好了,至於所中之毒,我解不了。”連梔將帶着泥漿的悠洺饗扔在床上,對三謹和時劍交代一句。
回到自己的房間,沈源已經離開。她一頭栽進被子裏,把自己蒙住。
在被子裏,她手指指腹摸上自己的唇。腦海里,都是剛剛的場景。
等等,被子。
連梔唰的將被子掀開,青綠色的被面是桑蠶絲所織。
想到沈源說,這被子是悠洺饗身邊的時劍送過來的,還有衣裙也是。當時沈源不想收,可是看到連梔受傷,屋內空無一物禦寒。於是,他就留下了這些東西。
沈源當時說的時候,她有些心不在焉。之前還以為那些衣裙是沈源這個哥哥給她準備的呢。
可是,悠洺饗為什麼?!
他到底為何如此讓人捉摸不透!
誆騙她的人是他,救她的人是他!偏偏平日裏見到她,像是對待剛剛認識的一位普通的大臣家的女公子一樣疏離。
剛剛,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又親切的喊着她的名字。
連梔搞不懂,悠洺饗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搖搖腦袋,將被子扔在地上。
就算知道他對他的心意到底是真是假,如今,他已經做了選擇不是嗎。他已經和夷族聖女成婚,他會讓那位聖女挽着自己的胳膊。他會給聖女賣糖葫蘆吃......
“醒醒!男人都是狗屁,別再胡思亂想了!”
連梔拍拍自己的腦門,挺屍一般的平躺在床板上。
後來想起來,枕頭是悠洺饗送來的,扯過來扔在地上。隨後將身下的鋪蓋也扯下來,一齊扔了。
沈源端着一碗粥進門的時候,就見到地面上的被褥和枕頭。而連梔就躺在木板上,一臉的獃滯看着房頂。
沈源也順着連梔的目光抬頭看上去,除了橫樑,啥也沒有啊。
“小妹,吃飯了。”
連梔蹭一下坐起來。
轉頭直勾勾的盯着沈源。
就在把沈源看到發毛的時候,才眨眨眼。“哥,你有沒有心儀的女娘,想要娶回家的那種。”
沈源拿着勺子的手一松,勺子掉進碗裏。
“這個......我還沒遇到想娶回家的。”
沈源的耳根飛起紅暈。
連梔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隨即順暢的跳到了應縣重建的話題上。
在得知朝廷已經派人前來接手,專門負責應縣的重建和災民的安置問題,連梔才拿起碗來將粥喝掉。
“既然如此,明日我給他們留下足夠的糧食,我們就回京都吧。我想回酒樓了。”
沈源笑眯眯的答應,說是自己來安排。
半夜,悠洺饗的房間內很多人進進出出。
廣北帝派了宮中最好的御醫前來,還派了王天圖過來保護悠洺饗的安全。
吵吵嚷嚷的一直到天光破曉,連梔聽到那邊說悠洺饗脫險了,毒素已經排出。才打了個哈欠,沉沉睡去。
似乎剛睡着的樣子,就被沈源叫醒了。
那邊悠洺饗的房間內,還有人層層疊疊的守着。
連梔耷拉着眼皮,無精打採的出了門。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將昨日成熟的稻子拿出來堆成堆。
沈源牽着兩匹馬走過來,將其中一匹棗紅馬的韁繩遞給連梔。
“我們走吧。”
“好。”連梔接過,翻身上馬。
隨後黑豹突然躥出來,行雲流水的跳上了馬背。
連梔嘴角抽了抽。“你還黏上我來是不?你的主子已經來了,你應該去找你的主子!”連梔將黑豹推下去。
黑豹四爪剛着地,立刻又跳上去。
這次跳上去的時候,后爪不小心蹬了馬腹,馬兒吃痛的嘶鳴一聲。連梔穩住韁繩,氣的直咬牙。
本想安安靜靜的離開,現在好了,沒戲了。
果然,王天圖帶着一隊刑偵司的司役跑過來,喊住了連梔和沈源兩人。
連梔先發制人。“司長大人,麻煩把你這隻黑狗帶走,別讓它煩我。”
王天圖看了一眼窩在馬背上的叛徒黑豹,翻了下眼皮。
“儲君遇刺,尚未醒轉。這裏的所有人,不得離開。”
連梔歪着腦袋。“你說了算?”
“陛下命我前來,身負皇明,自然說了算。你若是想離開,便是抗旨。抗旨不遵,誅九族。”
連梔嗤笑了一聲,隨即從系統拎出來一根用豬小腸做的臘腸。在黑豹眼前晃了晃,低聲說:“黑豹,去把王天圖也就是你的舊主子,屁股上的肉給我咬下來,換這根腸。”
黑豹舔了舔嘴,嗖一下跳下馬,沖向王天圖。
“汪汪!汪!”
黑豹衝過去,沒有咬王天圖,卻嗷嗷的衝著他的屁股叫。
或許,它理解的咬,就是叫吧。
因為,遇見連梔之前,黑豹從沒有叫出聲過。
以至於,王天圖當即被嚇了跳腳,還以為黑豹真的要咬他。畢竟,連梔剛剛說的聲音雖小,卻讓他給聽了個正着。
“哈哈哈!司長大人,你還是誅它的九族吧!啊哈哈哈!駕!”連梔笑着將臘腸拋向黑豹,然後打馬飛奔而出。
王天圖躲閃着黑豹,就欲去追連梔。
連梔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頭也沒回的吩咐黑豹:“黑豹,給我咬他!”
“汪汪汪!”
...
一路亳不停留的回到京都,酒樓還在正常營業。
那些廚子經過對菜譜的研究,每個人都有一兩道拿的出手的菜品了。
見到連梔和沈源回來,紛紛圍上來問東問西。
“有什麼好奇的事,問我哥,我要睡一覺,別吵我。”連梔擺擺手,一頭鑽進了倉庫。
沈源對於這些日子的事情閉口不提,而是詢問秋靈,最近酒樓的生意如何,學社的事情籌備的怎麼樣了。
秋靈如今有點掌柜的樣子了,說起正事來,頭頭是道。
說學社的院子找到合適的了,就等着連梔和沈源回來拍板了。
沈源想着連梔那麼累,他先隨秋靈去看看。
睡在倉庫里的連梔抱着一顆大冬瓜,咂咂嘴,夢裏夢到了吃紅燒豬蹄的一幕。
吧唧吧唧嘴,又好像在啃烤乳豬。
啃豬頭的時候,和那頭豬看了個對眼。結果那頭豬眼睛動了動,一口啃上了她的嘴。
連梔嚇了一跳,連忙將手裏捧着的豬頭挪開,就見捧着的根本不是什麼烤乳豬,而是悠洺饗的那張臉。
她也不是被豬啃了,是被悠洺饗給啃了。
“啊!”
連梔猛地醒過來,就看着自己抱着的大冬瓜。隨即,冬瓜上出現了悠洺饗的臉。
“啊!”
連梔又趕忙把冬瓜推開,驚魂未定的坐起來,撫着心口。
吱呀一聲,倉庫的門開了,夜文錦一身白衣的走進來。
“怎麼了?”
連梔抬頭看了眼夜文錦,問他:“你怎麼在這?”
“我本是來找秋靈詢問你的歸期的,剛剛夥計說你已經回來了,我就來看看你。剛聽到你大喊,是出什麼事了嗎?”夜文錦蹲下身,眉清目秀的,眼神清澈的看着她。
連梔噓了一口氣。“沒事,就是剛剛做了個噩夢。”
夜文錦從袖子裏掏出一方藍色手帕,遞給連梔。“你額頭上都是汗,擦一下吧。”
連梔隨手接過來擦了擦,夜文錦又將手帕拿了回去。
連梔也沒在意,夜文錦在收起帕子的時候,指腹捻了一下手帕上綉着的梔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