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顛倒黑白的本事
儲君府。
一早,蕪桑就帶着侍女出現在了書房門口。
門口守着的是時劍。
“儲妃,少主公還未起身,您有什麼吩咐可以先交待給屬下。”
蕪桑讓蒲爾將托盤遞到時劍手中,托盤上放着一碗銀耳粥。
蒲爾鬆開手的同時交待時劍:“端穩了,這可是儲妃燉了一早上的。”
銀耳粥一般是女子喝的,裏面會加入糖塊。
時劍板著臉。“屬下會送進去的,儲妃放心。”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時劍心裏明白,悠洺饗不喜甜食,這粥怕是不會喝了。
蕪桑望了眼緊閉的房門,略帶失落的離開。
等蕪桑的身影消失,書房的門從內打開。悠洺饗一身湛藍色的衣袍,精神抖擻的站在門口。看樣子,早就起身了。
悠洺饗望着拱門的方向,背着手下了台階。
“三謹呢?”
時劍眼神閃爍,一時間沒有回話。
悠洺饗好奇的轉過身來,盯着時劍。“怎麼,三謹又闖什麼禍了?”
時劍將托盤向前遞了遞。“少主公,儲妃送來的銀耳粥,您要不要喝?”
悠洺饗抬起手作勢要打他,時劍縮了縮脖子,老實交待了。
今日是如酒姑娘出嫁的日子,三謹昨晚一夜未睡,還喝了不少的酒。那些酒,還是以前從如酒姑娘那裏買來的,一直珍藏在屋子裏的。
昨晚時劍看他實在太過傷心落寞,就開玩笑的說,若是捨不得如酒嫁給別人,就去把人搶過來。
結果,一早上就不見三謹的身影了。
時劍還要隨侍在書房門口,也就沒有追出去尋找三謹。
悠洺饗聽后,氣惱的抬腳去踢時劍。時劍怕托盤上的粥撒了,一手抓起碗,閃開踢過來的一腳。
“你還敢躲!”
“少主公,咱們還是先去找三謹吧。萬一他把新郎官打出個好歹來,不好收場啊。”
悠洺饗想想也是,就暫時放過了時劍。
時劍抓着粥碗:“少主公,粥,你還喝不喝?”
“賞你了。”
時劍快速的將粥喝下肚,連同托盤和碗放在書房門口的台階上,趕緊跑過去追上悠洺饗的步伐。
在儲君府門口,蕪桑站在那,像是在等悠洺饗。
看到悠洺饗走過來,立刻迎上來。
“殿下,今日可否陪我去街上逛逛?”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卻不知道為什麼,看着蕪桑的眼睛,他就說不出口了。
悠洺饗點點頭,竟然同意了。
把一旁的時劍驚的夠嗆。
蕪桑開心的笑起來,上前抱住悠洺饗的胳膊。
時劍就等着,自家少主公像以前一樣,大發雷霆的將人推開呢。結果,就見自家少主公只是身板子僵了僵,就任由蕪桑抱着胳膊了。
這......還是他的少主公嗎?
時劍都懷疑,最近的少主公是不是被人假扮了,掉包了。
想起那日三謹和他去找清野問的問題,清野也說了,人受了很大的刺激以後,會忘記一些事情或者一些人。
可是忘記歸忘記,怎麼這麼快就能接受另一個女子的靠近了呢?
想不通,時劍便低下頭,不看,不想了。
因為要去尋找三謹,悠洺饗依舊選擇騎馬。蕪桑也是會騎馬的,與悠洺饗並肩而行。
似乎蕪桑很喜歡紅色,今日穿的依舊是紅色的衣裙。她的衣裙頗有些異域風情,不僅綉着不知名的小花小草,還帶着各種奇怪的配飾。
腰間,依舊有兩個兔子尾巴。
時劍跟在後邊,總覺得這位夷族聖女和自家少主公不般配,很不般配。
三人一路來到城西,如酒姑娘家的巷子口。
此時,接親的花轎已經停在如酒家的門口了。而院子裏,正一片混亂。
時劍撥開圍觀的人群,給悠洺饗和蕪桑開出一條路來。
到了院門口,就見三謹和一身紅色喜服的男子打做一團。
怎麼說呢,就像是兩個街上打架的潑皮一般,毫無章法可言。揮拳頭,扯頭髮,上嘴咬。滾在地上,腳也不閑着,互相踢。
三謹和那個新郎官臉上都掛了彩,衣服也是扯的稀爛。頭髮凌亂,上邊還裹着地上的草葉和泥土。
時劍衝過去,將三謹拉開來。
三謹一身酒氣未散,見到有人來撕扯自己,就要跟時劍動手。
“三謹!是我!”時劍捉住三謹砸過來的拳頭。
悠洺饗走過去,對着剛被時劍扶起來的三謹肚子上就是一腳。
三謹挨了個結結實實,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抬頭看清楚踢自己的是誰,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
“你一個七品的武侍,在這裏犯渾打架!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能看出來你是我儲君府上的人?!真是丟我皇家顏面!”
訓斥完三謹,悠洺饗轉而將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掃了一遍。
如酒姑娘穿着一身紅色嫁衣站在房門口,雖然臉上滿是淚痕,卻是在笑着的。
而悠洺饗的視線最後落在那位新郎官的身上時,那人立刻跪下,控訴三謹搶親的行為。
“毆打朝中官員,按律當罰五十軍棍,一千金幣。時劍,讓京府衙門來拿人。”
面對悠洺饗的處置,那新郎官先是怔愣住了,隨後立刻跳起來。
“儲君這是偏袒自己的手下嗎?!明明是......”
“明明是你趁三謹武侍外出辦公的時候,來搶了三謹武侍的未婚妻子。如今,三謹武侍得知你的小人行徑,前來制止這場荒誕的婚禮。你卻有膽子敢對七品武侍動手,還真是膽大包天,目無國法。”悠洺饗肅着臉,聲音低沉且冰冷。
那新郎官還想說什麼,如酒卻突然撲過來,跪在悠洺饗的腳下。
“殿下您要為我和三謹做主啊。張家二郎想要娶我進門,我不從,他便直接將聘禮送來。還威脅我的母親,若是我不嫁他,他便出去壞我名聲。我母親被恐嚇的病倒在床,我尋不到三謹大人,只能暫時答應了這門婚事。”
“如今三謹大人回來了,我們也明白了對方的心意。還請殿下做主,護我們幾人的周全。”
如酒說著話,臉上又是幾道淚痕。
一旁的張家二郎花着臉,驚詫的倒退了幾步,差點跌倒。
他從不知,居然有人能如此編造故事,還編的義正言辭!
悠洺饗將一切看在眼裏。
“既然如此,你們之間的婚事便不作數。將聘禮全數退回,此門婚事到此為止。張家二郎若是知錯,本殿可酌情為你免些刑罰。”
如酒磕頭謝恩,張家二郎也是絕望的跪下來。
他一個開雜貨店的商賈,怎麼可能和廣北的少主抗衡。剛剛,也真是自不量力,還妄想與儲君論個長短對錯。
此時作何選擇,除非他是個傻子,才不知道。
“小民知錯,請儲君殿下寬恕。”
一旁的蕪桑這時候上前來,一把抓住悠洺饗的袖子。“殿下,念他是市井小民,不通律法,就從輕處罰吧。幸而沒有釀成什麼大錯,有情人也沒有被拆散。雖然這事是張家二郎的錯,三謹打人也是不對。不如,兩廂抵消,就不罰了吧?”
悠洺饗就坡下驢:“好,就聽儲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