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演戲怪累的
連梔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的路,主要是鞋子太粗糙,將腳底磨了個血泡。
她走走停停的,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城池輪廓。
“駕!”
就在這時候,身後疾馳而來一輛馬車。
“閃開閃開!駕!”那車夫像是趕着要去投胎似的。
連梔本可以躲遠點的,但是眼珠一轉,立刻哎吆一聲撲倒在地。
看這馬車的行進方向,正好是那座城池。她腳上的血泡極疼,不如訛個代步工具?!
“哎吆好疼啊...馬車撞人了......”連梔凄厲的喊叫着,發揮出了三分的演技。
馬車內的人聽到喊叫聲,立刻讓車夫勒馬停車。
窗口布簾掀開,一位公子伸出腦袋來。“怎得撞了人了!”說完放下帘子,急慌慌的跳下馬車。
連梔捂着腳脖,抬頭瞄了眼眉清目秀的小公子,約莫年紀也就十七八。
心地嘛,看來是個善良的,好騙的。
“公子,您怎麼下車了?!我沒撞到她,她這個乞丐就是想騙錢的!”奈何車夫是個討人嫌的。
小公子沒聽車夫的話,反而蹲下身來詢問:“姑娘,傷到哪裏了?”
連梔一臉委屈的看向自己的腳腕,刻意壓低聲音,柔弱的說道:“不要緊,只是崴到了腳腕。公子的馬車並未碰到我,只是我太過膽小,被疾馳而來的駿馬嚇到了。這腳,怕是不能走了。”
站在小公子身後的車夫似乎見慣了這種綠茶湊近自家公子的招數,嫌惡的翻了翻白眼。
“姑娘是要去何處?我們去虞城,若是......”
“我也去虞城,正好順路。勞煩這位公子,捎我一程吧。”連梔也不想繼續廢話了,演戲怪累的。
小公子有一瞬間的呆愣,隨即站起身來,自胸前掏出一塊藍色手帕。
連梔看着將手帕搭在自己手背上,將胳膊遞過來要扶她起身的小公子,心裏吐槽了無數句。
你嫌棄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連梔搖搖頭,自己扶着地面,狀似艱難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馬車,然後雙手按着車轅,唰的欠身坐上去。
這麼利落的姿勢,倒是把眉清目秀的小公子驚呆了。
“公子,咱們還是快些出發吧,時間要來不及了。”車夫適時提醒。
馬車再次風馳電掣的行進起來,給連梔顛的七暈八素的。這車夫的駕駛技術不咋地,馬車的質量也不太行。
等馬車到了虞城的北便門,連梔跳下車就是一陣乾嘔,眼前都出現星星了。
“吆,公子你快看,這姑娘有身孕了吧!”車夫故意拿腔捏調的將小公子拽過來看連梔彎腰乾嘔的樣子。
就在此刻,本打算一別兩款的連梔,決定改變主意了。
你怕我賴上你家小公子?!哎?我偏偏還就要如你的願了!
“阿青,休要胡說!”小公子呵斥了車夫一聲,轉而對連梔說:“姑娘,要不要送你去醫館瞧瞧?”
那叫阿青的車夫立刻插嘴道:“公子,這都什麼時候了,虞城哪裏還有醫館了!我們還是快些進去吧,別與她多說了!”
許是事情確實緊急,小公子轉頭望了眼重兵把守的北便門。“姑娘,我們是來投奔親友的。你是否也有親人在城內?入城若是沒有路引......”
“我沒有路引,請公子帶我進城吧。”連梔接話不是一般的快。
她說完這句話,就看到阿青嘴角抽搐,似是有話要說。
“不是特別著急嗎?!我們快進去吧!”連梔沒給阿青勸諫的機會,抬手拽起小公子的衣袖就往城門口走。
在阿青目瞪口呆之下,那位清秀的小公子則是踉蹌着被拽着走着,一邊結結巴巴的說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話。
連梔才明白,原來之前他將手帕搭在手背上,不是因為嫌棄她像乞丐。而是因為男女之別,嫌棄她是個女的啊!
這麼想着,抓着衣袖的手改為握住對方的手腕。
授受不親?!就讓我來治治你的臭毛病。“快快快,太陽都快落山了,進城進城!”
她們所在的北便門,是虞城的小門。此刻被兩排身穿甲胄的兵士把守,看起來森嚴無比。
清秀小公子上前,先是對着兩排兵躬身作揖。然後從腰間掏出一塊鐵牌,恭敬的遞過去。
“還請各位兵爺行個方便。”阿青上前,從袖子裏掏出沉甸甸的一包東西。
連梔耳朵動了動,從金屬碰撞的聲音聽出來,應該是一包金錠子。
接了鐵牌的那位兵士看了眼鐵牌,又打量了下三人。隨即抬了抬下巴,指向乞丐一般打扮的連梔。“她,也和你們是一路?”
清秀小公子點頭確認:“確是一路。”
“你們可知城內的變動?”兵士將鐵牌還給小公子。
“我們正是接到消息,為此而來的。”清秀小公子壓低聲音回復。
兵士揮揮手,北便門硃紅色的門被拉開。
連梔緊跟着進門,隨即身後的木門轟然關閉。
而入目可見的,竟然是凌亂似被洗劫過的長街。
兩側店鋪時不時有人奔跑出入,懷裏抱着各式包裹和物品。有的店鋪已然着起了大火,火勢即將波及到其他店鋪。
長街上東倒西歪着一些貨架和推車。
有人因為搶一袋米而大打出手,最終米袋破碎,金黃色的小米散落一地。
連梔眨眨眼,懷疑自己可能穿越到了戰火連天的城池之中。為什麼城外那麼平靜,城內,卻是這番景象?!
“姑娘,快去尋找你的親人吧。我們先走了。”清秀小公子的話語落在耳邊。
等連梔回過神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小公子和車夫阿青的影子。
她本想找個合適的落腳地,卻進了這麼個廢城?!
噠噠噠...幾匹馬從長街盡頭奔馳而來。
一路上,馬背上扛着長刀的兵士高喊着:“速速去南便門!過時不候!”
快接近連梔的時候,高喊的台詞突然改了:“滯留在城內的人,終會淪為廣北的奴隸!不想死,不想屈辱的死,就速去南便門渡江!”
喊聲落,馬蹄聲止。
連梔的臉被長刀刀背拍了拍。“哎!小乞丐!你聾了不成?!”
連梔抬起雞窩頭,望着馬背上的兵士。
他的身後還跟着四個,打呢,也不是打不過。但是,沒必要。
連梔伸出手指頭指了個方向:“軍爺,南邊,是這邊吧?”
她這副傻啦吧唧的模樣,當時就將五個人逗笑了。
還是那個拿刀背拍她的兵士,彎腰薅住連梔后脖領子,一把將她扔在馬背上。
“來來來!讓爺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