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腦子不能吃
老藍茫然地搖搖頭：“昨天下午，迪家院長讓我去聯繫維修冷庫的人，說要重啟三號庫，我晚上才回來。”
藍玫瑰又問：“三年前，迪安老院長出事那天你去了哪裏？”
老藍有些扭捏：“夏醫生給我介紹了個對象，那天我相親去了……”
藍玫瑰想到老藍辦公室里的床鋪，心念一動，說：“夏醫生就是精神科的夏秋希大夫吧。”
老藍點點頭，藍玫瑰長舒了一口氣：“現在，真還有些眉目了。”
藍玫瑰心裏頓時一驚，難道夏秋希醫生和迪家院長是一夥的嗎？
她又搖搖頭，為了多大的利益，他們才能殺死老院長迪安啊？
下午有時間，一定要找迪巴克醫生談談了……
…………
回到外科診室，同事笑嘻嘻地告訴藍玫瑰，精神科的夏秋希主治醫生有請她過去一趟。
來到夏秋希的主治醫生辦公室，她臉上有些擔心地問藍玫瑰：“你又去地下室的太平間了？”
“你要真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那天，在太平間裏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藍玫瑰微微點頭算是默認。
夏秋希先是有些錯愕，繼而嘆了口氣說：“還真是，隔段時間就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來探秘啊……”
“謝謝你夏秋希主治醫生！”藍玫瑰有些感激地說。
“叫我希希，我今年才23歲，只比迪巴克主治醫大幾個月而已，我媽是他的親姑媽。”
她走出辦公室，藍玫瑰跟了上去。
她們來到了地下二層，夏秋希吩咐老藍去解剖室把教學用的屍體取回來冷藏。
今天她有一堂醫學院精神學科學生的觀摩解剖課。老藍略有遲疑，但還是上去了。
顯然，她是故意把老藍給支走了。
夏秋希帶着藍玫瑰直奔三號庫，在停屍櫃前說：“我了解你查到了一些什麼東西……”
“我是這個醫院管大家精神的醫生，醫院裏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住我的。”
“但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你現在還可以選擇回去，上面有你的大好前途。”
她說著看向藍玫瑰，目光灼灼，藍玫瑰低頭不語。
看到藍玫瑰不為所動，夏秋希背起手好像給新員工上課一樣：“米國很早就有人腦的逆向工程了……”
“算是人工智能的範疇，但屬於灰色地帶，因為需要相對新鮮的人腦做研究，因為有社會倫理道德的障礙……”
“以前的腦源是監獄的死囚，後來法律保護死囚的權利，給禁止了。“
夏秋希醫生接著說：“所以某些醫院就成了新的腦源供給地。”
“重度精神病人的腦子是最好的選擇，當然都是在他們呼吸停止后再開顱。”
“精神病人不足的時候，我們偶爾會用新鮮屍體的腦子補上……”
“沒腦子的屍體惹人起疑，我們就最好讓屍體也一起消失。”
“然後，運到紐約郊區的造紙廠，都被做成包裝紙了，也是為紐約人再做貢獻吧……”
藍玫瑰聽到這裏，渾身上下一陣發抖。
夏秋希醫生說完，走向迪安老院長當年的停屍櫃，拉開了抽屜……
安家宜塞着嘴巴雙眼圓睜地躺在裏面，眼睛裏毛細血管已經破裂，滲出絲絲血水來。
藍玫瑰氣血上涌，剛要衝上去，夏秋希醫生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對藍玫瑰說：“只是眼壓升高而已，是極度恐懼的正常反應。不用怕，我不會讓他死的。”
“他最多是精神病，我也會治好他的，因為我喜歡他，不過，他還需要再關一個晚上的。”
“你可以選一個柜子，我這裏有乙醚，保證你前兩個小時毫無痛苦的感覺。”
夏秋希說完掏出一個手絹伸過來，藍玫瑰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氣味，頓時頭暈目眩。
她想推開夏秋希的手，可自己的雙手如同棉花，腦子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矇矓中，似乎有一個黑影閃身進了停屍房的冷庫門。
藍玫瑰夢到自己沉入了冰冷的湖水中，口鼻被瞬間灌滿，肺泡在噼噼啪啪地炸裂……
痛苦的窒息讓她清醒，她使勁睜開了雙眼，有人正在用水淋濕她的頭。
“你醒了！”老藍蒼白的臉上，從來沒有綻開過這麼燦爛的笑容。
“安家宜呢？”藍玫瑰問。
“他，沒事……”老藍說，語氣有些不自然。
藍玫瑰轉過頭去，看到安家宜坐在地上，對着已經被老藍打暈的夏秋希看着……
他正一遍遍地嘟囔着：“我腦子壞掉了，已經不能吃啦……我腦子壞掉了……”
…………
夜已經很深了，醫院裏怎麼還這麼不消停呢？
這時，藍玫瑰聽見有很多腳步聲傳來，從冷庫的門口湧進來好幾個戴着面具的人。
前面進來的三個人，全部手裏都拿着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老藍和安家宜還有藍玫瑰的頭上。
其中之一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小瓶，各自向他們仨的臉上噴了一下，頓時三個人全部暈了過去。
其中的一個人，向身後又進來的幾個人一揮手說：“快，都綁上，把他們幾個都裝車上，把秋希先送到我的診所里，趕快撤離！”
…………
此時，迪巴克主治醫生正在外科的診療室里，和一個醫生護士，三個人正處置一個喝醉了的高中生。
高中生家裏可能非常有錢，竟然騎了一輛名牌摩托車，這個牌子的車，幾萬米元是買不下來的。
他穿的運動服套裝和鞋子都是世界大牌子，不是一般人能買的起的。
高中生在酒巴里跟同學聚會，一高興，就把酒喝多了，把摩托車開進了路邊上，一個新挖開的土坑裏。
不但摔壞了摩托車，也造成了小腿部的骨折，他不在床上躺個三五個月，迪巴克覺得，看來是長不好的。
迪巴克讓助手打電話，把外科醫生叫過來，給這個高中生做手術。
因為他突然聽見，在地下室太平間的方向傳來一個聲音。
如果，迪巴克不會聽錯的話，這一定是手槍射齣子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