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自由
二十分鐘后，丙的父親轉過來的錢，通過第三方、第四方交易平台後，直接進賬。張強舒了一口氣，算是完成了一單，起碼這幾天不用再遭受到一頓毒打或者電擊。
通過乍騙得來的金錢，在張強看來就是一種罪惡，可是他不做，他們會放過他嗎。
他不知道，但是他聽阿飛講過，曾經就有人不聽話，不給國內的人打電話進行行騙，結果就是每天被暴打一頓，然後被整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是這群人會把他們所有的價值發揮到最大化，至於是什麼，阿飛卻閉口不談，只是好心告誡張強，每天安心做牛馬，老老實實的按照這群人的要求去辦事。
張強主要的工作就是打打電話，進行行騙。才被控制的那幾天，時不時的也會遭受到毒打和電擊，但隨着乾的時間越來越長，掌握的業務技巧越嫻熟，成功率就會越來越高，遭受到毒打或電擊就變得少了。
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上，遇到的又都是一些混社會的人。講道德，是不存在的；講良心，只能成為一種空想。唯一要做的就是別人說幹啥，就幹啥。
一個月來，來到這個團伙的受害者有七八個人，這群團伙的人，也並不是他們私下裏說的那樣言而無信，畢竟大庭廣眾之下，有人來，也有人走，每當真的有人賺到了贖回自己的本錢的時候，張強、方明、阿信、阿飛等人都會投去艷羨的目光；每當有受害者被從國內忽悠過來的時候，他們也總是會票上一眼，看看又是哪個受害者和冤大頭，和他們一樣被所謂的“親朋好友”給忽悠過來。
方明距離張強不到三個工位，但是卻少有交流。每次張強都可以聽到方明的表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但成功率卻很高。方明在進行電話乍P的時候，總是可以根據接電話的人的狀態和反應，進行有針對性的套路別人，雖然聽到的對話不多，但是張強心裏很明白，這些被控制的人裏面，或許只有方明做的比較好，似乎他遠離這個犯罪團伙的時間，越來越快了。
他最開始很厭惡、很反感方明的虛偽，可誰曾想，沒多久，他竟然也成為了方明這樣的人。但他又陷入了困惑，他什麼時候，才能逃離這裏呢？
一個月後的某天，張強像往常一樣，開始了一天的“工作”，方明的身邊突然站了幾個人，這幾人，正是阿偉、阿光以及幾個打手。
“方明，電話放下吧，走吧！”阿偉開口說道。
“怎...怎麼了...”方明回應着有點結巴，他完全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
“當然是放你走了，你完成了這些指標，人頭拉了兩個，賺的錢也達到了要求，你現在可以走了。”阿偉一本正經說道。
“真的嗎！真的放我走嗎！？”方明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廢話，當然是真的，讓你走，你就走。”一旁的阿光有些不耐煩。
辦公區域裏的人，鴉雀無聲。被騙進來最早的一批人，將阿飛給騙了進來，而阿飛正是將方明給騙進來的人，可現在方明來了這裏已經有大半年了，卻突然要走了，讓剩下的人，內心很複雜。這群喪心病狂的人，真的言而有信嗎？在這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從這裏走了，可是卻沒有一絲波瀾。
“什麼，方明現在要走了！可我才來一個多月阿！”張強正在尋思着，或許方明回去以後，他自己就能得救。
也許，阿飛也是這樣想的，那些被這些要走的人騙來的人，當初也是這麼想的。
方明有些激動，又有些疑慮，這些人，真的會這麼簡單的放他一馬嗎，他沒有底兒！”
“怎麼！不想走，還是捨不得走了？捨不得走，繼續干也行！加入我們！”阿偉大聲說道。
“走，我走！”方明迫不及待的說道。
“走，就麻利點！”
方明起身，簡單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資料。放下后，就跟着阿偉、阿光及幾個打手朝辦公室房間裏走去。
“其他人給我老老實實，努努力力的幹活，你們賣力點，努力點，下一個回家的就是你們！聽明白了嗎！？”阿光回過頭來說道。
“是，聽明白了！”來到較早的人說道。
“剩下的人聽不懂嗎？你們聽明白了嗎！？”阿光發火說道。
“聽明白了！”那些剛才沒有表態的人，在這時候也不得不大聲呼喊出來。
幾個打手站在門外，而阿偉和阿光則帶着方明進了樓梯旁邊第二間辦公室，這間辦公室里，主要就是存放着他們的相關證件和行李的房間。每當房間裏的存貨少了，他們就會強迫已經入坑的這些人騙人過來做“豬仔”，如果房間裏的存貨多了，則會對那些“表現好”的人，提前安排回家。
“這些是你的東西是吧，你自己看一看，核對一下！”阿光說道。
“是，是，都在這裏，這些都是我的東西！”方明說道，內心已經掩飾不住喜悅的心情了，他終於可以回家了，他正尋思着，一旦回到家，馬上報警，讓這些王八蛋們一鍋端了。
“額嗯...”阿偉清了清嗓子，嚇得方明回過神來。
方明連忙看向阿偉和阿光，連忙將護照放進背包里，擰着他的背包和行李。
“方明啊，你在我們這裏，幹得不錯，不僅幫我們賺到錢，還給我們拉來了幾個人，所以我們打算提前讓你回家。”
“感謝偉歌，感謝偉歌，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回到國內以後，知道怎麼做吧！”阿偉問道。
“知道，知道！”方明連忙解釋道。
“知道就好，如果有人問你，你怎麼說？”
“我啥也不知道！”方明回答道。
“很好，走吧，阿光，你送他去機場吧！”阿偉朝阿光使了個眼神。
“是，偉歌！”阿光然後朝方明說道，“走吧！”
阿光和方明出了辦公室，方明不自覺的朝張強這個方向看了過去，畢竟當初欺騙張強來這裏的人是他，可是他卻沒有能帶張強離開這裏，而是一個人獨自離開。
方明緊跟阿光身後，後面則跟着兩個打手，四個人一起下了樓。
方明感覺有些夢幻，前一秒還深陷囚籠，而下一秒就要重拾自由，他充滿了期待，只要他回了國，張強就一定能夠被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