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報酬
“素素，你什麼時候來的，也不提前說一聲。”好在這時候一道溫柔的聲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氣，不然顧予安估計裴素素又想動手了。
小朋友讓出一條路來，孟奶奶穿着一身已經洗的發白的青布衣，五六十歲的模樣，走到了裴素素麵前。
就像裴素素開始摸其他小朋友的頭一樣，她也摸了摸裴素素的頭。
“孟奶奶，我來看你們的。”裴素素抱了抱孟奶奶，語氣有些哽咽。
“傻丫頭，你長高咯，不過好像變瘦了，要你平時多吃點，還有後面那位你也不給奶奶介紹一下。”孟奶奶笑呵呵的說道。
“奶奶你別取笑我了，他叫顧予安，是我樟海那邊的同學，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我懂我懂，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管，先進屋去說話吧，好啦，小傢伙們別圍着啦，自己玩自己的去。”孟奶奶拍拍手，驅散了小朋友們，帶着他們進屋了。
就算顧予安早就有了心裏準備，一路上還是被孤兒院的條件震撼了，牆皮估計是因為春季上水的原因，已經大片大片的脫落了，他還看見一個房間裏的水泥地上鋪滿了被褥，連個床架都沒有，窗戶也爛了幾塊，都是臨時拿木板封了起來，現在還好，冬天可就很難過了。
顧予安看着也有些揪心，他能想像到冬天睡在這兒是多麼冷。
“是叫小安是吧，我們這裏條件就是這樣子了，希望你不要嫌棄。”孟奶奶看見顧予安一路都在四處打量，不由的說了句。
“奶奶，您別這樣說，我覺得這裏挺好的，因為有這麼多可愛的人不是嗎，”顧予安連忙說到。
裴素素在孟奶奶說話的時候也悄悄的看向了他，見到顧予安確實沒有表示出什麼嫌棄的表情，才放下了心。
“你還挺會說話的。”裴素素難得表揚了一下顧予安。
裴素素先帶着顧予安去把買的東西放好以後，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一個一個小袋子，又從小袋子裏掏出了皮筋捆好的一疊錢，數額看着不是很固定，大大小小的面值都有，像是一點一滴攢下來的。
“你這孩子，怎麼說不聽呢，每次都這樣子。”孟奶奶看見裴素素掏出錢來，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奶奶，你既然知道我說不聽，就收下了吧，反正結果都會是一樣的。”裴素素說到這兒好像有些得意。
孟奶奶最終還是接過了裴素素遞過來的錢。
顧予安能看出來這並不是裴素素第一次給孤兒院拿錢了，他好像知道裴素素為什麼要選擇坐大巴，而不是打黑車過來了。
難怪在學校的時候，基本沒看見過裴素素吃零食，在食堂吃飯也全是打的素菜，那時候他還以為裴素素是為了控制身材，特意這樣吃，現在看來，只不過是為了省錢罷了。
“對了，奶奶，今天怎麼沒有看見徐叔叔啊。”裴素素見到孟奶奶收了錢，才笑眯眯的問道。
“他在廚房劈柴呢，今天放假，對了，我也得去煮菜了，不然等會餓着孩子們，素素你帶着小安先去外面逛逛，等會吃飯再叫你們。”
“孟奶奶，我們也去幫忙吧。”顧予安搶先把裴素素要說的話說出來了。
“你們要是願意來，我也不跟你們客氣，正好缺人手呢。”
來到廚房，顧予安進門就看見一位四十來歲的大叔正在角落裏劈着柴，旁邊的角落裏除了大量的土豆和洋蔥，他並沒有看見別的菜。
他也沒有傻到去問為什麼這裏只有兩種菜，
無非就兩個原因，便宜，耐儲存。
大叔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過頭來，看見是裴素素，也是熱情的打了招呼，“是素素啊，好久沒看見你了。”
隨後又把目光移向了身後的顧予安，剛想說什麼。
“徐叔叔，他叫顧予安，樟海的同學。”裴素素怕又問出什麼尷尬的話，直接先開口說了。
徐叔點點頭，又轉身回去劈柴去了，看得出不是個話多的人。
“素素，你們先去把火生起來，然後去洗洗土豆跟洋蔥就行了，我來切。”孟奶奶分配了一下任務。
生火挺快的，生完火，顧予安就抱了一袋土豆去水池那邊，倆個人拿着刷子就開始刷了起來，孤兒院的土豆都是不削皮的，因為實在是來不及，都是洗乾淨直接帶皮一起煮。
“謝謝你。”顧予安正刷着土豆，旁邊的裴素素突然輕聲說到。
“嗯？”
“本來讓你陪我過來就挺不好意思了，現在還要你來幹活。”
“你不是付過報酬了嗎。”
顧予安本意其實是指裴素素請他吃了那碗面，不過不知道裴素素自己想到了什麼，耳朵突然變的有點紅紅的。
接下里的閑聊里，裴素素又說了不少孤兒院的事情。
那個叫馬穆的孩子就是裴素素那時候在路邊撿到那個迷路的小男孩，所以跟裴素素的關係也是最要好的。
裴素素以前給孟奶奶錢的時候，也是一直都不肯收，她就想了個辦法，把錢藏在孤兒院的一個地方，等她走了以後才告訴孟奶奶，孤兒院確實也缺錢，久而久之孟奶奶也不再拒絕了。
孟奶奶的真名叫什麼已經沒人知道了，都是叫她孟奶奶，從很多小孩記事起就是孟奶奶一直在這裏，院裏還有兩個護工，照看着這些小孩子們，徐叔則是旁邊修理廠的修理工人，以義工的形式，經常來院裏幫忙，偶爾會貼錢買一些肉食給孩子們改善一下伙食。
“等會飯菜要是不好吃你可別介意啊。”裴素素一邊刷着土豆，提前給顧予安打個預防針，這兒的伙食只能是這樣子。
見到顧予安遲遲沒有回應，裴素素抬起頭來，看見顧予安雙眼出神的看着前方，手裏則下意思的刷着土豆，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想啥呢。”裴素素推了推顧予安。
“嗯？你下午帶我再去買點菜吧。”顧予安沒頭沒腦的說到。
“咋啦，要是覺得吃不進，要不我請你吃盒飯吧。”裴素素以為顧予安是嫌這兒的飯菜不好吃。
“不是的，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只是覺得，得去買點肉改善一下孩子們的伙食，都在長身體呢，一個個瘦的跟猴子一樣。”
裴素素沉默了，她何嘗不知道孩子們要吃肉呢，可是孤兒院裏一個月的經濟來源就這麼多，孟奶奶的工資還全部貼進來了，就連吃這些土豆洋蔥都得摳摳搜搜的。
她開始雖然看似買了很多東西，但是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都是一些便宜的糖果，因為她覺得這些孩子的生活實在是太苦了，吃顆糖或許能甜一會兒。
“買肉的話，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了。”裴素素除了留了回去的車費，已經一點點零錢，其他的都給了孟奶奶了。
“我有錢啊，咋啦，難道只准你裴大女俠好善樂施，我這個小小平民想助個一臂之力，也是可以的吧。”顧予安語氣輕佻。
裴素素看着沒心沒肺樣子的顧予安，卻說出了觸碰她柔軟心底的話，想起剛剛顧予安說的報酬兩個字，咬着牙齒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顧予安正洗着土豆呢，突然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鑽了進來，腰部被兩隻小手環繞住了，他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呢，裴素素已經一陣風一樣逃開了，緋紅着的臉上，表現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
“剛剛這是報酬，你可別想多了。”裴素素站在那兒用力的刷着手裏的土豆。
顧予安後知後覺，他剛剛是被裴素素抱了一下嗎。
“剛剛好像太快了，你能不能再來一次。”顧予安覺得有些吃虧，啥感覺都沒有。
“請你去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