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饞我身子
“婚，婚書？”
這份猝不及防的婚書，一下就閃到了徐玦的腰。
他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原來你救我不是為了正義，而是饞我身子？”
楊采洛神情一窒，強忍着拔劍的衝動，慍怒道：“休要胡言亂語！”
徐玦攤了攤手：“既然你對我無感，又為何拿出這婚書？”
楊采洛深深看他了一眼：“大黎王朝十四州，只有燕州在雁回關以北，並且泰武二十一年才納入大黎版圖，嶺北有北魏虎視眈眈，大山深處妖邪肆虐，嶺南又有前朝餘孽蟄伏……”
徐玦聽得頭皮發麻：“你的意思是燕州很危險。”
“對！”
楊采洛點頭：“若你真想一生無憂，僅僅是照拂遠遠不夠，只有皇親的身份才能讓所有人不敢動你。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情，哪怕身份暴露，事情都有轉圜的餘地。”
徐玦眼角一跳：“這麼誇張？我可是犯人！”
楊采洛笑了笑：“近兩年風聲鶴唳當然不行，但過兩年等局勢穩定就一切好說，畢竟你父親只是被殃及池魚，到時最多象徵性懲戒一番。”
徐玦沉默，老實說，這口軟飯他想吃。
報仇他是絕對沒想過的，一是沒情緒，二是沒實力，穿越過來自然要過得瀟洒些。在燕州這個地方，皇親這個身份，的確有不小的殺傷力。
還有就是，誰不希望有一個俏娘子呢？
只是……
他看向楊采洛：“僅僅因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燕王妃就要犧牲你的婚事，你難道就不想反抗么？”
楊采洛卻搖頭道：“這並非燕王妃的意思，而是我的意思！”
徐玦有些錯愕：“啊？果然，你還是饞我身子。”
楊采洛剜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既然這樣，我就不妨直說了，如今大黎人丁稀少，女子十八未婚配便是觸犯律例，就連皇親也不例外。
我一心修鍊，無意姻緣，若婚事由父母指使，必會嫁入門當戶對之家，到時足不出戶，操勞那些婦人之事，與籠中雀何異？”
徐玦好奇：“話說你是燕王的女兒，應該招郡馬才對，怎麼會下嫁？”
楊采洛白了他一眼：“並非所有藩王子女都能成為郡主郡王，得立功以後獲陛下封才作數，不然十幾代以後，遍地都是皇親國戚，不得把國庫吃空？”
嘖嘖！
徐玦回憶了一下，大黎制度的確如此。藩王的確能過得滋潤，下一代也能勉強享受餘蔭，但想要獲得真正的地位，除了世子之外沒人能夠躺平。
楊重這個皇帝有點東西，提前把這顆雷刨出來了。
但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有些不悅：“所以你覺得我好控制，恰好我的身份能夠說服你父母，以後可以用我們的婚事作掩護，自己修鍊自己的？”
楊采洛深吸一口氣：“我並未想過控制你，只是覺得我們身上各自有對方需要的東西，若你不願，我也不會勉強你……”
愁容在她眼神中一閃即逝：“不過還有七個月就是我十八歲的生辰，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同意。婚後只要你不損王府顏面，你的生活我不會幹預。我俸祿和月錢不多，但足夠你花。”
她見徐玦沒回話，以為是對價碼不滿意，又補充道：“若你想要，我修鍊資源也能分你一些，你修鍊方面有什麼不懂的，也能來找我，只要我能幫忙的，定然不會藏私。”
語氣依然很平靜，
但閃現點燃全交了。
這……
徐玦聽到一半時心中的氣就消了，這楊采洛平時頗為幹練，怎麼談判的時候像個小趴菜？
好處全我的，純白嫖啊？
這多不好意思，被人救了，還硬塞了這麼多好處。
塞不下了啊！
他笑了笑，直接在婚書上籤了自己的名字：“錢和資源我就不要了，只要你不干涉我的感情，並且提供修鍊指導就行。我好逸惡勞不假，但也不至於沒出息到吃軟飯的地步。”
軟飯當然還是要吃的，但這種場景說這種話，着實有些像大惡人。
根據前世的經驗，軟飯得一口一口吃，不然容易把人吃急眼。
“吶！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楊采洛眼神一喜，飛快將其中一份婚書疊起來，跟藏寶貝一樣揣到懷裏，又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趕緊擺出之前冷靜的模樣：“此事就這麼定了！”
徐玦咧嘴一笑：“那我們什麼時候成婚？”
楊采洛擺手道：“現在風頭還沒過去，暫時急不得，得讓外人認為我們兩個兩情相悅才行。這樣吧，過些天我寫一個戲本，咱們照着演就行。”
徐玦面色古怪：“……”
楊采洛以為他不信：“放心！我雖未經男女之情，但卻閱戲本無數，此事我來安排，定讓所有人都看不出破綻。”
徐玦：“……”
典！
最懂談戀愛的，永遠都是單身狗。
又交代了幾件事，楊采洛便拎起徐玦，飛檐走壁原路返回。
一天之內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徐玦心中有些紛亂，不過再紛亂的思緒，也干不過虛弱且疲憊的身體，腦袋沾上枕頭不久，便沉沉睡去。
……
翌日。
徐玦是被包子的香味給饞醒的。
睜開眼，龐桐正一手一個包子，吃得相當歡實。
見徐玦醒了，他連忙把包子遞了過來：“老徐，剛才我買包子的時候聽說了，上江郡衙外地官吏篩選過幾天就開始了。那個楊采洛到底怎麼說，咱們要不要參加？”
徐玦啃了一口包子，白菜粉條餡的，味道還行。
第一個包子下肚，胃裏的酸水才被壓下去，他這才開口：“當然要參加，不然咱哥倆只能落草為寇了！”
龐桐滿臉愁容：“剛才我打聽了一下，只要參加官吏篩選就能留下來。但這次發配過來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武吏空缺只有十二個，文吏空缺只有六個，選不上的全都得去監修城牆，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啊！”
徐玦也有點牙疼，他昨天聽楊采洛說了，去年開始的大清洗，到現在餘波都沒過去，導致燕州這邊內卷非常嚴重。
要不是武吏陣亡率高，文吏又特別缺，估計連名額都空不出來一個。
想要留在上江郡，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