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復生儀式
盧登看到戴蒙后,神色有些凝重。
戴蒙·希圖斯,資深獵魔人,和自己同為C級超越者,但他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即便隔着衣服,也能看出他身體存在多處明顯的畸變組織,尤其是他左肩上的嬰兒,甚至已經活化,擁有了自我意識。
在《邪神來了》的世界觀中,普通人類是與“神秘”絕緣的,僅憑人類自己,根本無法理解和利用那些超凡知識,強行學習的話,只會瘋掉。
想要觸及超凡,唯有成為超越者,但力量是有代價的,成為超越者的代價,就是時刻面臨污染、失控、畸變等風險。
戴蒙目前明顯處於高度污染狀態,不僅精神狀態不穩定,連身體也出現了大量不可逆的畸變。
畸變組織對於超越者來說,並不是累贅,一般來說,身上的畸變越多,身體素質和秘源親和,也會越強,而且,一些特殊的畸變組織,甚至能為當事人提供額外的能力!
就比如戴蒙左肩上的嬰兒——3級特殊畸變體“臍嬰”,對方能完全碾壓盧登小隊,這嬰兒功不可沒。
不過,身上的畸變體越多,也就說明戴蒙離徹底失控已經不遠了。
我最好還是在失控前將他解決掉,否則情況會變得很麻煩......
盧登收斂心神,開始思考對策。
首先,直接下去和戴蒙來一場1v1真男人大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正版的盧登都被干碎,他上不是自取其辱嗎?
能看出,因為剛剛和盧登小隊的戰鬥,戴蒙身上也受了不輕的傷,但對於一位獵魔人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勢,根本不會影響到他的戰鬥力。
果然,還是偷襲適合老子,雖然有些不講武德,但他的武德底線一直是靈活的。
他盧登生平最討厭兩種,一是那種不講武德的人,二是那種不讓他不講武德的人。
但在偷襲之前,盧登還得做點準備工作,比如削弱一下戴蒙的實力。
盧登將目光重新放到禮堂中間的鮮血儀陣上,毫無疑問,戴蒙在舉行一場儀式,不過,原宿主的儀式學等同胎教,所以,盧登也不知道對方在舉行什麼儀式。
儀式這種東西,一旦發動就難以逆轉,但在啟動前,儀式卻是無比脆弱的,所以舉行儀式,往往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環境。
只要盧登想,他現在就可以摧毀這場褻瀆的儀式,但後果就是,他會立刻被戴蒙干碎。
所以,盧登的想法很簡單,他要在戴蒙啟動儀式的瞬間,破壞儀式,這樣一來,儀式就會反噬戴蒙這位司祭,給他帶來巨大的創傷。
至於如何破壞儀式........
未發動的儀式是脆弱的,構成那個儀陣的材料是血,那麼盧登只需灑上一點血,就能破壞儀式的結構。
接下來,盧登只需要等待一個時機,到時,就是他反擊的時刻!
........
戴蒙靜靜地看着儀陣中,籠罩在不詳燭光中的兩位昏迷的獵魔人,面無表情。
“嗚嗚嗚.......”
他左肩上醜陋的嬰兒,發出輕微的哀鳴。
戴蒙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難看到極點的笑意:
“嗯,就快了,你的母親很快就會回來了,到時,我們一起回家。”
嬰兒聽后,也歪了歪嘴,露出驚悚的慘笑。
戴蒙拿出懷錶,查看現在的時間:
“午夜0點,儀式該開始了.......”
戴蒙合上懷錶,
走到邪異的鮮血儀陣前。
他雙膝跪在地上,匍匐在地,以無比卑微恭敬的姿態,喃喃細語:
“臨近根源的陰影。”
“孕育萬物的黑暗之母。”
“深淵之上的終末女王。”
“深淵欲食之母,莎妮菲托斯,您最忠誠謙卑的僕人在此向您祈求。”
“我願以這裏所有腐屍,以及兩位超越者為代價,從靈獄換回我摯愛的妻子。”
“我的妻子若能歸來,我戴蒙·希圖斯,餘生將成為您最虔誠的信徒,最忠實的.......代行者。”
隨着咒語誦唱,中央的鮮血儀陣越發邪異深邃,所處的地面,更是出現了肉土化的現象,冰冷的地板逐漸轉換成血肉。
四周的地面開始滲出詭譎的黑色物質,灰鼠幫的屍體緩緩沉入其中。
“呃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被綁在儀陣中昏迷的兩位獵魔人,面容猙獰,發出痛苦的哀嚎,黑紅色的污染物質,正在逐漸吞噬他們原本的皮膚!
儀式即將完成!
這時,一直在暗中窺視的盧登終於行動了,他喚出儀典劍杖,用其劍鋒劃破手掌,殷紅的鮮血隨之汩汩流出。
而後,盧登從二樓躍下,手一揮,對着不詳的鮮血儀陣灑出自己的血!
十多滴血落在鮮血儀陣上,看似沒有多少改變,但此刻,它的核心結構已經被徹底破壞!
儀陣下的肉土開始出現抖動,隨着抖動愈發劇烈,污穢的血液從儀陣中噴涌而出,最終變成一場猛烈的猩紅爆發!
轟!
這些血液具備強烈的污染性,在血液爆發前,落地的盧登就提前拖着兩位被綁在椅子上的隊友,退至安全地帶。
隨着血液不斷噴出,地上的肉土逐漸消失,儀陣也開始扭曲,變成一團讓人心神不靈的血色塗鴉。
血液爆發慢慢平息,盧登重新看到了戴蒙的身影。
他同時遭受到了儀式的反噬和血液爆發,身上不僅多了一些灼燒腐蝕的傷勢,連污染也加劇了,衣服下的畸變組織抖動得更為劇烈!
戴蒙緩緩站起,雖然他左肩上的“臍嬰”因儀式失敗,面目猙獰無比,但他本人卻依舊冷靜,只是眼神多了幾分疲憊。
他看到盧登后,稍稍有些驚訝:
“你居然沒死?”
“帥的人,一般都比較好運的,倒是你,被我破壞了儀式,一點也不生氣?”
盧登嘗試用輕挑的語氣緩解自己緊張的情緒。
戴蒙拔出腰間染血的斑駁直劍,眼神逐漸恢復平靜:
“殺了你,我依舊可以舉辦儀式。”
“大叔,你還真有自信啊.......”
盧登擠出一絲色厲內荏的笑意。即便戴蒙受了重創,依舊讓他有種難以抗衡的感覺。
“能殺你了第一次,我就能殺你無數次。”
戴蒙淡淡地說道,隨即就向前一步。
盧登有些慌了,忽然拔高聲線,大聲說道:
“等等,戴蒙,你應該是想復活你的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