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內訌
“諸神且慢,這肆且交我處置!”
眼看諸神就要炮火齊發,我隨即踏上甲板,化作一道血色殘影,直朝着戰場中央飛掠而去。
看到我到來,原本指揮着各戰艦,就要將穆高峰轟成渣滓的艦長當即擺了擺手,示意諸神停止了接下來的行動。
而此時,我也已抵達了穆高峰的前方,看向了化作血獸裹挾着血海巨浪朝着這邊奔襲而來的他。
嘩啦啦!
隨着我意志一動,另一片血海卻是以我為中心在天空中應運而生,縈繞於我周身。
緊接着,血海之中波濤洶湧,四十九尊血影分身由此應運而生。
我看向了穆高峰,朝着他奔襲而來的方向拍出了一掌。
其他的血影分身也附和着我的這一動作,同樣一掌重重祭出。
伴隨着我的這一動作,四十九道血色懸河當即應運而生,帶着吞噬天地之勢,直朝着穆高峰奔涌而去。
轟隆隆!
劇烈的水浪轟鳴當即從半空中響徹而起!
在四十九道懸河的衝擊下,正帶着赴死之心沖襲而來的穆高峰,身形卻是被生生逼停了下來。
來自他周身的血浪也與我的懸河衝擊半空之中,激起一道道滔天海嘯。
我的突然出現,讓穆高峰一下子愣住了,似乎並沒有料到會有第二尊魔宗中人現身此間,並且還是站在了他的對立面。
不僅是他,其他戰艦的諸神也同樣驚詫不已。
“快看快看!暴桀身邊的那尊魔宗中人終於現身出手了!”
“魔宗內戰,萬千年來可真是聞所未聞,沒想到今日居然有幸一見!”
“狗咬狗,可真是一出好戲,快快快!還等什麼,快打起來!”
諸神的議論此起彼伏,其中更是不乏口不擇言者。
這一刻,我也開始有些理解應龍之前的感受了。
此間匯聚的神明,足足有數百萬之多,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其中更不乏觸犯我逆鱗的。
我前世為魔宗叛徒,雖然知道自己和魔宗註定恩怨難休,可一聽到諸神竟是將我的出手視若看大戲,甚至冒出了一句狗咬狗之詞,卻是讓我心裏怒火熊熊。
“你是誰?身為魔宗中人,為何要勾結十一州賤民,助紂為虐?”
穆高峰看着我,血色的雙眼中充斥着疑惑,也充斥着憤怒。
“想知道,咱們稍後有的是機會聊。不過還請你給我些許時間,讓我了結了那些聒噪的傢伙再說!”
說罷,我回過了頭,看向了後方的一艘艘戰艦。
盟軍眾多,各種牛鬼蛇神也不斷的冒了出來。
“各位,我們都是為了共同的利益而來到此間中。既為盟友,自然得同舟共濟,但在這之前,我得先讓你們明白何為尊重。”
話落,四十九尊血影分身齊齊轉過了身軀,朝向了那一艘戰艦。
緊接着,原本攻向穆高峰的血色懸河,此刻當即扭轉流向,直朝着那一艘艘戰艦奔襲而來!
我的這一出手,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時間,一艘艘戰艦的防禦結界被血色懸河瞬間衝垮,凜冽的陰煞之氣伴隨着血色將一艘艘戰艦盡數吞噬。
懸河之中血浪洶湧,戰艦沒入激流瞬間解體,大量的神明甚至還沒來得及逃逸,便被血水腐朽了肉身消散了神力潰散了魂魄。
不過眨眼間,便有數十艘戰艦在我的憤怒下盡數湮滅!
而我所攻擊的,都是剛才對我語出譏諷者,連帶着他們的艦船他們的戰友一道連坐,赴入了滅亡。
“這……這怎麼回事?這傢伙不是暴桀的座上賓嗎,為何突然對盟友出手!?”
“反了反了!我的子民我的愛將,居然讓他所宰殺,簡直不可饒恕!來人,準備開火,殺了他!”
“誰讓你們口不擇言,將他徹底激怒,簡直是咎由自取!”
“是啊,拱火不嫌事大,現在火燒到自己身上,怎麼就開始坐不住了?”
“……”
一時間,無數的震怒聲與幸災樂禍聲響徹而起。
所有神明的注意力,在這時都紛紛落到了我的身上,卻是震驚不已。
畢竟在他們的眼裏,我雖為魔宗中人,但我是暴桀請來的,所以也算和他們同屬一個陣營。
但他們怎麼也沒料到,我剛上場,並不曾對穆高峰出手不說,反而對他們痛下殺手。
“怎麼,你們想和我開戰?如果是,那麼在對付魔宗之前,我不介意先與你們打一場!”
我朝着諸神看了一眼,朝他們冷冷說道。
看着自己的戰友和臣民死在我的手中,無數的神明乃至主神眼中怒火難消。
幾乎在同時,所有戰艦的炮火紛紛改變仰角對準了我,只要其背後的主神一開口,就要將我轟成渣滓。
“這位魔宗,你可太狂妄了,行背刺盟友之舉,就不怕讓你背後的陰陽界主難做,不怕我等將你挫骨揚灰?”
這時,一尊主神震怒道,只因被我所吞噬的戰艦中,絕大部分都是他麾下的神明。
或者說,是他麾下的神明最為嘴欠,所以也遭來了我最為猛烈的怒火。
這尊主神隸屬邊州,是暴桀繼清州龍族之後,所集結的第二支盟軍。同時也是十一州之中,實力最薄弱的。
可奈何本事不大,嘴炮倒是不少,不管是先前譏諷應龍還是拱火於我,絕大多數都是出自他邊州諸神之口。
“挫骨揚灰?”
對此,我一聲冷哼,“以你邊州諸神的實力,想要對付我恐怕沒那麼容易。其他諸神且不說,你若要與我開戰,我保證能讓你有去無回!”
“你……”
聽到我這一不曾掩飾的不屑,邊州主神頓時震怒。
而他麾下的眾多戰艦也不曾猶豫,紛紛催動軍陣,一門門火炮周身也符文大亮,只待其主神下達開戰命令。
“邊州主神,我看此事還是罷了吧!”
就在我們雙方劍拔弩張之際,一旁的應龍卻是站了出來,並不曾給他什麼好臉色。
畢竟應龍之所以主動退出和穆高峰的戰鬥,多半原因是因為諸神在背後沒完沒了的譏諷,整得應龍顏面盡失。
“哼,這傢伙算什麼東西!毀了我的船殺了我的人,這事兒是你說罷了就能罷了的?他必須要為此付出代價!”
邊州主神怒不可遏,依舊揚言着要將我挫骨揚灰。
可應龍搖了搖頭,“要怪就只怪你御下無方,怪你的子民不留口德。我們在前線作戰,你邊州不曾施以援手不說,還在背後口舌譏諷擾亂人心。若不是看在結識多年的份上,就沖方才你們對我的那番背後說辭,哪怕是我也饒不了你們!”
隨着應龍話落,他身後的眾多龍族也下意識齊齊靠了過來,做出一副隨時要交戰的姿態。
畢竟邊州諸神譏諷的不只是我,更包括應龍自身。
身為應龍的子民,龍族們本就對邊州諸神表以強烈不滿,現在應龍發話了,他們自然也得做出行動,以維護自家主神的威嚴。
不僅是應龍,就連穆高峰先前也被他們的言語所激怒,以至於不顧應龍的威脅,強行對他們出手,之後我又將穆高峰的這一行為完美複製。
以口舌之利同時得罪了三方不同的勢力,邊州之地可真是造化匪淺!
隨着應龍開口,在場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了起來,本為眾矢之的的穆高峰瞬間變成了局外人,而我這個衝突發起者,也隨即化作了旁觀者。
所謂盟友,不過是一群為利而來的豺狼虎豹,終究有作鳥獸散的一天。
而暴桀也明確說過,十一州諸神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我無須給暴桀面子,也不必給他面子。
穆高峰我要生擒,但那些膽敢觸我逆鱗的,敵人也好盟友也罷,我也一概不留!
對此,其他九州主神也陷入了沉默。
邊州主神雖然是直接受害者,但其他各州神明卻並沒有要為他們站台的意思。
畢竟戰時在背後對自己盟友冷嘲熱諷,無疑是在嚴重擾亂軍心。
誰都不希望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自己身後有一個只會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弱小盟友。
邊州主神的臉色開始變得越發難看了,因為也從各主神的眼中,看出了各州對此事的態度。
這件事情邊州確實不佔理,雖然我出手極為殘酷,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我並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方勢力,也不需要看他們任何臉色。
“好了各位,咱們畢竟還是盟友不是。共同的敵人近在眼前尚未解決,可我們自己卻提前產生了內訌,豈不是讓人笑話?”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時,暴桀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站了出來,打起了圓場。
他朝邊州主神說道,“邊州主神,這位林大人是我艦上貴賓,又是我過去的一位貴人,方才對你麾下臣民痛下殺手,確實有他不對的地方,在這兒我且向你賠個不是,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
“一句算了就完了?我的子民就這麼眼睜睜死在我的眼前,殺人兇手就在我的眼前,我若就這麼算了,將來又何以服眾,何以繼續待在這主神之位上!?”
對於暴桀的這番話,邊州主神頓時大怒,卻是滿是不服氣。
“可是,你部下言語譏諷在先。”
暴桀的臉微微一抽,堆滿笑容的臉上一絲殺意一閃而過,“事實上,你的部下歷來口無遮攔,暗中不知得罪了不少人。可別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卻恰巧碰上了林大人這樣一位脾氣暴躁的,只能說你運氣不好,捅了馬蜂窩。”
“譏諷一下又如何?就因為譏諷了他兩句,他就殺光了數萬子民?”
邊州主神怒道,“今日,這個姓林的魔宗中人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否則我邊州一系即刻退出同盟,並且讓你們之後征伐魔宗的計劃付諸一炬!”
聽了邊州主神這話,不知覺中淪為了看客的我不由搖了搖頭。
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怪不得其麾下神明口無遮攔,就連着邊州主神也同樣說話不經過大腦。
而邊州主神的這番話,也徹底觸犯了各州所有主神的底線,所有主神都朝着他看了過來,眼神里皆浮現出一絲不善的目光。
暴桀臉上的笑容,也因此變得越發濃郁了,“那麼敢問邊州主神,我到底要該怎麼做,才能平息你的怒火呢?”
對此,邊州主神說道,“你將這姓林的請來,不過是為了藉助他的力量,為盟軍打開通往魔宗的大門。而現在我們已赴入了魔宗聖地,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依我看就和那穆高峰一道,一起殺了罷!”
“一起殺了?好,好!好!”
暴桀連着道出三聲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濃濃的殺意。
“既然如此,那就都殺了!”
話落,暴桀猛地一揮手,一門門五行炮隨即從船腹中探出。
可這些炮口並非指向我,而是指向了邊州主神所在的旗艦,朝向了他麾下的每一艘戰艦。
“暴桀,你……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