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番外15
毛利蘭擁抱工藤新一的動機,是因為看到喜歡的人如此模樣在心疼。
安室透之於你,也是一樣的。
你渾然不知此刻的自己到底是副什麼模樣。
渾身的泥灰,撕裂的裙擺,往日裏柔順的長發也凌亂得結縷,手臂上因為摔倒的擦傷你都忘記注意,蒼白的面色加上本就纖瘦的身形……
這些在安室透的眼中,你脆弱得宛如一隻下一秒就會破碎的琉璃人偶。
所以,他根本無法壓抑下心裏對你那股始終都沒有泯滅過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抱緊了你。
蓋着你的外套是他最後的剋制和隱忍。
不想被你看見,不想打破明明已經不能夠再向你繼續靠近的距離。
不能與你曖昧,更不能把曖昧推向親密。
所以,隔着外套。
你只覺得擁着自己逐漸收緊的力道似乎灌注進了某種難以訴說的深情,你接連叫了兩聲安室透的名字,卻沒有得到應答。
你應該是不會認錯人的,這份安室透獨屬的偏於強勢的溫柔,你絕不會認錯。
可是他為什麼不放手呢?他明明就知道的,你已經和諸伏景光走到了一起。
一時的茫然怔愣讓你停頓了幾秒,但很快,回過神的你馬上就意識到了,這是個不應該延續下去的錯誤。
即便這麼做有些傷人,你依然還是選擇要推開安室透。因為你現如今的立場,是諸伏景光的女友。
你正準備掙扎,從這個緊密的擁抱中脫開。
其實你沒什麼體力,也想過自己或許抵不過對方的力道,不過在你真的用力掙扎之前,安室透主動鬆開了你。
安室透當然也清楚繼續下去是錯誤,只是有那麼一瞬間,他無法抑制地想要抱緊你。
他稍稍比諸伏景光搶先了一點點,就像許久前你與後者確定了關係的那個晚上,安室透不想再當一次稍稍慢下了一步的敗者。
剛才溫存的那短暫數秒,是他搶先之後最後的眷戀。
這一次鬆手,就真的永遠放下了。
限制着你的力道消失之後,你抬手就要拉下蓋在頭頂的外套,不過這個動作還是被阻止了。
安室透按住了你的手,沒有讓你把外套扯下來。
他扶着你將你轉了過來面向他,隨即僅僅只是稍稍掀起衣服的一角,給你留出一塊十分有限的視野——你沒法完全看到安室透的臉,只從他下巴的位置開始,往下是一身黑衣。
「你還是不要露臉比較好。」安室透向你解釋起了用衣服蓋住你的原因,除了他的私心之外,還有另一個理由,「被那些傢伙見到你還活着的話,爆炸的作用就白費了吧?」
你聽完很快就明白了安室透的意思。
看來安室透對於事件的進展,不用你多說也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他知道和朗姆有關,也知道目的在於殺了包含蘇玳與工藤新一在內的所有人。
你看着安室透這身裝束明顯不是出於公安的身份來的,風見裕也也沒有和他同行。
你自己拉着衣服邊緣固定好不會滑落後抬頭,總算對上了安室透的臉。
輪廓要深邃一些的混血面孔一如既往的英氣好看,安室透甚至還戴了帽子,帽檐在他的上半張臉投下以前淺淡的陰霾,看起來也像是有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安室你……怎麼會在這裏?」你還是問了這個問題,「沒有和景一起嗎?」
「偵探安室透和公安的諸伏警官怎麼能一起行動呢?」安室透笑道。
這話向你解答了安室透的確不是以公職身份過來辦案的,現在還在用波本的身份卧底的他自然也有身份的顧慮,所以才
會穿着一身低調的黑色還戴了帽子。
安室透:「不過,景有在現場。」
你:「誒?」
「我只是稍稍比他早來了一點點,畢竟偵探自由行動要比經辦公事的流程靈活太多。」
安室透說完,又扶着你的肩膀將你轉向了剛才工藤新一離開的方向。
彼時毛利蘭已經放開了那個擁抱,而你也與被少女放開後面色微微泛紅的少年對上了目光。
工藤新一略顯茫然地偏了偏腦袋,隨即點了下頭,算是和站在你身邊的安室透打了招呼。
毛利蘭也把人認了出來:「啊……是安室先生。」
安室透回以一個招牌式的微笑。
確認了人沒有認錯,毛利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那剛才和上田小姐……」話沒有說完,赧然讓她主動打止了這個話題。
安室透讓你轉過去,自然不是要你看那邊的少年少女亦或者是被圍在警戒線以外的人群。
你的目光很快就越過了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最後與人群後方向前擠出的高挑身影視線交匯。
諸伏景光西裝筆挺的精英模樣在人群之中格外亮眼,顯而易見,他是來介入事件的。
「景……」你低低地呢喃了一聲,心緒不由鼓動了起來。
你想向他傾訴你昨晚的遭遇有多麼艱難,也想把堅持了一整夜沒有崩潰的冷靜面具卸下來,向他展露出你真實的那一面弱小。
不過你還是繃住了表情,因為諸伏景光的這副模樣,讓你不僅劃過一絲對他的擔憂。
注意到你的神色變化,你身邊的安室透看穿了你的心聲般低聲對你說了一句:「不用想得太多,上田,景的立場和你和我都不一樣。」
沉聲斂起表情的安室透又是另一種風格的帥氣,你偏回頭看了他一眼,在那雙紫灰色的眼底讀到了堅定。
安室透說得沒錯,確實是你的多慮。
你總是站在弱者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你應該直接信任諸伏景光的能力才是。
你仔細想想也很容易就想通其中的緣由。
諸伏景光敢如此現身,一來還是因為組織一直都沒有真正掌握到「蘇格蘭」有關的實質證據,蘇玳的暴露也只是從協助庫拉索的假u盤事件開始的。
沒有人還記得三年前「已死」的蘇格蘭,說白了見過蘇格蘭的組織成員也不多,再者琴酒和伏特加也已經被抓了,確實也不會像你亦或者是安室透這樣還需要草木皆兵式地謹慎。
就算再退一步,身為公安警察的諸伏景光他自己又怎麼可能沒有危機意識和自保能力呢?
說著要保護你的人,又怎麼可能遜到還需要你來擔憂他的安危。
你胡思亂想之際,不遠處的諸伏景光依然和你身邊的安室透對上了視線。
在你察覺不到的瞬間,兩人交換了個眼神。
再然後,便是安室透輕拍着你的手臂,稍稍將你往諸伏景光的方向推去一些:「去吧上田。」
「誒?」
「一晚上的委屈,總要找個人傾訴的吧?」安室透朝你笑得清淺,就好像說這話時他看你的眼神里,一點都沒有夾帶私情的苦澀。
你看着安室透一副大度的鄰家哥哥模樣,你也沒多想什麼。
說到底還是安室透情緒藏得完美,以及……
他還是那麼了解你,能夠看穿你。
不過現在這些,也都已經不重要了。
你輕輕「嗯」了一聲,朝着諸伏景光走了過去。
其實你是想拿出你那五十米衝刺的速度飛奔過去的,可是你的體力不允許。
僅僅只是加快步伐的小碎步,都被你走出了一副吃力無比的模樣。
看着你
如此迎面而來的樣子,諸伏景光又是心疼又是想笑。
在你跨出最後的那一步時,他直接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將你帶進了他的臂彎里。
原本你就如腳踩棉花每一步走得飄飄忽忽,這麼輕輕一拉之後,你整個人都撞進了那方溫柔灣,沒有一點點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