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附身
遭了！
我暗道一聲不好，賈富貴朝着老陳走來，面色佈滿了殺氣。
“他不是賈富貴…”
老陳艱澀地吐出一句話，手忙腳亂地就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還沒等他有所行動，賈富貴一腳踩在他身上。
“老子當然不是賈富貴，這個蠢貨，一點用沒有！臭道士，你壞我好事，就讓我先把你解決了！”
賈富貴桀桀地笑了兩聲，手伸向老陳，欲要殺掉老陳。
我見狀，心中大驚，慌亂之下，掏出了師傅給的紙鶴。
紙鶴在頃刻間化作人形，下一秒，師傅出現在了我眼前，我頓時鬆了口氣。
“師傅！”
賈富貴抬起頭來，眼中佈滿了不屑，“哼，又來個礙事的。”
“你以為就你們這樣能夠阻止我？呵，異想天開！”
賈富貴眯起眼睛，雙手落在老陳身上。
他掐着老陳的脖子，迫使老陳張大嘴巴，濃郁的黑氣不斷地往老陳體內鑽去。
師傅臉色一沉，掌心一番，地上的桃木劍飛躍而起，落在他的手掌之中。
與此同時一張符紙已經點燃，師傅快速施法。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獨尊，五帝司迎，萬神朝禮，鬼妖喪膽，精怪忘形！”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聲音落下，從天而降一道金光打照下來，賈富貴下意識地鬆手，往後撤退一步。
黑霧逐漸消散不少，賈富貴面露狠色，緊接着就看到在金光之下，師傅拋出的紙人蒙上了金色的邊框，幻化成為了天兵天將。
賈富貴冷笑出聲，“就憑這些紙人嗎？看來是我高看了你！”
他放聲大笑，一腳踹開地上的老陳，張開雙臂釋放出更加濃郁的黑氣。
黑霧將紙人團團包裹起來，在我驚駭的神色下，看着天兵天將被撕碎。
賈富貴囂張的大笑出聲，直直地朝着我衝過來。
“臭小子，就讓我先了結了你，再把你們都給殺了！”
“不要！”
賈芙蓉猛地一下撲上來，擋在了我面前。
她看着面前的賈富貴，哭喊阻止。
“爹，別這樣，別再錯下去了！”
賈富貴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你以為我是賈富貴那個蠢貨嗎？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他冷笑，抬起手朝着賈芙蓉的腦袋上拍下去。
賈芙蓉閉上眼睛，欣然接受，她這條命早就沒了，能夠替小五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賈芙蓉預想中的痛苦並沒有到來，反而聽見了一陣痛苦地抽氣聲。
她睜開眼就看到賈富貴掐着自己的脖子，面露猙獰。
“殺了我，快殺了我！我被惡鬼附身了，殺了我，他就不能再附身在我身上！”
他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與惡鬼鬥爭。
我看着賈富貴卻怎麼都下不去手。
沒錯，我知道他是惡鬼附身，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如果我動手，他必死無疑，但惡鬼並不一定，殺了他的確可以讓惡鬼出來，但是賈芙蓉她…
我為難，下不去這個手。
“別猶豫了，快殺了我！”他大吼，眼球突出，掀起一陣猩紅。
“我要撐不住了！求求你，殺了我！”
“我…”
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還沒等我把話說出來，賈富貴忽然送了手，朝着我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暗道不好，知道賈富貴已經不見了，正準備動手的時候，一把桃木劍刺穿了他的身體。
肩膀處滋滋的冒着黑色的霧氣，賈富貴倒在地上，空氣里卻傳來尖銳凄厲的慘叫聲。
黑色的濃霧宛如一陣硝煙快速地消失不見。
老陳癱倒在地上，手中握着桃木劍朝我笑了笑。
索性是那惡鬼沒有傷到老陳，只是受了一些輕傷，傷口包紮過後也就沒事了。
倒是賈富貴，命在旦夕，桃木劍有邪氣，惡鬼遇上不死也要掉半條命，更何況是一個普通人。
即便賈富貴只是被刺穿了肩膀，但架不住此前被附身的時間過長，遭到了侵蝕。
“爹…”
賈芙蓉跪在床前，輕聲哭喊着。
“求求你們救救我爹…”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的。”我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紙人就準備動手。
床上的賈富貴睜開眼，朝着我擺了擺手。
“我不要…”
我一頓，疑惑地看着他。
“芙蓉不能活下來，我活着也沒意思了，反正都過了大半輩子，這人世間我也走了一遭，不後悔，我求求你們讓我女兒活下去吧。”
“把我的壽命都給她，讓她活下去。”
“這…”
我看向老陳，一臉猶豫。
“不要！爹，我不要你這樣做，我要你陪着我，我要你陪着我，我這命本來早就沒了，你不用這樣為我犧牲，我不想你這樣…”
賈芙蓉哭着搖頭，眼淚打濕了她的衣襟。
賈富貴板起臉，虛弱地朝着她說道：“別倔了，你要不答應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芙蓉，我沒什麼其他要求，就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來，我也就算死得其所了。”
賈富貴以死相逼，賈芙蓉只能含淚答應下來。
老陳擺陣法，將賈富貴的命數轉給了賈芙蓉。
賈富貴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一點痛苦。
他渾身沒有絲毫變化，就好像只是單純的睡著了一樣，可只要仔細看，就能看出他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一絲氣息。
賈芙蓉趴在床前哭的泣不成聲，我和老陳都沒有說話。
賈芙蓉命數早已盡，用了借命、換命兩種手段才保住了她。
賈富貴原本還剩下十年壽命，可轉移到賈芙蓉身上卻要減少一半。
壽命轉換，只能換取一半的性命，這是賈富貴不知道的事情。
賈芙蓉對着賈富貴的遺體磕了三個響頭。
“我想讓明叔和阿東來幫忙辦理我爹的喪事，我一個人實在是搞不定，你們看可以嗎？”
我和老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賈芙蓉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眸說。
“我爹費盡心思要給我換命，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的活下去，帶着他的期望，不辜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