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情動

又過了一個冬天，春意才剛剛襲來，皇帝就沒了，也不知道是咋沒的，可能是挺不住了吧。

朝局之上，宋治逡漸漸落敗，宋君擷這邊即將要勝出。

“宋將軍。”慕泱泱換了便裝，叫住了剛從皇宮出來準備回府的宋雲程，“王爺讓我出來散散心，將軍有空與我一同去走走嗎。”

宋雲程頓了一下，微笑着上了慕泱泱的馬車。

“將軍可還記得與泱泱初次見面是在什麼地方嗎？”慕泱泱用着洛泱慣用的語氣。

“月牙灣邊。”

“將軍可還記得你教給泱泱的第一首詩是什麼嗎？”慕泱泱微微一笑，見宋雲程不答，便緩緩開口，“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將軍說泱泱是賤人，可泱泱所得的一切不知是泱泱自己討的還是將軍所賜的？泱泱每每午夜夢回，總能夢到父汗再說，看到沒有，這樓蘭，這城池，這王國所得的下場皆是拜你所憧憬的愛情所賜。”

“每次都夢見將軍將長矛刺進王兄的胸膛里，王兄溫熱的血濺在泱泱的臉頰上，夢見將軍砍下父汗的頭顱，夢見將軍帶領着鐵騎，在樓蘭的土地上，斬殺着樓蘭的子民。”

“將軍，你對泱泱可有一絲絲歉意？可曾覺得對不起泱泱？可曾覺得對不起處處仁厚待你的父汗？可曾覺得對不起把你當做親兄弟的王兄？可曾覺得對不起樓蘭奉你為王子的樓蘭子民？可曾在樓蘭滅國后的多少個日日夜夜裏，想到泱泱當初對你的哪一腔愛意？”

宋雲程發現，洛泱在說這些的時候，他的心口，好疼。

“泱泱，我…。”宋雲程支支吾吾，可洛泱道的卻句句屬實。

“將軍可曾嘗過錐心刺骨之痛？將軍可曾愛過泱泱？”慕泱泱看向宋雲程，兩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宋雲程嘴唇微張，卻發現喉嚨里像是被東西卡住了，發不出聲音。

“將軍，泱泱想回樓蘭。”慕泱泱臉上掛着淚珠，眼淚汪汪的看着宋雲程。

慕泱泱死死得盯着宋雲程看，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她還活着的時候也算是個小說迷，這種劇情走向只能說是宋雲程愛而不自知。

而洛泱的強烈恨意與住在洛泱身體裏慕泱泱的靈魂產生了共鳴，她有些現代女性的思想，又怎麼還會像洛泱一樣，對宋雲程是又愛又恨，她對宋雲程只有恨。

“你想怎麼樣？”沉默良久，宋雲程開口。

“泱泱要將軍帶泱泱離開三王府，前往樓蘭。”慕泱泱眼神何其真摯，“將軍，這最後一程，便算作是將軍與泱泱這一生的告別。”

又是沉默許久，宋雲程點頭，“好。”

為了尋找離開的機會，宋雲程經常前往三王府與宋君擷商討大計劃，慕泱泱則趁此機會，讓宋雲程明白，他對洛泱到底是何種感情。

殺人誅心，若宋治逡順利登上了帝位，能幫她殺了宋雲程，可是慕泱泱覺得那還不夠，人不僅要殺，心也要誅。

春分十里，翰陽門之變，太子落敗，宋君擷百官擁護，繼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