囍(7)

囍(7)

百般樂器,嗩吶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明明吹奏的是迎親的曲子,但坐在轎上的童書卻生生聽出了一身冷汗。

“你說,我今天美嗎?”一路無話的女妖驀地開口,她擺弄着蓋頭上的穗子,聲音嬌軟。

這個問題和黃大仙問別人自己像不像人有異曲同工之妙,童書驚出了一身冷汗。“我,美嗎?”女妖的耐心顯然有限。她慢悠悠地抬起手,硃紅色的指甲輕輕劃過童書的臉頰。

“美!太美了!”汗毛“騰”地炸開,臉側感受着女妖指尖冰涼的觸感,童書有種淪為案板上的肉的錯覺。她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真誠一些。

“那就好。”女妖似是根本不在意童書的回答,她放下手,再度安安靜靜地坐到一旁。

也不曉得外面的夏若白和橙娘怎麼樣了......轎子的帘子很厚,童書試探着朝外面望,卻什麼都瞧不見。

“夏,夏小姐,這天怎麼這麼冷啊。”橙娘跟在夏若白身邊,不住地搓着胳膊,手上的紅燈籠被甩得晃了幾下,“就感覺像是有股子寒氣往心裏頭鑽似的。”

“是鬼氣。”夏若白挽住橙娘的胳膊,黑亮的眼裏滿是警惕,“這城裏,怕是已經沒幾個活人了。”

“嘩啦。”

“刷。”

身側的樹叢忽然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在這條滿是死寂的街上顯得格外突兀。“什,什麼東西!”夏若白下意識想拔劍,但卻摸了個空。她把燈籠舉在身前,色厲內荏道。

“唔!”一道身影“咻”地竄出來,天色太黑,兩人還沒看清這個身影的模樣,就被整個拉進了樹叢里。

“啪嗒。”紅色的燈籠砸在地上,火苗抖了抖,終於化作一縷青煙。

夏若白下意識想給身後的東西一個肘擊,但胳膊卻被按住了。

“噓,安靜點兒。”頭頂上傳來個漫不經心的男聲,“我叫季清塵,是來救你的。”

另一邊的橙娘也不再掙扎,她安撫地扯了扯夏若白的衣袖,示意她看看身側。

藤序?熟悉的臉安撫了夏若白慌亂的心,她輕輕拍了拍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示意自己不會發出聲音了。

“那個,童書妹妹還在轎子裏。”她壓低聲音,小聲道,“我們得想個法子,把她救出來。”

“沒事兒。”季清塵搖搖頭,“余白兄就在這個迎親的隊伍里,一旦轎子裏出了什麼問題,他都能第一時間把童書救出來。”

“那我們?”橙娘看着周圍的三人,試探着開口,“去做什麼?”

“去那女妖的府里拿個東西。”見轎子漸漸遠去,季清塵拉着夏若白翻出樹叢,“這條路邪門的很。”他彎腰,撿起兩人掉落在地上的紅燈籠,“只有這個東西,才能幫我們找到正確的路。”

“可這燈籠......”夏若白遲疑開口,話還沒說完,季清塵就摸出一張符紙,青白色的火焰徑直鑽進燈籠里。

“好了,接下來就勞煩這位小姐幫我們引路。”冷色的火焰在喜慶的燈籠里左右晃動,越看越不詳。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夏若白甩甩頭,童書妹妹還在那女妖的手裏,她必須加快速度。

“新娘到!”也不曉得過了多久,轎子忽然了下來。

到,到了?童書猛地從昏昏欲睡的狀態里回過神,她伸手撥開帘子,燈火通明的城主府門口站着個一身喜服的男人。

“跨火盆!”

霍,這個男人好像一個沒有感情ue流程機器,童書咋舌。她跳出轎子,把轎門口的帘子固定在兩側。

“娘子。”一身喜袍的城主大步上前,童書低着頭,用餘光打量着他的臉。

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樣貌倒也算得上儀錶堂堂。只是這雙眼都快粘在那女妖身上了,這也太直勾勾了。童書不滿地搖搖頭,毫不猶豫地為楓蘭城城主貼上了戀愛腦的標籤。

“小神算,沒想到你扮起侍女來,還有幾分相像。”肩膀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童書驚恐回頭,對上雙盛滿戲謔笑意的眸子。

“余白?原來你在這裏!”熟悉的國字臉瞬間讓安全感爆棚,童書狠狠鬆了口氣,“怎麼樣?這城主府里有沒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拜堂!”沒有感情ue流程機器再度發聲,一襲紅衣的城主在也忍不住,他抱着女妖大步走進了屋。

“自然是有的。”余白拉着童書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跟前,“走,我們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路上我講給你聽。”

“好。”見周圍無人在意這裏,童書和余白便貼着牆根,悄悄地繞到了城主府的後院。

“我們在城主府發現了一個陣,但它似乎是個主陣。”余白指着腳下的地,“若是沒有其它陣眼裏的信物,我們便無法破壞它。”

“其他陣眼的信物?”童書長眉一挑,“你說的不會是那女妖府上的陣眼吧?”

“沒錯,看樣子你們已經見到了?”余白對此亳不驚訝,他低頭看着腳下的陣似是若有所思。

“嘶,早知道破了那個陣后應該再仔細檢查一下……”童書追悔莫及,“這設陣的人可真是狡猾,竟然還在陣眼裏藏東西。”

“破陣?”關鍵詞捕捉成功,余白抬起頭,深不可測的眼仔仔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你是說,你們把那個陣給破了?”

“啊,對,但重點不是這個。”自知失言,童書慌忙岔開話題,“對了!我剛才就沒瞧見小白和橙娘,她們人呢?”

“隨你二師兄和季清塵一同去找尋信物了。”余白打探的眼神依舊落在童書身上,“本想着讓他去把那陣破了,沒想到,你們的速度還挺快。”

“哈哈哈,巧合,巧合而已。”童書乾笑幾聲,自己破陣的方法難以描述。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做一場夢,睡醒就忽然擁有了破陣的能力。

“罷了,也是個好事。”余白沒有繼續追問,他收回目光,低頭看着腳下的陣,“不過這妖,確實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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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貧小師妹靠玄學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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