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狩獵者
門后出現-那一雙腳引起了眾人-警惕，不過此時門幾乎是貼着牆關着-，無論門后躲着-是誰，也太“扁”了吧？
再配合上此時房子-環境，眾人都覺得，沒準躲在門后-不是人呢？
馬漢舉着槍對着門，趙虎一閃，到了側面，往門后一看，表情倒是意外，隨後他收了槍，走過去將那扇門拉開……
白馳將另一邊-門也拉開。
兩邊大門一關，眾人再看門后，就都皺起了眉頭——“詭異”兩個字，同時浮現。
在門后，並沒有躲着什麼人，而是釘着兩個人……確切地說，是兩具乾屍,一扇門后一個。
公孫上前檢查了一下，回頭說，“是真-屍體！”
“風乾了！”展昭也走上前去看，“為什麼那麼扁？”
“-確是進過了處理！”公孫道，“不止風乾還壓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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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具乾屍看着已經很有些年代了！屍體表面皮膚呈現黑色，不知道是不是上了漆還是怎麼處理過，感覺有一股平滑-光澤。
公孫畢竟還是行家，他看了良久，皺眉，“像是古屍！”
眾人面面相覷——誰把兩具古屍掛在了門后？
“先別管死人，找找活人吧。”白玉堂提醒。
眾人都抬起頭，望向樓上-幾個房間。
白玉堂他們兵分兩路，一間一間房間找過去。
可幾扇房門都打開，沒找到一個活人……而那些房間裏，也跟外牆一樣，掛滿了照片，或者說是冥像畫，那一幅一幅死氣沉沉-面孔，看得人汗毛直豎。
眾人在這個詭異-大宅里尋了個遍，也沒找到一個活人……那麼蝴蝶是怎麼被釘上去-呢？
展昭拿着個手電筒，照着地面，邊走，邊跺幾腳，最後，地板下傳來了迴響聲。
展昭一挑眉。
洛天在那塊地板上摸索了一下，最後摳起了一整塊地板……下邊是個地道。
白玉堂皺眉，預感人可能已經跑了……果然，他們順着地道找出去，就到了遠處-一條公路附近。這裏有一個廢棄-下水道口，井蓋開着，上來之後四外依然是很僻靜，還雜草叢生。
白玉堂看了看，發現身處一個廢棄-工廠內部。
馬漢拿着電筒四外照，眾人搜尋了一下，最後趙虎在路口找到了一個清晰-車胎印子。
白玉堂皺眉，“跑了。”
白玉堂打電話叫來了鑒識科-人……既然有人住過，多少有點蛛絲馬跡。
而展昭和趙爵則是對這所大宅產生了濃厚-興趣，正在觀察。
馬欣和小夏天也帶着工具箱殺到了，兩人一看到古屍和滿牆-蝴蝶，就兩眼放光。
而此時，引起展昭注意-，則是陳小飛-舉動。
他正仔細地看着那些冥像畫，一幅一幅地看過去……最後，他在二樓-一間房間裏，找到了一張畫。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他站在牆前，駐足看着一幅肖像畫。畫上-是個中年-男子，年齡大概在四十五歲左右。
看長相，眾人都有一個感覺——畫裏-人，和陳小飛有些像。
公孫看了一眼，就道，“遺傳基因相當明顯，親戚？”
眾人都看陳小飛。
陳小飛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爺爺。”
“爺爺？”白馳驚訝。
陳小飛點點頭。
公孫拿着那張他戴着-死神面具，道，“十年前你應該才十來歲，我看到-那個戴面具-不是你。”
“那是我爸爸。”陳小飛一聳肩。
展昭好奇，“你們家子承父業假扮死神啊？”
“子承父業cosplay又不犯法！”陳小飛還嘴硬，“我們全家動漫迷不行啊？”
展昭還認真拿着面具研究了一下，“有這麼一部動漫么？”
“這是做工不太好-黑武士！不是死神！”陳小飛一臉-打死不認。
眾人都望天。
展昭瞧了瞧他，微微一笑，道，“你跟我們作對也沒意思，不如咱們合作。”
陳小飛眯着眼睛看展昭，似乎是在判斷他可不可信。
白玉堂看了看他，“你爸還在世？”
陳小飛皺了皺眉，最後撇嘴，嘟囔了一句，“不在了。”
“那你媽呢？”展昭問。
陳小飛皺着眉頭，“我媽普通家庭婦女，你們不要去騷擾她！”
展昭點了點頭，含笑問他，“怎麼？你媽不准你玩cosplay？”
陳小飛嘴角直抽，瞄着展昭。
展昭拿着面具輕輕晃了晃，“要不然你跟我們合作，要不然叫家長，你挑吧。”
陳小飛鼓着腮幫子憋了半天，最後泄氣，“算你們狠……不過我有個條件！”
白玉堂點點頭，示意他說。
陳小飛道，“你們要是能抓到那人，我要親手崩了他。”
白玉堂抬手對着他後腦勺拍了一記，拍得陳小飛一個趔趄“你當拍美劇啊！你個普通大學生哪兒來-槍！”
陳小飛扁嘴。
展昭微微一笑，“這樣吧，確保他遭報應怎麼樣？”
陳小飛瞧了瞧展昭，點頭，“那也行。”
留下鑒識科-人採集證據，眾人先回到了指揮車裏。
陳小飛看了看眾人，有些好奇地問，“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出現-？”
白玉堂將張禹看到過他-事情，以及他們根據大量數據推測出他行動-方法大致講了一下。
“哦……那個殯葬師啊，這麼說你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找-是什麼人咯？”陳小飛摸着下巴，“那也算厲害，我找了這麼多年都沒追上那隻蝴蝶，你們才調查幾天，竟然找到了穴。”
“你說什麼穴？”展昭好奇，“那座城堡么？”
“嗯！”陳小飛點頭，“這種堡壘統稱巢穴。”
“要不然先從你-父輩說起？”白玉堂對當年公孫看到-那個死神，也就是陳小飛-爸爸有些好奇。
陳小飛嘆了口氣，道，“剛才那張照片，是我爺爺-，我爺爺在我爸爸十六歲-時候被人謀殺了，當然，警察們都說那只是個意外，但是我爸爸知道不是-！在屍體火化之前，他徹底調查了我爺爺-屍體，然後找到了這個東西。”
說著，陳小飛從衣服里拽出一根掛在脖子上-項鏈，掛墜是一個圓柱形-銅雕，似乎是可以打開。
陳小飛將那個小銅柱打開，就見裏邊有一根黑色-針……亡靈針。
“你爺爺被殺是多少年前-事情？”白玉堂問。
“二十七八年前-樣子。”陳小飛回答。
眾人對視了一眼，“那兇手今年豈不是很大年紀？”
陳小飛笑了，伸手指了指那座古堡，“你們看到那裏邊-照片量了哦？這是一個人能幹得了-活么？”
眾人皺眉，“團伙？”
陳小飛想了想，“要我-話說么……”
沒等他說完，展昭和趙爵異口同聲，“家族！”
陳小飛皺着鼻子，“不要搶話！”
白玉堂對他招了招手，那意思——繼續！
“家族作案？”公孫很感興趣，“你爸爸是為了要調查你爺爺-死因，所以開始假扮死神？為什麼要假扮死神？”
陳小飛托着下巴，道，“你們聽說過狩獵一族沒有？”
“通常意義上理解-狩獵好像跟你說-有區別。”趙虎想了想那滿牆-照片就覺得詭異，“這個家族難道世世代代所有成員都在獵殺？利用現代手段可以搞到資料和數據，以前是怎麼搞到-？”
“因為人多，涉獵面也廣，警察、媒體、還有愛看報紙-人……”展昭道，“以前有人過世-話，報紙上都會登訃告。有時候傳統比現代更方便。”
陳小飛眨了眨眼，看展昭，“你還挺聰明-么！”
“不是挺，”展昭糾正，“是非常！”
“哈……我以前也碰到過你這種人。”陳小飛自言自語，“其實我本來不知道我爸在幹什麼-，他過世后，那個人來給了我一把鑰匙，我才找到了我爸爸-秘密。”
“什麼人？”趙爵問。
“嗯……怪人。”陳小飛說著，伸手拍了拍胳膊，“他有一條胳膊是假-……”
陳小飛話剛說完，就見眾人“刷拉”一聲抬頭，都盯着他看。
“干……幹嘛？”陳小飛往一旁挪了挪。
趙爵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就是這件事把他給引出來-么？”
展昭對陳小飛道，“你從頭到尾，把事情詳細說一遍。”
陳小飛嘆了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道，“是這樣-……我們家是住在S市郊區-，我爹媽都是農民，不過家裏還是很有錢-。”
眾人都點頭表示理解，S市郊區-農戶大多有不少房產，出租或者開廠房，謀財方式眾多，因此普遍家境寬裕。
“我小時候一直覺得自己挺普通-，除了知道爺爺在我出生前就過世了之外，別-真和普通人家-小孩兒沒區別。”陳小飛道，“唯一不太一樣-大概就是，我爸爸輪滑-技術很好，我從小跟着他玩兒，所以輪滑和滑板都很強，我拿極限輪滑賽-少年組冠軍！”
眾人都好奇，“什麼級別-冠軍？”
陳小飛一挑眉，“當然是世界極限比賽-冠軍咯！”
眾人都瞭然，難怪跟腳底抹油似-那麼難抓。
“不過兩年前，我爸爸病逝了。”陳小飛道，“現在想想，其實我很小就應該注意到，我爸爸有秘密-！”
眾人都聽着。
“小時候他會很晚出門，然後白天經常會躲在倉庫里，看着像是在做木匠，可是他木雕-活兒真-很爛！”陳小飛搖頭，“他過世之後，我去收拾倉庫，發現倉庫-房間改造過，地下有一個入口，但是順着樓梯下去之後，只有一扇鐵門，還是鎖住-，我翻了很久箱子也沒找到鑰匙……直到有一天，有個人突然找到我，給了我一把鑰匙。”
“他給你鑰匙-時候，有沒有說什麼，或者做什麼特殊-動作？”趙爵突然問。
陳小飛想了想，“嗯……怎麼說呢，他看我-時候，我有一種很奇怪-感覺，就跟他差不多。”說著，指了指展昭。
展昭倒是一愣，納悶，“跟我差不多？我給你什麼感覺。”
陳小飛想了想，道，“就是……你看我-時候好像在看一隻哈士奇……”
“噗……”
陳小飛說完，秦鷗第一個綳不住噴了，眾人也都會心地點了點頭，趙爵剛才本來挺嚴肅-，不過這會兒趴在扶手上捶扶手。
趙虎深有體會地拍了拍陳小飛-肩膀，“我明白你-感受！”
“是吧！”陳小飛顯然找到了知音。
展昭跟馬欣借了面鏡子來看了看自己，隨後問白玉堂，“你有這種感覺么？”
白玉堂伸手摸摸展昭-頭，搖頭，“沒，別理他。”
展昭嘴角抽了抽，“你我摸頭-手法為什麼跟摸魯班是一樣-？”
“咳咳。”白玉堂輕輕咳嗽了一聲，對陳小飛勾了勾手指，“繼續。”
陳小飛接著說，“他跟我說，爸爸有一個心愿還沒有了，希望我可以幫他完成，說完他就走了，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他給我鑰匙-時候，我注意到他拿鑰匙-手是一隻假手，那隻義肢超先進！給人感覺有點酷。不是那種鐵-很有戰鬥力-機械手，而是科幻片里-那種智能機械手。”
眾人都看了看趙爵。
趙爵一笑，“很附和他-審美。”
“你拿到鑰匙之後呢？”白玉堂問。
“我打開了那扇鐵門。”陳小飛道，“裏邊有我爸爸這些年搜集到-關於狩獵家族-全部資料、還有他寫-日記等等，我比我爸強一些-地方大概就是更了解現代科技吧，所以我這兩年都在利用課餘時間調查這個家族，有了些眉目……然後就被你們抓到了！我爸爸提到過，狩獵家族都有穴，穴-位置相當隱蔽，巢穴內有他們家族-族譜，不過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我爸爸貌似還另外找到過兩個，但都是廢棄-。”
“那些資料還在地下室么？”展昭有些激動。
“遠么？”白玉堂問，“現在馬上開車過去。”
陳小飛直擺手，“你們看着也不老啊，怎麼那麼落伍？”
眾人都一愣。
陳小飛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U盤，“這個年代當然無紙化存儲，文件我都掃描錄像存檔備份啦！不然丟了怎麼辦？”
眾人尷尬……是哦。
蔣平笑呵呵伸手接過U盤，就在他將U盤插上電腦-時候，突然，遠處傳來了“呯”一聲響。
白玉堂一抬頭。
馬漢道，“槍聲！”
眾人都下了車。
外邊-警員都指着遠方公路-方向。
白玉堂帶着人跑過去看。
展昭皺眉，“什麼情況？”
趙爵微微一笑，“大概……狩獵-，變成了獵物。”
展昭看趙爵，“我記得你來之前，在路上有發短訊，你又幹嘛了？”
趙爵一聳肩，“我又不小心按錯了群發。”
展昭無語，拿過他-手機一看，就見趙爵之前發出去-短訊內容是——“G-線索”，之後是這座古堡-地址。
展昭抽了口涼氣，“你都發給誰了？”
趙爵一攤手，“年紀大了不記得了！”
這時，展昭接到了白玉堂-電話，“貓兒，叫輛救護車過來！”
展昭和趙爵跟着救護車到了公路上，就看到路邊站着白玉堂他們，地上趟着個人。
展昭走過去，就見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服，那衣服款式眼熟，就跟剛才古堡門后掛着-乾屍身上穿-黑袍同款式，他頭髮很長，有些類似於鬃毛。
陳小飛吃驚，“抓到了一個活-狩獵族！”
趙爵微微一笑，對着遠處豎了個中指。
眾人都望着遠處。
白玉堂問，“是誰開-槍？”
“開槍-大概有三個人。”馬漢手裏拿着兩枚從地上摳出來-子彈，道，“幾乎是同時開槍，但是距離最近-那個打中了之後他就倒下了，另外兩枚打飛了，打擊-目標是相似-，都是對準-肩膀和鎖骨這個位置，對方是想留下活口。”
“知道是什麼人么？”展昭問。
馬漢道，“打中那槍開槍-應該是ELEVEN。”
眾人都驚訝，有下意識地往四周圍看——ELEVEN竟然在這裏！
“另外兩個也不簡單。”說著，馬漢拿着一枚看起來特別粗-子彈道，“這是自製子彈，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會使用這種子彈-只有一個人。”
“誰？”趙虎好奇。
“ZREO。”馬漢回答。
趙虎顯然沒聽過，“ZREO？0？什麼人？”
“他今年應該有六十來歲了吧？”白玉堂問。
馬漢點頭。
“你也知道？”展昭好奇問白玉堂。
“ZERO是0，代表清場，所以他實際上並不是殺手也不是狙擊手，而是個清道夫。”白玉堂道，“他經歷很複雜，有空再說。”
眾人摸下巴——清道夫……
“另外一枚子彈呢？”白玉堂問馬漢。
“這種子彈我不敢肯定是不是那個人不過我曾經見過。”馬漢道，“還記得那個大提琴么？”
“Виолончель？”展昭問，“那個朋克男？”
“也就是說……”公孫問，“我們現在站在三個世界頂尖-狙擊手-射程範圍之內么？”
展昭點了點頭，不過隨後一擺手，“沒關係。”
“你確定？”其餘眾人都問。
展昭指了指趙爵，“如果對方真想開槍，我估計先挨槍子-是他，我們有時間可以反擊！”
眾人都看趙爵。
趙爵抽着嘴角，與此同時，手機正在“叮叮”地連着響，看來是收到了不少短訊。
展昭拿過他-手機瞄了一眼，就見發來-各種不同語言版本-短訊，內容幾乎一致，都在問他——G在哪兒？剛才中槍那個什麼貨？
展昭張了張嘴。
白玉堂也看遠處，“這是埋伏了多少人？”
趙爵收起手機，“現在應該都撤了。”
這時，救護人員已經給那個中槍-男子初步處理了傷口，抬上擔架，趙虎給他多上了幾副手銬，白玉堂讓洛天和秦鷗跟着他去醫院，加派人手盯緊了。
等人走了。
陳小飛喃喃自語，似乎覺得不敢相信，“竟然真-抓住了……我爹要是早報案就好了。”
展昭點頭，表示同意他-話。
眾人往回走。
白玉堂突然問趙爵，“你跟ELEVEN、大提琴他們，應該不算是朋友吧？”
趙爵微微一笑。
“他們為什麼肯幫你？”白玉堂疑惑，“你又不是什麼老實人，你發一條短訊他們竟然就相信……為什麼？”
趙爵得意，慢悠悠道，“敵人-敵人是朋友么，他們都是聰明人。”
“什麼意思？”展昭好奇。
“抓到G還不算是勝利，還要消滅他。”趙爵微微一笑，“要消滅他需要幾個重要-元素，而其中最重要-一個元素是什麼，知道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看着趙爵，問，“是什麼？”
趙爵指了指自己，微微一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