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學院驚魂夜(15)

90、學院驚魂夜(15)

阮婉秀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方凡?你怎麼在這裏?”

此時此刻,站在阮婉秀藏身的這間教室門口的,正是方凡。她身體瑟縮,看起來受了很大的驚嚇。只見她看着阮婉秀眨了眨眼睛,無辜道:“我,我也不知道這都是怎麼回事。我按照規則完成了遊戲,但是系統卻沒提醒我通關……而且我還看到鏡子裏面的倒影……倒影走了出來!”

方凡看起來還是驚魂未定,話也說的糊糊塗塗顛三倒四。阮婉秀一時沒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只能先把她放進來,但仍是有意跟方凡保持了安全距離。

“你別著急,你先慢慢跟我說。”

方凡看着阮婉秀,緩緩開了口,聲音還是止不住顫抖:

“我,我玩完遊戲后,不敢繼續留在1805。所以我就出來,結果……結果我進行遊戲的那面鏡子碎了,裏面,跑出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怪物!那怪物渾身是血,滴答滴答流下來一大片!”方凡說著,看起來驚魂未定。

“我還聞到了很重的血腥味……然後我就跑下了樓,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聲音消失了,連空氣里的血味都不見了……再然後,再然後我就碰到你了。”

方凡把自己的經歷講完了,阮婉秀卻沒有說話,看起來還在消化這一切。

聽起來沒什麼問題,但阮婉秀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

傳聞血腥瑪麗殘暴無比,如果真的召喚出來,那方凡還能全須全尾活到現在?而且根據她話里描述的內容,她似乎什麼也沒做,也沒對生路進行推理……

而且,還有這個遊戲……規則里只說讓他們隨機分成三組,完成一場靈異遊戲,但現在這個情況,怎麼看起來好像兩場遊戲被合併了一樣?

還是說……事實,並不是像她目前所看到的那樣?

阮婉秀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方凡。此刻方凡的面容隱在黑暗裏,讓人看不真切。阮婉秀搖了搖頭,開了口,聲音卻是涼涼的:

“對不起,我不信任你,我們還是不要一起走了。”

聽到這句話,方凡瞬間臉色大變。

“你這人也太冷血了吧?!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活人,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一起?!我已經夠慘了,你非要眼睜睜看着我去死嗎?而且兩個人一起,不是更好有個照應嗎?”

阮婉秀搖了搖頭,看起來沒有絲毫動搖。

“……我一個人行動,也沒關係的。至於方凡小姐你……這個遊戲裏不存在絕對信任,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說完,阮婉秀默默後撤幾步,準備從教室後門溜走。誰知她剛到門口,就聽到方凡毒蛇般冰冷的話語:

“如果池月相他們來求助你,你也會像對我這樣對待他們嗎?”

阮婉秀聽着,腳步卻有了一絲遲疑。她沒有回答方凡的話,而是繼續堅定不移的向前。

看着阮婉秀的背影,方凡發出一聲輕笑:

“你看吧,你還是猶豫了。”

“不過我想也是,你這樣的人……恐怕不會在意這些所謂的朋友吧。如果他們威脅到了你的生命,你甚至可以……殺了他們。”

阮婉秀仍是沒有回頭,可是她嘴裏,卻緩緩吐出了一句話。

“……我只是單純的、想要活下去。”

僅此而已。

方凡聽着,又是笑了。

“好,很好。”

她的雙目眯成了一條縫,玩味地看着阮婉秀。

“……我很期待你的結局呢,阮婉秀。”

“……”

阮婉秀走在寂靜的走廊上,心跳如擂鼓。

從剛剛開始,那個水聲以及腳步聲就消失不見了。跟着不見的,還有方凡。

這下子,阮婉秀更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方凡,恐怕已經死了。

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方凡”跟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有些怯弱的女孩完全不一樣,她的眼裏,寫滿了瘋狂。

不過,真正讓阮婉秀產生懷疑的,其實是另一個方面。

——時間。

她趕到1805的時候,地上的血液還未凝固,也沒有發生變色,那麼就證明,血液的主人離開沒有多久。而按照“方凡”所說,那怪物出現后就開始流血,而她也朝着樓下拚命跑。

那麼為什麼,阮婉秀距離她那麼近,卻沒有聽到任何奔跑的聲音呢?

這隻能證明一件事,方凡跟她撒謊了。但真正的方凡,是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跟她演戲的。

還有……剛才“方凡”說的那番話也是,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阮婉秀捂住額頭,覺得自己有些頭痛。

她總覺得,“方凡”的那番話,是想暗示自己什麼。

所以到底是什麼呢?

阮婉秀這樣想着,一時有些出神。所以在那清脆鐘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她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等到她終於意識到的時候,那鐘聲彷彿已經到了耳邊。阮婉秀下意識尋找鐘聲的來源,發現這聲音是從自己身畔的教室里傳來的。

透過玻璃窗,阮婉秀只看到這間教室里灑落了一地月光,除此之外,一點異常的地方都沒有。

她猶豫片刻,還是打開了這間教室的大門。阮婉秀心裏有預感,也許這鐘聲,就是今晚遊戲裏最關鍵的部分。

吱呀——

眼前教室的門,開了。

阮婉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她四下環顧,想要找到鐘聲的來源。她突然抬頭,接着月光,看到了高掛在牆上的石英鐘,正不斷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

阮婉秀的目光下移,卻看到了恐怖的一幕。

石英鐘的下方,是由學生繪製的白板板報。白板上貼着的紙張已經泛黃,字跡也變得模糊不清,而在板報的正中央,是兩個鮮紅的血手印。而血手印之下,是濺射狀的、大片刺目的紅色。

有什麼人……在這裏被殺死了。

阮婉秀的目光,仍舊黏在那刺目的血泊之上。在血液的中央部分,有一隻被摔碎的石英鐘。這鐘的款式,跟牆壁上懸挂的那隻,一模一樣!

阮婉秀走上前,顫抖的拿起了血泊中碎掉的那塊石英鐘。錶盤已經破碎,上面的時間,也永遠停在了十點二十一分。

突然心裏升起了一種奇妙的預感,阮婉秀緩緩抬頭,看向牆上懸挂的鐘錶。

咔噠,咔噠。

鐘錶上的時間是……十點五十一分!

他們進入遊戲的時間,有這麼長嗎?

阮婉秀陷入了一瞬間的恍惚,漿糊般的腦子也逐漸變得清明。心底那個答案,好像即將破土而出。

“時間……不對。”阮婉秀低着頭,喃喃自語。

滴答,滴答。

熟悉的水滴聲,又一次在教室門口響起。

阮婉秀回過頭,就發現一個無頭厲鬼正在站門口,它的手中提着一個女人的腦袋。斷口的傷處,正緩緩滲出血液來。

原來自己那時候看到的血跡……是這樣留下的啊……

女人頭顱突然變得扭曲猙獰,它朝着阮婉秀,露出了一個恐怖至極的笑容。無頭女鬼提着腦袋,就這樣緩緩靠近着阮婉秀。而阮婉秀也彷彿被魘住一般,根本動彈不得。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阮婉秀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咆哮——

“阮婉秀!快到我身邊來!!”

……

方凡奔跑在黑暗的長廊里,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剛剛鏡子碎裂之後,她就頭也不回地逃離了1805教室,快速下了樓,想要甩掉那個從鏡子裏跑出來的怪物。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方凡拚命奔跑着,幽長的走廊里回蕩着一連串的腳步聲。只是跑着跑着,方凡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這七樓的走廊,未免也太長了吧?!

說起來……在某些傳說里,血腥瑪麗好像真的可以製造類似鬼打牆的情況……就像現在這樣。

可是……那些傳說沒告訴她,該怎麼打破這樣的僵局啊!

“哈啊……哈啊……”

方凡喘着粗氣,終於支撐不住,她扶着牆,連站穩都很勉強。

在這一瞬間,方凡的心裏突然浮起了一陣難言的委屈。她擦了擦眼睛,發現眼裏已經滿是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非要她來承受這一切。

“我想活下去……我真的想活下去……”

方凡一抹眼淚,看着身側的教室,準備進去躲一會兒,回復一下體力。

咔噠,咔噠。

進了這間教室,方凡才發現,這裏居然有石英鐘。她掏出手機,發現沒有電,沒辦法確認現在的時間。明明遊戲可能只是進行了幾十分鐘,但方凡卻感覺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十點十九……”

離遊戲剛開始的時候,才過去十九分鐘。

“這也太難了吧……”方凡靠牆坐下,語氣有些頹喪。

不,她要活下去,她不能在這裏放棄。

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麼才能通關!

不過話說回來……她都跑了那麼久了,怎麼一個隊友都沒見到啊?

只是還沒等方凡進入狀態,那陰魂不散的聲音又在附近響起。方凡想走,但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根本動彈不得。

“不……不!”

方凡眼睜睜看着眼前的教室門被一隻素白的手推開,進來的人,有着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孔!

“哎呀,真是可惜了。”女孩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殘忍,“第一個被我砍掉頭的人……居然是你。”

方凡大睜着雙眼,眼看着女孩一步步靠近。這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就這樣舉起手中的砍刀,朝着方凡劈來——

而可憐的方凡,在聽到一陣破風之聲后,就永遠不能夠再開口說話了。她的頭咕嚕咕嚕滾出了好遠,一直到了牆邊才停下。而方凡噴射出的鮮血,把她身後的一整面牆全部染紅。

“嘖,真難看。”柴刀女孩面露嫌惡之色,拾起了方凡的頭,朝着牆壁上的石英鐘用力拋了過去。

“下來吧你!”

石英鐘被精準打落,伴隨着一陣噼里啪啦的脆響,錶盤摔的稀碎,而它的指針,也永遠定格在了十點二十一分這一刻。

下一秒,石英鐘落下前的位置又緩緩浮現出了一塊全新的鐘錶,秒針不斷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代替着它的前輩繼續行進下去。

女孩看了看時間,拍了拍手,輕笑道:“還好,還有時間。”

“接下來……就把這裏好好清理一下吧。”

說著,女孩提起了方凡的頭,把它放到了方凡的懷中。她的嘴裏念念有詞,很快,方凡破碎的身體發出“咔噠”一聲響,她居然重新動了起來。方凡的屍體緩緩起身,在女孩的注視下,慢慢向外面走去。

“回到1805去,給你的朋友們一個驚喜吧……”

方凡聽了女孩的命令,僵硬的向前走着。而在她到達五樓后,不遠處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談話聲。

“老余你在看什麼呢?一分鐘都回了三次頭了。”

“……沒什麼,只是……沒聽到其他玩家的聲音,心裏不安罷了。”

“……”

方凡走到1805教室里,在這裏灑了一地的鮮血。

又過了大約五分鐘左右,阮婉秀推開了1801的大門,她來到了1805室,就看到了滿地的鏡子碎片,和還未凝固變色的鮮血。

……

“阮婉秀,快到我身邊來!”

聽到聲音的一剎那,阮婉秀猛地轉身,就見宿興文正在教室另一側的門口,朝着他伸出了手。說時遲那時快,阮婉秀終於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支配權,她咬着牙衝出去,抓住了宿興文的手。阮婉秀就這樣任由宿興文拉着,兩人一起在七層瘋狂跑了起來。

宿興文的身體素質相當好,拉着阮婉秀也不會感到勞累。兩人一連跑出去好遠,終於在四樓停了下來。

“好了,這裏暫時是安全的。”宿興文終於鬆開了阮婉秀的手,讓她在一邊歇息。

阮婉秀喘了半天,終於把這口氣喘勻了。她看着宿興文,趕緊說道:“宿先生,我好像發現了今晚遊戲的一些規律了,你先……”

“別著急。”還沒等阮婉秀說完,宿興文先打斷了她,“老余那邊也發現了不少東西,咱們先匯合,然後交換一下情報。”

原來余銳和宿興文已經匯合了,想到這裏,阮婉秀心下稍安。眼前這個宿興文手掌溫熱心跳有力,應該是他本人,而經過他確認的余銳,大概率也不是冒牌貨。

雖然跟這兩人算不上太熟,但在這種地方遇見隊友,總還是一件能讓人感到欣慰的事情了。

阮婉秀定了定神,這才開口道:“嗯,我們現在就過去找他吧。”

在宿興文的帶領下,阮婉秀終於在四樓走廊的盡頭看到了余銳。不過,阮婉秀卻被這傢伙嚇了一大跳。只見余銳手裏握着一把沾滿鮮血的長刀,就連身上的白襯衫都蹭上了不少血跡,看上去煞是可怖。余銳看到阮婉秀,微微點了點頭,當做是打招呼。他揮了揮手上的刀,開門見山道:

“當時我們一起喊完遊戲結束后,我見你們都不出聲,便自作主張打開了屋子裏的燈。結果就發現,你們全部都消失了。”

這倒是和自己經歷的差不多,阮婉秀點點頭,示意余銳繼續講下去。

“然後我出門,望見外邊的門牌號,發現我莫名其妙到了二樓。”

“嗯,我也是這樣。”阮婉秀點點頭,道,“我推開門,發現我在1801,然後……”

接下來,阮婉秀把剛剛自己經歷的一切都跟余銳和宿興文講了。包括自己看到的兩塊石英錶,以及關於時間的不確定。

“大概就是這樣……我看到那間教室里有一塊碎掉的石英鐘,上面的時間停留在了十點二十一分。而還在行走的那塊表,時間則是十點五十一分,整整差了半個小時。”阮婉秀深吸一口氣,繼續道:

“再聯想到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根本沒聽到任何除了我們四個以外其他玩家的聲音。我合理猜測,從電梯間出來以後,不同遊戲的玩家就已經進入了不同的時空。方凡所在的血腥瑪麗是十點,而我們,大概率是十點半。”

“我們現在也沒聽到池月相和祁飛塵他們的聲音……”余銳也陷入了沉思,“所以,在我們的時間裏,他們大概率還沒進入遊戲。而方凡……她死了,並變成了我們遊戲中的‘鬼’。”

“原來是這樣啊……”余銳說著,好像終於想通了什麼,“在剛才我還去了我們之前進行遊戲的房間,發現繞着牆邊有一圈血跡,應該是加入我們的那隻鬼留下的。結合你說的,現在方凡的形象……那血就是她留下的。”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宿興文舉手,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話,“我們的四角遊戲還沒結束,現在到底該怎麼破局?”

余銳聽到了宿興文的聲音,他轉過頭,舉起了手中那把染血的砍刀。

“這把刀,也是我在八樓發現的。當時它就孤零零躺在地上,我覺得它不對勁,就把它撿起來拿着了……我覺得這東西,很可能就是殺死方凡的兇器。”

說著,余銳又輕輕那刀比劃了兩下,喃喃道:

“你們說,方凡會害怕這把殺死了她的刀嗎?”

阮婉秀張了張口,剛想要說什麼,就聽樓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三人齊齊回頭,臉色一變。

“這聲音……不是汪宇的嗎?”宿興文忍不住道。

“……去看看。”余銳說著,率先踏上了上樓的階梯,在他身後,宿興文和阮婉秀趕緊跟上。

三人朝着印象中慘叫傳來的方向一路找去,最終到了五樓的衛生間。他們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一陣濃烈的腥臭味。只見汪宇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被強行塞進了衛生間的水池裏,水龍頭沒關,清水流了一地。汪宇雙目大睜,胸口破了一個大洞,看起來死不瞑目。

自來水混着血水灑滿了衛生間,阮婉秀看着也是忍不住乾嘔。她擦了擦嘴,艱難道:“汪宇……這是被方凡殺了?”

余銳臉色蒼白,他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此刻,所有人都感到心臟在噗通噗通的跳。汪宇死了,那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輪到他們了?

滴答,滴答。

隔着刷啦啦的流水聲,水滴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到了三人耳朵里。他們僵硬抬起頭,卻發現十米之外,提着自己腦袋、鮮血淋漓的方凡站在那裏,正麻木的看着幾人。

那一瞬間,阮婉秀三人都覺得一股涼氣直衝腦門。余銳看了一眼宿興文,悄悄把砍刀塞到了他的手裏,然後拉着阮婉秀後退一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方凡。

宿興文舉着砍刀,心裏也有些打鼓。他們現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這把殺死了方凡的砍刀上,希望方凡不要靠過來。

然而現實卻是事與願違,方凡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懼色。阮婉秀好像都能聞到方凡身上傳來的腥臭味,她就這樣緩緩靠近着三人,然而在理幾人還差兩米左右的距離時,方凡停了。

就在阮婉秀等人思考下一步應對策略的時候,只見方凡手中的頭顱,居然開口說話了!它朝着三人,冷冷吐出了一個字“滾”。

阮婉秀,余銳還有宿興文:“???”

這方凡都變成鬼了,這又是在搞哪一出?

方凡卻是沒有再給他們任何眼色,她自顧自走進了衛生間,把門啪的一關,不知在裏面搗鼓些什麼。只留下門外的三人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一陣巨大的水聲過後,眼前衛生間的門又被打開。只是從裏面走出來的不是方凡,而是已經被泡腫出現巨人觀的汪宇。它連看都沒看三人,便頭也不回地走向黑暗,只留下了一地拖行的水漬。

阮婉秀睜大雙眼,不可置信道:“這到底是……”

她的話音未落,三人腦海里便齊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叮咚~檢測到“四角遊戲”組已經有一人死亡,並已經誕生了一位“厲鬼”,故其他三人完成遊戲,成功通關~』

三人聽着系統的聲音,終於長出了一口氣,同時都有點哭笑不得。他們也沒想到,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通關了。

阮婉秀心裏也是一陣后怕,如果當時宿興文沒有來救自己,那恐怕現在死的人就不是汪宇,而是她了。

『最後,考慮到本關難度增加,現在特別允許位列第二的玩家們給第三輪“筆仙”的玩家留下幾處提示。你們可以在黑板上或是什麼地方留下痕迹,但切記,不要講得太詳細,直接把本輪關鍵詞“時間”告訴他們哦~當然,本輪的死者是汪宇這件事,同樣也是不能說的。』

聽了系統的話,阮婉秀頓時有些驚喜。能夠留下提示,那麼就代表池月相他們的難度能稍稍降低一點。能夠幫助到這些老隊員,也讓她的心裏稍稍有些安慰。

“你們想怎麼給他們留提示?”宿興文問道。

阮婉秀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

“這樣吧,我們去1809,如果池月相他們面臨的情況和我們一樣,那他們應該也會回到遊戲進行的1809去看一看的。”

余銳點點頭:“那就按你說的辦。”

“……”

三人來到了1809教室,阮婉秀拿着粉筆,卻遲遲沒有落筆。

“該寫什麼呢?”阮婉秀捻着頭髮,若有所思。

“你們說……汪宇他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殺人呢?”阮婉秀回過頭,向余銳和宿興文請教。

宿興文撇撇嘴,扔掉了手中的刀子。

“反正不會被殺死他的東西嚇到。”

“這樣啊。”阮婉秀說道,“那就是說,談論水是沒有意義的?”

“不,並不是毫無意義。”余銳突然開口,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在很多傳說里,溺水而死的人會化作水鬼尋找替身。汪宇也是被淹死的,沒準他也會拼了命去把別人拖入水中。總之,提醒他們注意水的聲音總沒錯。”

聽着余銳的分析,阮婉秀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有些道理,咱們先把這條寫上吧。”

說著,阮婉秀動筆,在黑板上留下了一行娟秀的粉筆字。

“他是溺水而死,注意水的聲音。”

寫完字以後,阮婉秀左看看右看看,卻始終不太滿意。

“你們說,這樣是不是不夠顯眼啊?他們會不會忽視我們這條留言?”

“這個好辦。”宿興文聞言卻是躍躍欲試,他走到講台前,從粉筆盒裏找出一隻紅色鉛筆,在阮婉秀的鉛筆字上方畫了一朵紅色的小花。

“好了,這樣不就顯眼多了?”宿興文看着阮婉秀,朝她咧嘴一笑。

“行了,第一條提示留完了,我們該去看下一條了。”余銳招呼着兩人離開,路上,宿興文還忍不住問着:

“哎,你想給他們留下的提示,到底是什麼啊?”

余銳卻是賣了個關子,笑道:“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

到了余銳說的地方,阮婉秀卻是愣住。

“這裏,不是方凡死去的那間教室嗎?”也是她發現石英鐘的地方。

余銳點點頭,不置可否。

“對,我要留下的提示,就在這裏。”

余銳踏入了教室中,阮婉秀和宿興文緊隨其後。只見余銳拿起了講台上的黑板擦,直接朝高懸在牆上的石英鐘丟了過去。啪嗒一聲,石英鐘摔了下來,直接粉碎。而它錶盤上的時間,也停留在了這一刻。

下一秒,牆上又緩緩浮現出一塊新的鐘錶,仍在走着。

“哎呦,意外之喜。”余銳看着憑空出現的石英鐘,忍不住道,“有了這個,池月相他們就應該知道,時間是有問題的了。”

余銳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著:“接下來,我們就只能為他們祈禱了。”

希望他們幾個……都能活下來。

……

池月相聽着耳邊的水聲,僵硬扭過頭,就見到一具浮腫的屍體,正拼了命的想擠進教室里來。

見到那屍體的一刻,池月相差點被噁心得吐了出來。要知道溺水而死的人一向是不美觀的,眼前這屍體更是被泡出了巨人觀——嗯,氣味也相當難聞。

趁着這噁心的厲鬼想要擠進教室的空當,池月相趕緊從後門溜走,朝着反方向一路狂奔。

他媽的,那就是筆仙本鬼?!這死得也太慘了一點!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池月相總覺得,自己應該在哪裏見過這厲鬼。

到底是在哪裏呢……?

池月相這邊還在回憶着,突然,他感受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這是靈感力者之間的相互吸引,冉沐或者冉星辰一定就在附近!池月相頓時有些興奮,趕緊朝感應到的方向前進,結果在一個拐角處,差點跟冉星辰撞了個滿懷。

“是你!池月相!”冉星辰一見池月相,顯然也是很高興,他先是跟池月相擁抱一下,然後才說道:

“我們終於找到你了,快過來看!冉沐還有祁飛塵,還有小靜,他們都在這裏!”

“真的嗎?”聽說其他隊友們已經匯合,池月相頓時感到一陣意外。

“對啊,就差你了。”冉星辰說著,想要來拉池月相,“他們都在啊,我這就帶你去找他們。”

然而,池月相卻是避開了他的手,他就這麼看着冉星辰,緩緩開了口:

“第一天的晚上,你在鏡子上寫了什麼?”

聽着池月相的話,冉星辰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他看向池月相,仍是滿臉堆笑:“你說什麼?哪有什麼鏡子?”

得到了冉星辰的答案后,池月相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轉身就跑。

他答不上自己的問題,這個“冉星辰”根本就是假的。

看着池月相的背影,“冉星辰”卻沒有追上去。他搖了搖頭,微微嘆了口氣,無奈道:“哎,真是不好騙啊,就跟那個阮婉秀一樣。”

“……”

池月相不斷向前跑着,又跑到了七樓。他的思維已經有些遲緩,只知道不斷向前。在路過一間教室的時候,他的重心不穩,一下子摔了進去,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響聲。池月相揉着腦袋強撐着從地上站了起來,卻發現手被划傷。他愣了片刻,發現划傷自己的,居然是一塊石英錶外殼的碎片。

“這……”池月相看着,卻是愣住。

怎麼這地上,有兩塊摔的稀碎的石英錶?

而且……這兩個時間……?

池月相默默端詳着地上的兩塊石英錶,他們一個指向十點二十,另一個則是指向十一點十分。像是感應到什麼一樣,池月相抬起了頭,果然看到頭上還懸挂着一塊石英錶。而這塊表的時間,則是指向了十一點五十。

牆上掛着的那一塊,才是現在真正的時間……

池月相楞楞看着三塊表,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他從地上坐起,眼裏帶着光,“原來如此……從我們進入遊戲開始,就已經來到了不同的時間!”

至於為什麼不讓使用手機,這會兒也很明顯了,就是不想讓他們發現,玩家無法聯繫到參與其他兩場遊戲的玩家,也無法得知當前的時間!除了現在的這個教室,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知道玩家們所經歷的“真正的時間”!

而池月相這會兒,也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個泡腫的厲鬼會這麼眼熟了。

因為……這傢伙根本就是汪宇啊!

這麼一想,在遊戲過程中,筆仙會認定池月相是“內鬼”的原因就很簡單了。因為上一輪兩人有過一點語言衝突,所以汪宇心裏對自己一定還有記恨,他變成厲鬼,也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報復自己!

還有1809教室黑板上的那行字……大概,是阮婉秀寫下的吧?!這是她留給他們的提示!

“注意水聲……也不能靠近水……”池月相喃喃道。

或許,他有了把這瘟神請走的辦法了。

冉沐交給他的鎮鬼咒,沒準這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不過這個咒法,只靠他一個人,怕是發動不了。

他需要幫手,比如冉沐,或者是冉星辰。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要找到其他幾個人。特別是冉靜,這個祖宗可絕對不能死了!

說到找人,池月相心裏難免又蒙上了一層陰霾。剛剛他通過靈感力,以為自己找到了冉星辰,卻沒想到冉星辰也是有人假冒的!更可怕的是,這個人居然連靈感力都能模擬……

“……那傢伙,會是誰呢?跟本輪遊戲的主線……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樣想着,池月相還是決定先離開這裏,還是一層一層往下找,沒準就能見到其他隊友了。

在池月相來到第三層的時候,他的目光卻被眼前的一間教室所吸引。只見亮色的門牌上,掛着“檔案室”三個大字。

檔案室,一般會留存着關於這個學校的歷史,以及相關學生的信息。就像當初在第一關《來自地底的聲音》裏面,鎮子上的失蹤人口名單就是在檔案室里找到的。

這樣想着,池月相還是推門走了進去。這房間在白天多半是要上鎖的,到時候想找什麼線索可就不容易了,所以還是現在……

剛進到屋裏,藉著月光看到一排排的書架,池月相表示自己人傻了。

這麼多東西……他要看到猴年馬月,才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啊!

沒有辦法,他的目光只能一目十行掃過這些資料,終於在看到某一個檔案袋的時候,池月相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拿下了這個檔案袋,看着上面寫的字——

20xx年,新生名錄。

這裏面,記錄了池月相這一屆,所有學生的基本信息。

而在這個檔案袋旁邊,還擺放着一個“歷代教職工名冊”。池月相沒有多想,就決定把這個名冊也帶上。畢竟他隱約記得自己那些個憨批室友曾說過,這個學校的校長以及很多教職工都是怪物。如果知道他們的名字,或許還能了解到更多端倪呢?

池月相繼續往下找着,卻沒發現什麼更有用的東西了。他夾着這兩本厚厚的名冊,趕緊離開了檔案室。而他剛離開,就看到不遠處的走廊地面上有着一連串的水漬,這個地方,那個怪物來過!

池月相定了定神,決定從另一個方向繞過去。反正教學樓兩側都有樓梯,現在還是不要招惹已經變成厲鬼的汪宇比較好。

他就這樣走入了黑暗中,只是還沒出三十秒,就聽到身後傳來陣陣奔跑聲,伴隨着還有一陣粗重的喘息,怎麼聽也不像是活人發出來的!

聽着聲音,池月相在心裏暗道不妙。沒想到自己都這麼謹慎了,還是招惹了汪宇!他感覺又往前跑着,可是人的速度根本比不過厲鬼。池月相能感覺到,汪宇和他的距離正在被不斷拉近着。

而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池月相感覺自己被人拉住,生生拖到了身旁窄小的保安室里。他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大力塞進了衣櫃裏,下一秒,櫃門被關上,那個救了自己的人也鑽了進來。池月相聽着那人喘氣的聲音,忍不住乾笑,而後用只有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謝謝你啊,祁飛塵。”

這樣算算,他可是又欠了祁飛塵一個人情呢。

算上這次,這傢伙已經救了池月相至少三次了。

“不用謝,記得出去以後請我吃飯就行。”祁飛塵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聽到熟悉的,同伴的聲音,池月相也安心不少。

“好了,咱們還是都不要出聲了。”

那個怪物的速度很快,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來到他們藏身的地方了。

這話剛說完,兩人便一同閉嘴,靜候怪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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