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黃昏公寓（5）
年長警察聽了,卻是有些犯難。
“有些難辦了啊……”
他抬眸看了一眼池月相，又看了看丁姚。而後目光側移，看着6層狹長的走廊。
黃昏公寓是一棟老式的一梯十戶公寓樓,每一層都有十間房,卻只在側邊有一排樓梯,上下十分不方便。加上屋子年久失修毛病很多,所以並沒有多少人還願意住在這裏。而這6層卻是一個例外,除了當年發生火災的610室，每一間房子都住滿了。
現在出了命案,需要調查的人員相當之多。那年長警官想了想,最終對池月相說道：“這位先生，您是死者的鄰居，昨晚還感受到了異動,那麼現在麻煩您跟我們回局裏做一下筆錄。”
聽着警察的話，池月相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又道：“好的,我會配合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還得先給單位那邊請個假……”
池月相翻着手機，根據系統提示找到了領導,在說明情況后，總算結了這一件事。之後他便和警察離開現場，臨行前,冉沐從屋中走出，看着池月相，有些意外。池月相走到她身邊,輕聲交代道：“你今天還是正常上課，在學校那邊如果發生什麼記得告訴我。”
不知道為什麼，年長警察只叫了池月相，卻沒提起冉沐。也許是系統的設定，為的就是盡量分散玩家，各自探索。
就這樣，池月相跟着警察回了局裏。不過因為池月相所知確實甚少，所以他也說不出什麼。再仔細詢問無果后，警察們只得放池月相離開，同時交代他手機保持暢通，有新線索隨時跟他們聯絡。
池月相嘴上答應着，但心裏卻很無奈。他大概能猜到，那對姐妹，八成是被厲鬼所殺。
想到這裏，池月相忍不住長嘆一聲。這些天裏，估計公寓的居民們也要陸陸續續被叫去做筆錄，這一下子，可是要熱鬧了。
不過，回去還是要先跟隊友們聯繫上。反正已經跟學校那邊請了假，現在時間還早，還是回公寓那邊轉轉吧。
……
此刻的警局內，幾位警察看着從現場拍攝的照片，皆是面露難色。
原因無他，只是兩位死者的死狀太過恐怖。姐姐齊悅被藏屍櫃中死不瞑目，妹妹齊雪更慘，她的屍體被人砍成了好幾段，屍塊堆得滿公寓都是！而在現場，卻找不到一絲一毫被外人侵入的痕迹。只有一股濃重的，找不到來源的焦味，湧入了每一個人的鼻腔。
這種惡性謀殺案一向是讓人頭疼的，只是現在，殺人現場卻形成了一個離奇的密室，他們找不到一點破案的思路！
“兩個死者的社會關係很單純，齊雪完全不跟同學老師外的人接觸。至於齊悅也是老實本分，在便利店跟老闆和其他員工的關係也都很好。”年長警察翻看着資料，若有所思。
“不過有一點，倒是挺有意思的。”
“哪裏有什麼問題？”其他警員聽到這話，紛紛湊上來。
年長警察站起身，在檔案櫃裏拿出一疊老卷宗。
“這事情說起來也很久了……就是在一年前，黃昏公寓也出過人命案。最里側的610室起了火，一個叫林婷的女孩被燒死在裏面。”
“那這黃昏公寓，可真是不太平。”一警察嘟囔道。
年長警察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心底卻生出一絲不詳的預感。就好像那黃昏公寓，還會發生別的什麼事。
“算了，也許是我想多了。”他一拍身邊小警察的肩膀，給他鼓勁道，“我們繼續查案吧，小許。”
……
池月相回了黃昏公寓，卻沒想到，在門口就遇到了一對熟人，正是祁飛塵和阮婉秀。他們一見池月相，也是很高興，趕緊上來跟他打了招呼。三人一同上樓一邊聊着天，因為系統不會對其他玩家的身份進行詳解，所以上樓過程中，幾人簡單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池月相也得知，原來祁飛塵和阮婉秀住在605室，6層中間的位置。
“說起來這個系統也夠惡趣味的。”祁飛塵忍不住吐槽，“居然把我和婉秀小姐設定成了夫妻！”
聽到這裏，池月相也是汗顏，把這對歡喜冤家搞成兩口子，這是真不想讓他們消停下來啊。
對於祁飛塵不滿的嘟囔，阮婉秀斜睨他一眼，不想理睬。她只是推了推眼鏡，補充道：“我和祁先生在不遠處的菜市場擺水果攤，家境貧寒，每天必須要早起。現在是秋天，五點出門的話，天還沒有亮呢。”
說到這裏，阮婉秀也是忍不住感慨：“這一關的要求還真是特殊，要我們必須遵守自己的‘人設’。也不知道在後續的遊戲裏，這個人設又會影響我們多少。”
聽到這裏，池月相卻是一愣。
“你們起得早的話……在你們出門的時候，警察來過了嗎？”
祁飛塵眨眼，有些不明所以：“沒有啊……我們沒有看到。不過話說回來，原來遊戲世界也是有警察存在的嗎？昨天晚上，是出了什麼事嗎？”
“……這樣啊。”池月相轉過頭，若有所思。他倒是沒想到，祁飛塵和阮婉秀到現在都不知道已經死人的事情。
只是這樣一來，他也沒辦法確認齊悅齊雪那兩姐妹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啊。
“……算了，先不想這些事了。”池月相搖搖頭，又道，“我們還是先上樓挨家挨戶的看看，確認每個玩家和NPC的身份吧。”
只有這樣……他們對於今晚的投票，才能有些思路啊。
不過對於所有人，池月相都是有所保留。畢竟他根本無法確認，自己這些熟人里，有沒有“狼人”。
到了6層，幾人一眼就注意到了被封鎖起來的602，祁飛塵本想進屋去看看，卻又一次遭到了系統的警告。
『警告！您現在還不能進入此屋。等到“異常現象”發生后，系統才會開放各位玩家的探索權限！』
“有意思。”祁飛塵托着下巴，眼裏閃過一絲笑意。池月相有些無奈，不知道這設定又激發了祁飛塵怎樣的探索欲。
“不過這個‘異常現象’，該怎樣理解呢？”阮婉秀眉頭微蹙，又說著，“齊悅齊雪兩姐妹意外死亡，這還不算‘異常現象’嗎？”
“嗐，什麼異常現象，還不是系統說了算。”祁飛塵無所謂道，“反正等到了能探索的時候系統自然會提示我們，現在還是放寬心，最起碼先把人認全了。”
他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池月相和阮婉秀點點頭，表示了贊同。
只是池月相心裏卻還是不安，等到“異常現象”真的發生的時候，只怕這黃昏公寓6層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畢竟……別人不知道，可他們這些外來者都心知肚明，齊悅和齊雪大概率是被鬼殺死的。
繞過602室，幾人直接敲響了隔壁的604室。門很快就被打開，只是看到這屋住戶的一瞬間，幾人卻都愣住。
“路陽曦？原來是你。”
路陽曦，正是上一關跟他們組隊的那個倒霉玩家。因為上一輪他活了下來，所以第四關也被自動跟幾人匹配到了同一個遊戲中。路陽曦看着幾人，趕緊把他們迎到房子裏，簡單說著自己的身份：
“這一輪系統給我的身份，又是挺有意思的。”路陽曦面上露出一抹苦笑，“我的身份是‘前天剛剛入住的租客’，我是一個應屆畢業生，一個人漂泊在外，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存款只能租的起這樣的房子。目前還是個無業游民，所以系統也沒強制讓我去到什麼地方。”
他大手一揮，指指這間小公寓：“就連繫統給我分配的房間，都是單間。”
聽着路陽曦的身份，池月相心裏卻有了主意。一個新住戶，比他們都更有理由，去接近這裏的原住民，探索他們的身份。
他拍了拍路陽曦的肩膀，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陽曦，既然系統給了你一個這樣的身份，那我們不妨好好利用一下。”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吧，你帶上一些新鮮水果去挨家挨戶的拜訪，就說你是新來的，想跟大家處好鄰里關係。藉此機會，你就可以分辨哪些房間裏住的是NPC，哪些住的是玩家！”
“找到那些玩家，把他們聚集在一起，然後拉一個微信交流群。那樣，即使晚上系統不讓我們出房門，玩家們彼此之間也可以交流！”
聽着池月相的計劃，祁飛塵大為讚歎。
“這個主意好啊！陽曦這小子作為一個新住戶，肯定比我們這些‘老住戶’去挨家挨戶敲門的理由更充分！我和婉秀還是擺水果攤的，正好可以直接提供新鮮水果！”
說干就干，祁飛塵和阮婉秀立刻下樓回了菜市場。等到他們提着大包小包的水果爬上六樓后，都是累的氣喘吁吁。這種老式公寓樓沒有電梯，他們只能慢慢走。
等回了604室之後，幾人把水果分成了五份讓路陽曦拿好，先去敲開了池月相隔壁603的門。
“請問這裏，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