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頭一次大着膽子撩人,就這麼被撞破,盛眠覺得整片背脊如像是被烈火灼燒,她有些發愣,寒洲的薄霜般的眸子裏似乎染上了這點點星火,讓她生出了幾分不娶何撩的負罪感。
盛眠現在沒有任何婚約在身,這個時候如果順從盛衍的話,之前所做的反抗和努力,或許全會付諸東流。
她也是有原則的。
盛衍願意護送她,親自來劇組體驗生活,作為血緣至親,她可以假裝無視他的存在。
可是,絕不能讓他干擾自己在感情上的選擇。
哪怕是一丁點的可能,也不能留有。
想到這裏,盛眠不敢再看那雙化了寒霜的眸子,指腹不但沒從他的唇畔挪開,反而微微用力,撬開了他的唇瓣。
天之驕子,就連牙齒都比常人整齊潔白,帶着淺淡的青檸香氣。
他確實喜歡用新鮮的果子泡水,輕輕劃上一刀,扔入溫水中,便能回味大半天。
寒洲眸中笑意更深,上下唇輕輕一闔。
像是蚌殼陡然合上,將盛眠的指尖困在其中,他的界限感非常強。
不偏不倚,剛好將她的指尖銜在兩片溫軟的唇畔指尖,灼人的溫度自他唇畔傳來,帶來一陣酥麻的隱秘電流。
她只想輕輕勾他,卻不想自己先栽了進去。
看着他圓潤紅艷的唇畔,盛眠竟生出一種想要親一親的衝動……
救命,這是個男妖精吧!
寒洲扣住她細軟的腰肢,看着眼前明艷動人的小姑娘,一雙如鹿般的眸子裏分明藏着一副深陷迷離的情意,卻偏要做出一番色厲內荏的模樣,越玩越過火。
他並不想放縱她。
畢竟漫長的十年裏,她與他而言,就是一劑猛葯。
只要聞到她的味道,他就需要開始漫長的剋制。
和等待。
高級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寒洲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並不急。只需要在自以為是獵人的小白兔進攻之時,噙住命脈。
精準捕獵。
哪怕眼前,就有一匹虎視眈眈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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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眠明顯地感受到身後那道灼熱的視線似乎快要失去了耐心。
但她仍然覺得不夠。
盛眠的手被寒洲柔軟的唇銜住,耳尖染上了一抹緋紅,帶着三分期待,七分試探,她問:“我可以親你嗎?”
見寒洲緊抿的唇線有一絲鬆動,盛眠抽回手,正欲補充後半句。
那雙冰涼的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低沉的男性嗓音在耳畔輕聲道:“噓——”
——我們可以演戲的。
像是不想給她任何找補的機會,盛眠這句話還未說出口,溫軟的吻就落了下來。
指尖被包裹的柔潤觸感還未散去。
更為洶湧熱烈的相貼就這樣,如暴風雨般席捲而來。
她的大腦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原本平靜的海面,驟然變成奔騰的海嘯。
“唔……”
盛眠的眼睛下意識睜開,長睫在寒州的掌心上下掠動,眼前灰濛濛的,只依稀能從指縫間,瞥見他來不及掩藏的動情神色。
“怎麼不專心。”
一向清冽的嗓音,如今竟變得有些氣息不穩,從唇齒間溢出,如天籟般在盛眠耳側迴響。
像是為了懲罰她,寒洲輕咬她的唇畔。
“盛眠,我數三個數字,回到我身邊。”盛衍叫了她的大名,帶着威脅的意味,和壓抑許久的怒火。
盛眠這次發覺,自己這次好像太過火了。
她推開寒洲,細軟的腰肢卻往後微微一仰,半倚在他胸膛,作出一抹被人撞破好事的驚慌失措來,待看到來人是盛衍后,她的眼神瞬間冷下。“過來怎麼都不說一聲,我還以為你被大家簇擁着巡視橫店去了。畢竟盛總,出手闊綽,說不定一個高興,就把整個橫店包下來了。”
面對盛眠帶刺的挑釁,盛衍沉聲道:“你答應過我,五年之內不會談戀愛。”
盛眠掰着手指頭,一個個算,“我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只不過,今年剛好是五年,不好意思,已經失效了。”
她剛讀大學不久,總想着到處闖蕩,出國失敗后,又想着隻身撲騰娛樂圈,被盛衍厲聲拒絕,幾番磋磨之下,才用這麼一個五年不戀愛的約定,換了盛衍的不聞不問。
雖然這幾年,他也只是表面上不聞不問而已。
背地裏偷偷撤她熱搜,買通節目組,故意將她的鏡頭切掉,讓她怎麼也火不了。
她倒是說話算數,然而盛衍卻並不遵守規則。
盛眠拾起寒洲垂至身側的手,用力地穿過指縫,將彼此緊扣的雙手給他看,“所以,哪怕我今天就閃婚,你也管不着我。”
“很好。”
盛衍只說了這兩個字,深深地看了一眼兩人,便離開了。
按照往常,盛衍哪怕是用蠻力,也會強行干預她的事,可是今天,他出奇地鎮定,甚至沒有同她進行任何對峙。
盛眠以為是上次在魔術酒吧玩刀片切割人體的時候刺激到他了,覺得自己這場戰役,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激動地舉起寒洲的手在空中晃了晃。
寒洲幽沉的視線撇過來的一剎那,她才想起來。
她們的手還緊緊扣着。
“拿我當擋箭牌開心嗎?”
盛眠迅速鬆開手。
不像剛才那樣大膽,她的語氣帶着幾分支支吾吾,“我們配合地挺默契的。”
如果沒有那個吻的話。
寒洲回應:“還行。”
還行?
盛眠怔住,雖然說剛才那個吻,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誰佔了便宜。但她好歹是個女孩子,無論怎麼說,也是弱勢的一方。
哪有剛親完別人,就評價還行的?
什麼叫還行???
什麼羞澀的情緒,全都因為這兩個字消散無蹤,盛眠此刻的內心十分不爽,將他抵在牆邊,“要說不行,也是你的吻技不行。”
寒洲微微蹙眉,嗓音倦懶,“沒有磨鍊過的吻技,能達到這個水平,已經相當不錯了”
盛眠:“你一個影帝,演過的戲份少說也有七八部了吧,要說沒有貢獻螢屏初吻,我才不信。”
低沉的笑聲自耳側傳來。
他略微俯身,鼻尖湊近,帶着幾分難以察覺的寵溺,“如果盛小姐有認真看過我演的劇,應該知道才對。”
她確實是沒看完過。
畢竟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綜藝上了。
那種刑偵探案的戲,乾巴巴的,她是個喜歡看感情的土狗,能堅持看完個宣傳片,土撥鼠尖叫感慨一波主演的顏值,就已經是最大的尊重了好嗎。
不過,那就意味着,剛才是他的初吻……?
不是,他幹嘛要給她解釋那麼多。
兩人間的距離太近,盛眠擔心自己的心思被這個男狐狸一眼看穿,後退幾步,“反正不管怎麼說,就是你不行。”
話音剛落,啪嗒一聲,場務手裏提着的果籃應聲而落。
“我什麼也沒有聽到。”
場務舉雙手投降,可那雙震驚的眼睛,分明寫着:我什麼都聽到了。
盛眠解釋:“我說的不是那種不行,你不要誤會。”
場務更驚訝了,只是他不花錢就聽的?“那是哪種不行?”
盛眠想到那個吻,耳尖有些紅。
“你不要瞎猜就對了。”
場務:“……”(ΩДΩ)
盛眠回眸,就看到寒洲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禁慾,唯獨那雙眸子,帶着銳利的味道。
場務一副自己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模樣,將果籃悉數塞在盛眠手裏,“才買的,全都是高級進口,也不知道你家總裁哥哥吃不吃得慣這些糙糧。他那種人物我可得罪不起,一會你給他,我先撤了,你們繼續。”
場務貼心地給兩人帶上門,還朝盛眠拋了個媚眼,“我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我保證。”
盛眠:“……”
交友不慎吶。
先前那群圍觀盛衍的群眾演員們,似乎漸漸摸到了這邊,盛眠也不好同寒洲再同處一室,順手遞給了他一提果籃。
寒洲卻並不接,“現在就斷定不行,還太早了,以後,你會知道的。”
語罷,只留給她一個清高無比的背影。
高嶺之花似乎。
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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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眠給許戚發了好幾條消息,都石沉大海,想也知道,是故意不理她。
她接連發了一長串道歉的表情包,還是沒有反應。
只好給宋城打電話,忙線一陣后,才接通。“眠眠,《過火》資金的問題,聽說你解決了?”
“嗯。”
宋城:“我本來留有一筆備用資金的,以為老不死的不知道,沒想到他們用洗錢的罪名把那張卡給封了。抱歉,我也沒想到,會給你留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
“你的備用資金居然還想用來揮霍?宋城,你真該去看看腦子。”盛眠沒想到宋城給自己留的唯一一條後路,居然是為了捧她。
宋城笑:“只是想圓你一個夢。”
“我的夢很多,又不差這一個。”盛眠真的很想把宋城給錘一頓。
她這兩個朋友,沒一個讓她省心的。
真想把兩個人按頭教育一番。
可是宋城踟躕許久,那端傳來車水馬龍的聲音,“我想一個一個幫你圓。”
汽車尖銳的鳴笛聲蓋過了他的話。
盛眠沒有聽清,“你剛說什麼?”
“沒事。”宋城說,“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既然沒聽到,那就算了。
反正,她也從來不會信。
不會信他的真心。
像他這種人,就該一輩子浪蕩,什麼浪子回頭,岸邊沒有那個人,回頭有屁用。
他說不是什麼要緊事,盛眠也沒有繼續問,“我跟我們家老爺子借了五千萬,我準備以你的名義,投三千萬進去,剩下兩千萬,當作我和你的合作資金,你覺得怎麼樣?晚點我把續資合同發你郵箱,你摁個手指印掃描過來就行。”
宋城忽地笑了:“眠眠,該去看腦科的人是你吧?”
“我是認真的,這事沒得商量。你要是真想東山再起,《過火》播出后賺的分紅,就是你的啟動資金,到時候,你再還我三千萬就行。”
宋城:“你怎麼就篤定它會火?市場瞬息萬變。”
剩下的話他不必說。
都只知道《過火》原劇本都有多爛。
盛眠看着手裏那份皺巴巴、被標滿了滿頁批註的劇本,一種從未有過的確信感湧上心頭。
即便是不被外界看好,但她已然能夠預料到,這部劇紅出圈的情形。
她甚至覺得,這部劇里的主角,能夠憑藉其,一舉走向國際,斬獲更高等級的影帝稱號。
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強烈又真實。
就像是,可預見的未來。
“我相信它會火,無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