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夏曉星看着他們前後腳離開，臉色真的是難看至極，她從來就沒有這樣被人忽視過。
直到回到校門口，她的臉色才稍微好轉一點。
坐進了豪車裏，姜甚還在拿着數學奧賽題在看，那上面的題目，夏曉星看都看不懂，但她還是堆砌笑容誇讚。
“哥你好厲害啊，你這是在準備下個月的數學競賽嗎？”
姜甚抬眸看了她一眼，表情溫和了一些：“嗯。”
又看了看夏曉星身後，“人呢？”
夏曉星嘆了口氣，“哥，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她好像已經認識到新夥伴了。姐姐的人緣可真好，就是……哥你可能不太喜歡。”
“誰？”
“就是……小流氓陸續啊。”夏曉星不動聲色的坐進來，“第一天上學，他們就一起好像很親密的回家了。”
姜甚和陸續，是在學校出了名的死對頭，陸續在體育等其他方面，幾乎是碾壓姜甚，而姜甚在學習上，是永遠的全校第一。
兩個人見面是互看不順眼，姜甚最瞧不上的就是陸續。
果不其然，聽到夏曉星這句話之後，姜甚的眉徹底皺起來，他臉上閃現一絲鄙夷。
“自甘墮落。”姜甚放下學習資料，“本來也就是媽那邊有個聚餐，逼着我帶回去，既然她不願意，就隨便吧。”
“曉星，離陸續遠點知道嗎？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曉星乖巧的系好安全帶：“哥，你放心，我一直很聽話的。”
“嗯，你最乖了。”
豪車低調的駛出學校，而此刻姜之芒也跟着陸續到了校門口。
她此刻心情有些緊張，當然，不是因為和陸續一起走才緊張。
她在緊張的思考着，要怎麼逮住這個機會，再次為陸續花錢！
她看到路邊的奶茶店，靈機一動。
“你想喝奶茶嗎？”姜之芒道。
陸續回過頭，搖了搖手中喝了一半的瓶子，“喝過水了。”
“噢。”姜之芒有些失望的垂眸。
奶茶和礦泉水，價位壓根就不在一個等級上啊，忽然後悔之前為什麼要買水。
在公交站沒等一會，車就過來了。
司機很巧的就是早上那個老王，姜之芒這次留了個心眼。
錯過奶茶，這次的車費可不能再錯過了。
“一起！”姜之芒從口袋裏摸出來四個鋼鏰，就要往箱子裏塞。
一隻手更快的，擋住了投錢箱的口。
速度太快，姜之芒沒來得及收回，握着硬幣的手背就直直的撞進了陸續的手心裏。
果然很軟。
濕乎乎的，
似乎有點汗水，熱津津的。
又軟又綿的感覺，握着拳頭砸到手心裏，那麼小。
只要他稍稍往上一握，就能完全把她的手給包裹起來。
熱的。
皮膚貼的那一塊，感覺會燒起來。
陸續垂眸，而此刻的姜之芒也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根本就是故意的。
沒有任何要抽回手的跡象，反而抬眸有些迷茫看他：“怎麼了？”
“我來吧。”陸續道，頓了頓，眸光在交握的手上轉了一圈，“早上不是你付的么。”
“你還記得早上的事啊。”姜之芒眼睛瞪大，那明亮的眼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更亮。
情緒明顯高漲起來。
“我們是同學！就幫助一下嘛。應該的，應該的。你早上不是忘記帶零錢嗎？沒事！”
“就當……我們……交個朋友？”
姜之芒生怕陸續不讓她付款，緊張兮兮的，現在簡直是戰力全開。
現在誰擋她給陸續花錢，就是在要她的命！
就是陸續本人擋都不行。
她這急切的眼神，情緒表現的是在是太明顯了，就差點沒在臉上寫明幾個大字，我想靠近你。
陸續沒吭聲，後面排隊的有人在喊：“前面的快點啊，你們不上我們還要上呢。”
“閉嘴，我續哥想站多久就站多久，你管得着么你！”徐維在後面罵罵咧咧。
在這個檔口，姜之芒已經顧不上那麼多，這陸續願意就願意，不願意也得願意！
一不做二不休，都不等陸續回答了。
扒開了陸續的指縫，一開始還懟不開。
柔軟的手在有些粗糲的掌心中摩挲的感覺，有些……
麻。
陸續下意識的……就把姜之芒的手給握住了。
真的是恰好合適的大小，大大的手掌能夠完全的把她的手包括在手心裏。
而且，真的很軟。
少女的手都是這麼軟的么，跟沒有骨頭似的。
又熱又潮。
姜之芒眨了眨眼，有些沒預料到這樣的發展，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正要說話，就看到陸續拽着她的手往旁邊一推。
十分自然的鬆開了。
陸續扭過頭：“徐維。”
“來啦！”徐維立刻跟上來，下一秒六個鋼鏰就哐啷哐啷的流水一般進了零錢箱。
他衝著姜之芒燦爛一笑，“一塊付啦！姜同學快進去坐吧。”
那一刻，鋼鏰哐啷的聲音，就像是雷擊，咔擦劈到了姜之芒的頭上。
她看向徐維的眼神，不亞於看到……
生死仇人！！！
可不就是生死仇人么，硬生生讓她錯過了給的男主花錢的機會，錯過了救命的機會！
隨後才不情不願的找了最近的座位坐下，眼眶剎那間感覺都要紅了。
陸續坐在姜之芒的旁邊，拇指摩挲着手心，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有些潮乎乎的濕意。
他斜着眼看旁邊的少女，消沉喪氣簡直是寫在臉上。
說不上來的，姜之芒喪氣的可憐的時候，
總下意識的會讓人覺得……
莫名有那麼一絲絲的負罪感。
陸續也不明白為什麼。
為什麼會喪氣，是因為剛才……
“陸續。”陸續忽然開口。
“啊？”姜之芒扭過頭，有點沒明白。
“我的名字。”陸續直視前方，“我從不欠女人的錢，所以還你車費。”
他頓了頓，又補充，“不是因為別的。”
姜之芒眨眨眼，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陸續似乎是……
在安慰她？
他以為自己剛才消沉，是以為拒絕她的好意，也拒絕和她做朋友的意思。
在解釋嗎？
姜之芒撓了撓頭，忽然覺得……
陸續似乎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凶野啊。
“嗯！”姜之芒吐了口氣，這時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那……我是姜之芒？”
上次被拒絕了，而這次……
陸續斜眼撇了她有些小心的的模樣，終於是抬手輕快的握了下，又立刻收了回去。
“嗯。”
雖然兩塊錢沒有花出去，但是好像和陸續……算是正式認識了吧，以後那不是輕輕鬆鬆？
眼看着還有兩個站就到了。
姜之芒絞盡腦汁的想着，還有什麼可以趁機迅速給陸續花錢的機會。
“陸續，你……你喜歡吃雪糕嗎？等下我下站的地方，有個雪糕特別好吃！”
最重要的是貴！
一個雪糕球就要三十五。
陸續沒說話，後面的徐維卻搖頭，“老大最討厭那些甜甜的東西了。”
“那……麻辣燙？”
“老大也不愛吃，哎？老大，咱們到站了！”
徐維站起來往前就開到，公交車在此刻停了下來，比姜之芒要到的地點提前了兩個站啊。
陸續看了徐維一眼，也沒說什麼，和姜之芒點了點頭，直接就下車了。
下車之後，徐維有些好奇的湊到陸續後面。
“老大，你好像對這個新來的插班生，有點特別啊。”
“有嗎？”陸續歪了歪頭，他撐了個懶腰慢慢走。
“有吧？”徐維嘀咕，“就……也不對，好像也說不上來特別，更像是……”
徐維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可能不是老大你的原因，而是……老大，這個插班生好像對你有意思！”
陸續不懂聲色，腳步緩慢了一點，“有嗎？”
“這個肯定有！”徐維肯定點頭，“她今天還跟我打探你的消息，問你是不是討厭她呢，當時那表情，簡直都快要哭了。”
“而且……下午放到你桌子上的那瓶水，好像就是她放的，你看看，剛才她那熱情的樣子。要說她不喜歡你，我第一個不信好嗎？”
陸續捏緊手中的水瓶，挑了挑眉，“我們今天才認識第一天。”
“這有什麼，老大你長得帥，迷倒了多少少女啊，一見鍾情嘛，嘿嘿嘿，老大，我看這個轉班生挺可愛的，要不要考慮一下。”
陸續涼涼的看過去，嬉笑着徐維瞬間又閉嘴了。
“OKOK。”徐維識趣的不接話了：“不說了不說了，老大你討厭那些死纏爛打的女孩子，我知道。”
陸續身邊的桃花可多了，也不差這一朵就是了。
就是……總感覺這次的這個轉班生，和往常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太一樣。
徐維閉嘴了。
陸續擰開瓶蓋，咕嚕咕嚕的把水全部喝完了，用力一捏，礦泉水瓶子直接被捏扁。
他把瓶子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卻發現有什麼東西黏到了手心上。
低頭一看，是那個端端正正寫着字的，姜之芒寫的便條。
皺皺巴巴的黏在手心。
好像一點都不捨得被丟掉。
他眯着眼，這一瞬就想到了姜之芒的臉。
高興的樣子，失望的樣子，
那瞪大的眼眸倒映着他的樣子，
期待，希冀，彷彿是他就救命浮木的樣子。
“好像也，沒那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