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 第17章

因首席秉筆授意,負責掌嘴的太監是留有指甲的,因此第一下司淵渟的臉上便被劃出了血痕。

第二下在即將落到他臉頰之前,被人喝止。

“統統給我住手!”

身穿赤色圓領袍,且袍上前胸後背與左右兩肩處皆紋有龍樣,內里則是白色護領,腰間革帶乃玉帶銙,不同於其他皇子,大約是為了練武方便,楚岳峙所穿常服為窄袖,襯得他身形更為挺拔修長。

誰都不知道堂堂皇子為何會突然來到司禮監,本在屋內的首席秉筆在乍聽見喝止時還抬頭向外怒目而視,卻不想看見的竟是皇七子,當即放下茶杯匆匆從屋裏出來迎接。

“老奴不知七皇子殿下今日要來司禮監,未能及時接駕,實在是罪該萬死。”首席秉筆雖是太子黨,可在這宮裏到底也是個奴,見到皇子一樣要下跪,更何況他已然得知,面前的這位七皇子請旨入軍營,雖然如今尚無爭權結黨之意,可誰也不知道之後會怎樣,如今皇帝允了七皇子入軍營,他們誰都摸不準皇帝是否有意培養,甚至在將來把兵權交到皇七子手中。

現各地的鎮守太監可調動軍隊,監軍太監可指揮文臣武將,皇帝此時扶植一個皇子入軍營,顯然已有了收回權力之意。

看一眼已經被打得暈過去的幾個小太監,又瞥向一旁被制住一邊臉頰被打紅甚至劃出傷口流血的司淵渟,楚岳峙問道:“他們犯了什麼事,梁公公要這般撒氣,將人往死里打?”

首席秉筆沒想到楚岳峙竟會上來就如此直白,直接愣了一下后才趕緊說道:“殿下這話可真是錯怪老奴了,老奴這都是依照宮裏規矩辦事,可不敢亂撒氣。”

“是嗎?可我進來前聽到的可不是這樣。”楚岳峙說道,按理皇子一般是不可能會來司禮監的,只是他的侍女與那其中一個受罰的小太監交好,那侍女又是他乳母的女兒,也跟在他身邊多年,得知小太監被抓去受罰后便哭得梨花帶淚地求他救救小太監還有那個姓司的隨堂太監,所以他才會到這司禮監來阻止。

剛剛走到外面的時候,他便聽到了司淵渟憤怒的叱罵,不得不承認他感到相當意外,因為他根本沒預料一個太監能有如此眼界與學識,甚至能稱得上是憂國憂民。

這很難得,且更為重要的是,這個太監提到了監軍統兵。眼下各省各鎮皆重新設了鎮守太監,不少心思不純的太監上任后不僅控制着軍隊,甚至還將手伸向民政,儼然成為地方上軍政要務的“太上皇”。而這正是他與楚岳磊在商量要向皇帝進言彈劾的事,他想要入軍營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之後請戰邊疆,然而如今兵部和各地軍隊都受到鎮守太監的控制,要想在之後說服皇帝與邊疆異族部落開戰,首先要將兵權從太監手中奪回。

他與楚岳磊正為此事煩惱,而眼下,雖然有些冒險,但這個不同尋常的太監,顯然是個可用之才。

“梁公公,你是這宮裏的老人,若是旁的人不把太監當人看也就罷了,我萬萬沒料到,竟連梁公公也是如此。這幾個小太監,說到底也不在御前辦事,犯的錯再大也不該被罰五十大板,而這位被梁公公下令掌嘴的公公,我倒是挺想將他剛剛說的話稟報給父皇,不知梁公公以為這個提議如何?”楚岳峙笑容溫和,他離宮的日子近在眼前,近來皇帝對他很是和顏悅色,有點眼見力的人都知道,現在可不是得罪他的時候。

楚岳峙此話一出,首席秉筆當真是背後都出了一層冷汗,當即跪下磕頭道:“這,這……殿下您就饒過老奴這一回吧,老奴是一時心急才罰得重了些,若是因為這些事就,就鬧到陛下跟前,老奴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掉啊……”

“梁公公,不知這事你現下打算如何了結?”楚岳峙並不想跟他廢話,他難得端起皇子的架勢,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太監,道:“是照着你剛才的意思把人打死,把嘴打爛,還是梁公公願意高抬貴手,讓我把人給保下來?”

“殿下,老奴怎敢跟您搶人啊,他們,他們犯的也不是什麼大錯,就,就這麼算了吧。”首席秉筆又是一下磕頭,這七皇子平日裏都不聲不響,殊不知竟會在離宮前突然立威,半分面子都不給他這個宮中老人,打得他是一個猝不及防,一時之間應對不能。

楚岳峙睨視跪在跟前的首席秉筆,抬手向一旁的太監們示意:“馬上將這幾個小太監還有那位公公帶下去醫治,若他們中間有誰因為這頓板子而丟了性命,我定要讓父皇好好整治一番司禮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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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岳臨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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