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養龍第62天
言稚好努力地維持若無其事的樣子：“檀師兄,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可以嗎？爹爹還等着我去找他呢。”
說完，言稚不再等澹皇鈺的反應,佯裝鎮定，再返回至小院裏,裏面的眾人察覺到她回來，問她是什麼事情。
言稚不自覺地抖了抖身體,江聿為想了下,遞去胳膊,言稚將自己掛上去。
“澹皇鈺來找我了,他說要娶我。”
眾人：“……”
江聿為：“…………”
言稚察覺到氣氛變化,即刻正色說道：“不過我堅定地拒絕了他,我說我有小師弟了。”
眾人：“……哦。”
酒赫遙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狐疑眯眼,他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他想和姬臨分享。
姬臨大怒：“他怎麼還要來霸佔姐姐,我今晚就要叉死澹皇鈺！明天我就要吃蛋黃魚！”
言稚驚恐：“什麼叫還？”
姬臨開始新一輪的淚如雨下：“沒事的姐姐，我會幫你叉死他的，是吧,大鳥。”他轉頭去問酒赫遙。
酒赫遙努力不讓自己落淚：“……是的。”
他實在是想像不到，自己某天要以金丹期的修為，與修真界第一天才,原大乘修士澹皇鈺火拚。
酒赫遙想着自己剛變大的鳥,終於控制不住悲傷情緒,“怎麼叉死澹皇鈺,像用魚叉在河裏叉死胖頭魚那樣嗎？”
姬臨抽噎了下：“我來之前爹把所有防禦武器都給我了,咱們放武器犁死他！”
言稚想到自己開局8％攻擊值的時候,語氣不無羨慕：“你爹對你可真好。”
“因為爹說說我太廢物了啊。”姬臨悲痛開口，“姐姐，你不在上玄宗，所有人都說我沒上進心的鹹魚，他們怎麼能形容的如此準確呢。”
言稚：“……那我在的時候，他們形容什麼？”
姬臨：“絕世天才的機靈弟弟。”
言稚：“……可我不是絕世天才了。”
她現在是絕世天才的小師姐與小師妹。
百里銜青沒有說話，而是稍稍蹙眉，思考着姬臨的話。
用武器犁死澹皇鈺？
澹皇鈺現在是金丹期，定會有大量防禦性武器備在身上，他們有的，澹皇鈺應該不會差，所以直接上門去砍死他，或是仗着他們人數較多妄圖以武力鎮壓，可行性都不太高。
但這……真的是無解局面嗎？
百里銜青若有所思。
*
臨近中午，不知道什麼原因，百里銜青找小師妹借來了兩碗麵粉，說中午想給言稚做三絲涼麵。
姬臨給他將豆芽焯水：“師兄，我好感動，我以後可以跟你們一起過嗎？”
百里銜青稍顯遲疑：“你竟然不是想給你姐姐去澹皇鈺那裏做卧底？”
姬臨思索兩秒：“原來是我狹隘了，我現在就去胖頭魚那裏逛兩圈。”
百里銜青溫聲說讓他注意安全，接着沉默看向宛若稀泥的麵糊，動身去找小師妹。
姬臨沒去太久就返回，說澹皇鈺被秘境中的師尊叫走，那裏只有澹皇鈺帶來的兩個金丹期修士。
他還是想來找姐姐。
他們前幾次的秘境比較兇險，原本近十人的小隊因為折損，只剩下五人，褚鈞還被言稚關進了執法堂。
言稚把麵糰抻好，又調了醬汁，再去試煉五階丹藥，這種丹藥有點熟悉的感覺，她煉了兩爐就大致掌握，只是五階丹藥到底是有些挑戰靈力底子，言稚再起身的時候，臉色明顯白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好虛。
嚼吧着復靈丹，言稚看着手中品相完美的圓滑丹藥，想到之前煉製妖獸靈丹時做出的難吃豆腐，會不會是因為人族修士使用的丹藥，原身煉製過，所以她再次煉製能精準地感知裏間靈藥變化，而妖獸丹藥少有煉丹師會涉獵，所以最初煉製時要不斷摸索。
言稚覺得自己一定是掌握了精髓，她跑去姬臨的面前。
他們正在做三絲涼麵，調好的料汁放入碗中，再潑上熱油就算做好。
姬臨正向外面挑着香菜葉。
“小姬姬，我之前煉製過妖族丹藥嗎？”言稚湊過來問道。
姬臨認真思考：“沒有，姐姐你之前煉製修士吃的丹藥都要死要活，天天炸爐，肯定不會煉妖獸丹藥的。”
言稚震驚：“我不是絕世天才嗎？”
姬臨：“你當然是絕世天才了，別人炸二十爐才能煉製的丹藥，你只要炸三爐就可以了。”
言稚：“……哦。”
她悟了，她果然是絕世天才，她煉丹向來都是不炸爐的，她只會煉出彩色豆腐。
麻辣鮮香的辣油被澆在涼麵上，幾人一同嗦面，言稚煉丹煉得有些虛，暫時沒胃口，獨自在啃糖豆復靈丹。
百里銜青在姬臨的注視下，面不改色走過來，“師妹我喂你。”
姬臨好是感動，從儲物袋中摸來個八階丹藥，說師兄辛苦了。
言稚：“……”
她悲傷起來，直接給她不是更好？
言稚傷心地吃着三師兄喂來的麵條，姬臨瞧見言稚隱約泛紅的雙眼，以為她是好吃到感動，便來問百里銜青做法是什麼。
百里銜青：“……面里加點水，剩下的保密。”
因為剩下的都不是他做的，他全程只在面中加了點水。
侯時羿見所有人都圍在小師妹這，眯眼湊過去，說自己眼睛疼。
言稚雙腮被面塞滿，聽見說話，邊嚼邊擔心看來，但左看右看，她也沒看出來什麼裏面發生了什麼損傷。
侯時羿唏噓：“師妹，你和他們在一起的親密時刻，深深傷害到了我的眼睛。”
言稚：“……今天你給霸天和元寶喂飯，不然再也不給你做炸薯條了。”
侯時羿無能狂怒：“你們太幸福了，為什麼不帶我，我不能做你們感情中的第四者嗎？”
他好難過，他這麼完美一條龍，竟然得不到小師妹的寵愛。
侯時羿佯裝無意：“我眼睛好疼，小師妹你給我吹吹。”
江聿為撈來最後的一碗麵條，加到他小師姐碗中，“完美的龍都是不插足別人感情的。”
侯時羿：“惡龍咆哮！”
江聿為：“哦，那我想噦吧。”
言稚：“……”
這話說的，怎麼能如此有歧義呢？
言稚怕大師兄真的眼睛疼，仔細瞧了瞧，直到他透過大師兄的眼睛反光，察覺到身後站着一個人，好像是她的宗主爹……
言稚迅速扭頭，與不遠處表情複雜的甄鴻熙對視。
言稚：“……”
甄鴻熙：“……”
甄鴻熙因為前去妖域探險之事，想來找言稚，讓她也跟着前去增長見識，卻沒想到見到這種場面，三個男人圍着她爭寵。
甄鴻熙表情複雜：“你過來。”
言稚遲疑地挪過去，試圖喚醒父愛：“爹爹，你今天好帥哦，女兒見到您真開心，您看，這是我昨天寫的萬字檢討，工整嗎？”
侯時羿想到小師妹要自己喂元寶和霸天吃飯，來到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摸出霸天，又在儲物袋中掏了掏。
言稚好奇地用餘光觀察。
侯時羿終於摸出來一條白胖靈蠶，霸天抱着它的頭開始嚼吧嚼吧。
言稚：“……噦！”
甄鴻熙看見言稚憑空乾嘔：“……？？”
懷崽了？？
甄鴻熙一臉鄭重：“誰的？”
言稚：“？？”
言稚心想，萬字檢討當然是我的，但是現在給您了，就是您的。
她清了清喉嚨，意圖拍馬屁，乖巧說道：“現在是您的了。”
甄鴻熙怒道：“你放屁！”
言稚：“……”
甄鴻熙再道：“快點跟我說實話，到底是誰的！”
言稚：“哦……姬臨的。”
甄鴻熙這麼大反應，可能是她檢討交錯了，她給姬臨的那份字體比較潦草來着，她自己用的倒是娟秀正楷，可能甄鴻熙察覺到了吧。
甄鴻熙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很快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即將噴發如火山的情緒大怒道：“……你把姬臨給我叫過來！”
言稚把姬臨喊來，說檢討的事情被發現了。
姬臨滿不在乎，“沒事的，姐姐，我在上玄宗就經常被罵，我很堅強的。”
言稚緊張：“那你會被人揍嗎？”
姬臨悲傷哽咽：“會啊，姐姐你揍我揍得最凶了，你每次都是拿丹鼎掄我。”
“姐姐，你現在還拿丹鼎掄人嗎？”
言稚即刻否認：“我這麼完美，怎麼會拿丹鼎掄人。”
她的丹鼎是要扣在腦袋上做防禦武器的，她才不會做這樣掄人的低級舉動呢。
兩人來到甄鴻熙面前，姬臨說，“姐姐你放心，我定不會讓爹遷怒於你的。”
言稚：“姐姐好感動。”
兩人站定在甄鴻熙身前，姬臨大聲道：“爹你叉死我吧，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脅迫姐姐做的，她不是自願的。”
甄鴻熙大怒：“混賬！你最近給我好好閉門思過，我打折你的腿！”
姬臨：“不行！離了姐姐我活不下去的。”
甄鴻熙怒吼：“閉嘴，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你還好意思說！”
姬臨：“我就說我就說，我愛姐姐我愛姐姐我愛姐姐！”
甄鴻熙：“無恥，你們在一起幾個月了，孽障都要生出來了……嗯？你不是才回來兩天嗎？”
甄鴻熙疑惑問言稚：“你肚子裏孩子到底誰的？”
言稚：“……”
姬臨：“…………”
半個時辰后。
言稚和姬臨跪在祠堂，甄鴻熙對着二人破口大罵。
言稚落淚：“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鍋。”
甄鴻熙邊罵邊翻百里銜青和侯時羿的玉簡記錄，然後詫異一疑。
這兩個未滿百歲便至金丹大圓滿的絕佳苗子，他之前怎麼沒有注意到？
言稚見他表情稍霽，試探問道：“爹爹，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甄鴻熙毫不遮掩：“我沒罵夠，再續半個時辰，你們倆跪着聽。”
甄鴻熙在前去妖域探險的隊伍中再度提筆，把百里銜青和侯時羿的名字寫上去，中途，他時不時扭頭痛罵二人，說這麼大個人了，還天天愛姐姐愛姐姐。
“我當時就該給你起名叫甄舔狗。”
姬臨：“哦。”
他用玉簡找言稚。
【蛋黃魚頭號粉絲】：姐姐，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回到了上玄宗，之前我們就是這麼被罵的。
【美貌值280%小師妹】：我絕世天才，怎麼可能被罵？
【蛋黃魚頭號粉絲】：因為你和別人打架，一拳頭揍掉了他兩顆牙。
【美貌值280%小師妹】：……
直到很晚，兩個人才被甄鴻熙放回去，整個旭元仙宗顯現出一種頗為熱鬧的氛圍，來往之人匆匆，偶爾還有幾個裝扮頗為奇怪的修士行走在其中，同樣好奇打量旭元仙宗。
言稚想到甄鴻熙所說，再過些日子就要讓他們一同去妖域之事，想來這些應該便是來自修真大陸各地的門中弟子了。
名單還沒有發出，言稚想到什麼猛然表情稍變，又跑回去找甄鴻熙，說三師兄前幾天改名了，叫賈真窮。
甄鴻熙狐疑，自己親自去問百里銜青，得到了百里銜青地沉默點頭。
甄鴻熙覺得他沒有品味，原先的名字真是雅緻，非要起個大俗名。
百里銜青：“賤名好養活，最近天機閣說我時運不濟。”
甄鴻熙見他堅持，沒再多說，又想着在小輩面前樹立起寬容溫厚的宗主形象，直接大手一揮，將百里銜青在旭元仙宗內的所有名字都改為賈真窮。
百里銜青：“……謝謝。”
仙宗內難得熱鬧，很多本來決定去修鍊的也穿梭在其中，修真界奇珍異寶繁多，但交易並不算流通，所以每逢前去他宗交流，所有人都會將儲物袋裝滿當地特產的天材地寶與屬性靈石。
言稚跑回去找小師弟他們，說要一起出來逛街，江聿為說想要先去找鹿瀟雨，他準備讓鹿瀟雨製作一把誅神劍的仿品，以備不時之需。
言稚又換了方向，她要和小師弟一起去找鹿瀟雨，中途，言稚和小師弟說自己走不動。
“可以趴在貓貓的後背上嗎？”言稚可憐祈求。
半晌，言稚從江聿為肩膀處探出腦袋，指着不遠處的桃樹：“小師弟，我們去那看看可以嗎？我想偷個桃。”
江聿為乖乖背着自己小師妹走過去。
兩人邊走邊玩，原本一刻鐘的路，硬是爬了一個時辰。
鹿瀟雨接到他們快到的消息，正在山頂等着，只見到一個身影時還疑惑了下，小師弟不是說要和小師妹一起來嗎？
看清后，鹿瀟雨傷心落淚，受傷的為什麼總是她。
這該死的世界。
這裏沒有什麼妖域中留有驚世一劍的說法，但倒有說妖域中藏有曠世靈藥的，所以誅神劍也沒太對孔飛藏着。
孔飛見到誅神劍后神色比鹿瀟雨喜悅得多，他抬頭問道：“這劍需要附靈嗎？我不要錢！”
他遍尋修真界，想找到延展力極佳的鍛器材料，以生成器靈，只是暫時沒遇見特別合適的。
面前的這柄誅神劍，正是極佳之選，他打量着劍身，略微狐疑：“正常講，這種級別的靈劍應該是有劍靈存在的，不過沒關係，他存在的意思就是在等我。”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誅神劍再度誕生劍靈之時，就是他突破十二階煉器師的機緣所在。
孔飛怕江聿為疑慮，直接以神魂起誓，絕對不安二心，否則詛咒他這輩子都不能再鑄劍靈，也不能再度進階。
江聿為：“……行。”
其實他最開始只是想找孔飛煉製個比較相似的仿品來着。
孔飛聽過要求，說這個簡單，他儲物袋中有幾個天階靈劍，他稍改造下就行，幾乎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說過後，他再度想起什麼，慌張說道：“我不會做出換你劍的事情的。”
他有自信，一定可以煉製出比這更好的靈劍。
江聿為含糊說沒事，他認得出來。
孔飛：“……”
*
“是所有的高階煉器師都會有執着嗎？”
回到院子時，言稚還是在想孔飛對創造出人為器靈的執着，有些動容。
然後，她復又說道：“會的吧，就像我對小師弟的貓貓頭一樣。”
江聿為：“……”
他覺得自己的貓貓頭最近要被親禿了。
江聿為佯裝平靜，接着鋪開字帖，在上練字。
侯時弈湊過來，自己不知道在哪找來紙筆，懸腕提筆寫下幾個字，然後給小師妹看。
言稚好奇：“為什麼帥是複雜版的？”
侯時弈吹噓：“因為我帥得不簡單。”
言稚：“咦——”
江聿為接道：“噁心心。”
侯時弈無能狂怒：“江聿為！”
江聿為淡淡回復：“哦，有事嗎？”
言稚：“……”
言稚思考稍許，準備阻止龍潭虎穴的再次形成：“外面支起了交易攤，我看有賣烤薯片的。”
侯時弈沒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去看看。”
言稚看向姬臨：“想吃。”
姬臨緊隨侯時弈跑走：“姐姐我這就去！”
酒赫遙察覺氛圍不對，也溜走。
百里銜青含糊說道：“……我自己走。”
他還是將這裏留給小師弟與小師妹比較好。
言稚笑眯眯地看着難得安靜下來的院子，江聿為筆尖稍頓，想着小師姐是不是要睡覺了，他應該變貓去母雞蹲了。
言稚果然搓手走來，在他的注視下，迅速……開始煉丹。
言稚悲傷起來：“答應給拍賣閣長老的丹藥只煉了一半。”
她原本想今天煉完的，可是又被叫出去痛罵一頓。
江聿為：“……”
*
外面臨時開闢出的交易攤子裏，侯時弈看着頭頂黃布的佛修，提醒說道：“他們很有錢的。”
姬臨狐疑：“佛修不是最清貧的嗎？”
侯時弈：“師妹說頭頂一塊布，全球他最富。”
姬臨瞬間改變口風：“沒錯，佛修就是很有錢。”
他姐姐會說假話嗎？
兩人逛了一圈，來到烤薯片的攤位，姬臨每個口味都買了很多，然後看到什麼，把薯片交給侯時弈，說他看見澹皇鈺了，先去做個叛變姦細。
侯時弈：“哦，我會記得給小師妹送去的。”
*
言稚煉丹差不多結束，準備回到房中睡覺。
認真練字貓察覺到腳步聲，叼着字帖跟過去，乖乖蹲坐，等着小師姐點評。
言稚抱起他，迅速親了兩口貓貓頭，“我小師弟真棒！”
江聿為微微晃動起毛尾巴，直到——
一隻小冰龍眨着倆圓溜溜的大眼睛插到兩人中間，委屈控訴：“為什麼你親貓貓頭，都不親龍頭。”
言稚：“……”
大師兄什麼時候進來的？
言稚：“……因為我想非禮小貓咪啊。”
喇叭龍漂亮的龍尾巴微微搖擺：“我想和你們兩個一起過，可以也非禮我一下嗎？”
言稚：“……”
不是很想。
*
半炷香后，江聿為面無表情地走出來，手裏拎着條無辜眨眼的小白龍。
喇叭龍：“為什麼之前我都可以和小師妹一起睡，現在你卻不同意？”
江聿為：“誰家龍這麼大還和小師妹一起睡覺。”
喇叭龍心虛望天：“可小師妹說我是九十八歲的寶寶。”
江聿為：“……”
貓貓無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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