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進兇案現場
夜色深深,一盤圓月掛在空中,帶着些許的銀光。
南陽侯府的大部分院子都已經熄了燭火,只有偏僻的柴房裏還亮着微弱的燭光。
那柴房裏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在萬籟寂靜的候府里顯得十分突兀。
不知過了多久,爭吵聲漸漸平息,過了一會兒,那抹忽隱忽現的燭光也熄滅了。
四周陷入了黑暗。
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跑出柴房,隱沒在夜色里。
柴房內,躺倒在地的人微微皺了皺眉,臉色蒼白。
當意識漸漸恢復后,沈瑤桉的第一個感覺是頭疼欲裂。她掙扎着坐起身,緩了好一會兒,頭疼才緩解了一些。
手上傳來一陣冰涼,她睜開眼睛望去,一下子愣住了。
她手裏握着一把沾滿了血跡的刀,失去溫度的鮮血正沿着刀柄滴落到她的手上。
她略微遲疑地抬起頭,藉著從木窗里照進來的月光打量四周的環境。
她在一間簡陋的柴房裏。
除了角落裏那張破破爛爛的小床和四處散落的木柴,還有一個人趴在靠近木門的地上,他的身下是一攤血跡,看樣子已經沒有了氣息。
沈瑤桉望着血淋淋的兇案現場,下意識咬住了下唇,睫毛微微顫抖。
但十幾年的刑警生涯養成的本能卻讓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從害怕中將自己抽離。
當理智佔據上風后,眼前的景象慢慢地與之前她看過的那本最近大火的古代破案小說《大雲奇案》裏開頭描寫的場景重合。
她深吸一口氣,清楚地知道自己穿進了這本小說里。
還好巧不巧穿成了這小說里的第一位炮灰——和她同名同姓的南陽侯府的嫡小姐沈瑤桉。
這嫡小姐可謂命運凄慘。
原本該是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大小姐,可惜母親早逝,父親娶了個惡毒的後母進門,而他又常年駐守邊關,無法照顧她,讓這嫡小姐在候府里受盡了後母和妹妹的虐待。
嫡小姐生性軟弱,後母和妹妹欺負她,她也只會忍氣吞聲地受着,總想着只要挨到她那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娶她進門,這地獄般的日子就能結束了。
可眼看着婚期將近,有個同她關係很好的家僕卻突然告訴她,她當做救星的白府二公子從來沒有正真在意過她,一面應付她,一面又同她的妹妹不清不楚。
嫡小姐對所有事情都是忍讓的態度,唯獨對這件事倔着脾氣不肯相信真相,於是她同那家僕大吵一架,在爭執的過程中,家僕被人刺殺了。
而她自己也被打暈過去,再醒來,就成了手握兇器的殺人犯。
嫡小姐還未緩過勁來,就被一群大理寺的官差踹開大門押送回大牢裏。
接二連三的刺激讓嫡小姐徹底失了神智,成了個瘋子,沒過多久就自盡在了牢獄中。
沈瑤桉將腦海里那些紛雜的小說情節捋了一遍,忍不住皺眉。
她現在所處的境況十分危急。
如果她同原着里的嫡小姐一樣被關進大牢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必須在大理寺的人到來之前想辦法自救。
可她畢竟只看了幾章原着,目前她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這間屋子裏除了那位已經斷氣的仁兄,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不行,她要儘快驗屍。這樣至少能掌握一些基本的死者信息。
這麼想着,沈瑤桉起身,三兩步走到家僕旁邊蹲下,細細查看他的情況。
家僕穿着粗布短衣,傷口狹長,從後背直穿心臟,一擊斃命。
沈瑤桉又湊近了些,發現這傷口呈向下傾斜的角度,這說明兇手要比死者高大,且此人在落刀時絲毫沒有任何猶豫,乾脆利落,刀口平整,一看就是個有經驗的人。
沈瑤桉心裏大致有了兇手的一個畫像:男性,身材高大,有作案經驗。
大致了解完傷口的情況后,沈瑤桉從上到下仔細搜了一遍家僕的身上。
她在家僕衣裳的內兜里發現了一個手絹。
沈瑤桉將手絹拿出來看了看。
這手絹很樸素,只綉了幾朵素雅的蘭花,在手絹的一角綉了個秀氣的“桉”字。
沈瑤桉挑了挑眉。
南陽侯府里唯獨嫡小姐的名字裏帶了個“桉”字,這手絹的主人也只有她了。
將一個姑娘的手絹這麼寶貝地放在身邊,對古人來說應該代表着愛慕和珍重。
家僕大約默默傾慕嫡小姐很久了。
正因為這樣,家僕才會同嫡小姐起爭執。
他知道白二公子對嫡小姐不忠,而嫡小姐又對白二公子死心塌地,自己喜歡的姑娘一心只撲在渣男身上,換誰都會覺得意難平。
沈瑤桉搖搖頭。
這種他喜歡她,她卻只愛渣男的戲碼實在是太狗血了。
沈瑤桉將手絹放在一旁,視線下移,就望見了家僕緊握的右手。
這手裏好像攥着東西。
沈瑤桉剛想把他的手掰開來看看,門外就傳來“咚”的一聲巨響。
那木門本就年久失修,搖搖欲墜,被這麼狠狠一踹,當即震了兩下,“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一群穿着深藍色官服的人拿着火把,氣勢洶洶地衝進來,看到沈瑤桉蹲在屍體旁邊,當即大喝一聲:“別動!”
他們手中的火把一瞬間照亮了柴房,那火光對習慣了黑暗的沈瑤桉來說有些刺眼。
她眯了眯眼,看到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心裏嘆息一聲。
大理寺的人來得可真快。
沈瑤桉知道寡不敵眾,只好乖乖停下動作束手就擒。
兩個官差衝上來一左一右壓住她的肩膀,沈瑤桉吃痛,一下子沒蹲穩,直接跪倒在地上。
有個官差走上前去看了看屍體,朝壓着沈瑤桉的兩名官差打了個手勢:“先帶回大理寺。”
沈瑤桉聞言,額上的冷汗頓時滴落下來。
若是讓他們這樣把她帶走的話,那她怕是永無沉冤昭雪之日了。
畢竟看了原着之後,她對這幫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原主押入大牢的官差沒什麼好印象。
那兩名官差得令,一面喊了聲“是”,一面手上發力,硬生生將她提溜起來。
情急之下,沈瑤桉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忽地掙開官差壓着她的手,踉踉蹌蹌地往前邁了幾步,大喊道:“等等!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兇手!”
“噗。”方才發號施令的官差聞言,忍不住笑了一聲:“這裏就你這麼一個活人,不是你那會是誰?”
沈瑤桉被他言語中的譏諷激怒了,她猛地抬頭,紅着眼看向那人。
他年紀不大,莫約二三十歲的模樣,生着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一道猙獰的傷疤從右眼下面一直延伸到左下顎,配上那雙露着凶光的眼眸,確實有幾分嚇人。
性格暴躁,行事果決。
這是她在望見他時的第一個印象。
微表情能幫助她在極短的時間內看出一個人的性格和行事風格。
沈瑤桉低下頭,望見了他握着長劍的手。
皮膚粗糙,虎口有老繭,習武多年。
她心下明了,這位便是今夜這幫官差的頭頭了。
看模樣不是個善茬,估摸着不會給她調查案件的機會。
她低着頭,又被上前的官差壓住,這回他們加大了力度,抓得她肩膀生疼,可她還是硬着頭皮說了一句:“反正人不是我殺的。”
“你!”國字臉當即大怒,瞪着眼睛,額上的青筋爆起,像是下一秒就要拔劍給她個教訓。
沈瑤桉將頭埋得更低了些。
出師不利啊,出師不利。
同一個莽夫怎麼能講得通道理?
她有些絕望。
“哦?”千鈞一髮之際,一道略帶玩味的聲音響起,“姑娘可真是好膽量,居然敢說出這番話。”
一道身影朝這邊走來。
他所經之處,官差們都自覺地讓開了路,低着頭,喚道:“王爺。”
王爺?
這案子裏還有這號人物?
沈瑤桉疑惑地抬頭,就望見了那個迎面走來的男人。
他穿着玄色蟒紋長袍,身材高大,步履穩健,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威嚴。
望向他的一瞬間,就讓沈瑤桉想起了原着的男主——大雲小王爺江溫遠。
他明面上擔任大理寺卿一職,實際卻是暗翎之首,為皇帝特務,監察百官,搜集情報,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原着里,這小王爺並沒有與嫡小姐相遇。
她的到來,可能改變了嫡小姐原本的命運線。
待江溫遠走近,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國字臉瞬間收斂了脾氣,溫順地低下頭,雙手抱拳,恭敬道:“王爺。”
江溫遠周身的壓迫感讓沈瑤桉默默低下了頭。
得,來了個更惹不起的。
若是將那國字臉比做魯莽的黑熊的話,那這小王爺怕是個狡猾的獵鷹,眼神犀利,頭腦靈活,一看就是個城府極深,一肚子壞水的角色。
沈瑤桉在心裏哀嘆一聲,要怎麼去說服他讓她查案呢?
正當沈瑤桉皺着眉苦思冥想着另一套自救方案時,下顎突然一緊。
下一秒,那隻握着她下顎的手微微發力,讓沈瑤桉被迫抬起了頭。
她猝不及防地撞入對方深不見底的眼眸里。
江溫遠將小姑娘驚慌詫異的神色盡收眼底。
他牽起一抹笑意:“既然姑娘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有殺人,那就證明給本王看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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