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沒有一個義人

第二十二章 沒有一個義人

金穩直勾勾看着沙點兵,沙點兵的嘴就快懟到他臉上了,喘息相聞,沙點兵臉色陰沉的能擰出水來,氣氛應該非常凝固吧!突然金穩說話了,“你是兇手是吧?滅我的口,來,碎個屍先,要不要先奸后殺,看你心情,趕緊的,憋墨跡”。

一秒破功,沙點兵癟了氣球,腦袋往後一揚,哐當放倒在床上,喘着氣望天。自言自語,嘟囔着,“收了個唬不住的不好辦那!”

金穩上手就掐,掐完胳膊掐大腿,往上掐肚子,掐臉蛋,渾身划拉,呲牙咧嘴的掐的不解恨,開始連蹬帶刨,沙點兵被捶的雙手護頭,烏拉圭拉叫喊,招架不住這頭髮了瘋的驢。

“讓你嚇唬我”!

“哎呦喂。。。”

“勞資楔死你,讓你冒充兇手嚇唬我,絕饒不了你。。。”

“鍛煉鍛煉你的膽兒”。。。

“鍛煉你奶奶個鎚子。錘不死你。也不尋思點有用的好事。。。”

“給你降降溫。。。”

“降你大爺。。。”

“祖宗,我錯了!”

“知道錯了?”

“知道。”

“哪錯了?”

“我哪都錯了,別撓我了!”

“知道疼啦?嗯!?”

“太知道了,以後再也不犯了。”

“這還差不多!敢跟我使壞,撓不死你。讓你知道知道湖南人的厲害!”

“這回知道了。”

“以後跟着你,給你拎包,包不齊受你的氣,扛你的雷,救你的命。記住嘍!不許尥蹶子,炸毛,挑刺,翻白眼,腹黑,咬牙切齒這都不行,聽見沒?你可不許惹我,我可直接飛菜刀,誰也不慣,會拚命。”

沙點兵默默的抹了抹眼睛,說,“這還是助理嗎?怎麼覺得來了個二合一的二踢腳加竄天猴呢!”

“誰是猴?”

“我是!絕對是我。別跟我搶,我保證是。”

金穩毛順了,鬆了手勁,又一秒抱手臂,又把沙點兵逮住了,閉着眼睡覺。沙點兵看着這個好哄得貨,心底里流淌出一絲柔軟。一個熱情,清透,年輕的生命,用他的無所顧忌,火一樣的熾熱就把他給治住了,讓他無力反抗,只想順着他,哄着他。

金穩閉着眼卻睡不着,一隻手不老實,開始摸沙點兵的手臂,上上下下,摸夠了開始往肚子上探索,沙點兵不吭聲,就看着。金穩摸的很認真,好一會,沙點兵咳嗦一聲,說,“嘿嘿!那誰的爪子,摸一把十塊錢,都摸了好幾千塊了,先把賬結了吧!?”

金穩手指一夾,逮住一塊小肉,一擰,沙點兵嚎的一嗓子。金穩大義凜然的問,“嚎什麼?”沙點兵說,“我錯了,提錢傷感情。”

“知道就好,憋瞎嚎!”

“那能勞駕您那爪子別掏痒痒肉行嗎?”

“皮糙肉厚哪塊肉癢?!你咋不上天呢!”

“又不是大美女瞎摸什麼?”

“是嗎?!沒注意!”

“都抓手裏了還沒注意那!”

“我就這點睡覺的癖好,我爹媽都忍了,你有什麼不能忍的。”

沙點兵很服氣金穩的睡相,一整晚就死逮活捉,一刻也沒撒手,一條腿片過來騎着,直接掛沙點兵腰上,把個沙點兵纏的那叫一個結實。

沙點兵總也睡不踏實,一會醒,一會醒的,醒了就摸摸掛在身邊那個樹懶,摸着了就安心了,繼續睡,這個男孩像他的定海神針,雖然睡的呼啦呼啦的,有着這個年紀的孩子應有的貪睡,頑皮,和一點糊塗。

天亮的話,就是元旦第三天了。

金穩醒來的時候,看見沙點兵半靠在床頭,盯着窗外出神。睡飽了的人,心情自然就好,金穩一抬手,順着沙點兵的胳膊往下摩挲,一直摩挲到大腿,使勁揉了兩揉,嗡着嗓子說了句,早!

沙點兵低頭看看他,說,“小助理,那一百多道早飯去不去吃呀?!”

金穩眯着眼,很困難的睜,努力的睜,睜開一條縫,說,“我們有五星級客房服務,早餐車直接開進來送到床頭。你躺着別動,我讓他們送進房,咱倆就躺着吃,怎麼樣?跟着我有飯吃!”

沙點兵用手胡魯金穩的亂髮,說,“天亮了,一切都將有個結局,你期待嗎?!”

金穩終於把眼睜全乎了,一邊起身,一邊說,“期待!咱們兩的第一個案子。兇手跑不出他們四個。馬老闆對朱黎完全沒有好感,內心充滿掩飾不住的狂暴的忌妒。李醉對朱黎沒有任何真正的情誼,落個井下個石分分鐘。庄老師眼神閃爍,心性不穩,模糊不定。雷科長是唯一支持翻案的人,你說到底是誰呢?!真相總有一個,那就是。。。。你!你!你!你!你個兇手!浮出水面,天亮了我也不怕你了,電話也抄起來了,已經接通了,你奈我何,你殺我呀!你有本事殺我呀!”

沙點兵像看電視劇一樣看金穩在那裏窮折騰,拿着電話對着他扭屁股,電話那頭連問幾遍,沙點兵都聽真亮了,先生,您需要什麼服務?

金穩抄着電話發瘋,嘴裏連成一串說著你有本事殺我呀緊急拐彎,對着電話說,我要客房服務,全套經典雙人西式早餐送到床頭,要長的好看的,男的送,丑的不要,丑拒!份量要大,能吃!謝謝!

沙點兵看着金穩一氣呵成,趕緊補充,喊着說,“我還要現磨咖啡和現烤麵包,來它十個八個慢慢吃。”

金穩對着電話神氣的說,“聽見沒?另加現磨咖啡,現烤麵包,十個。十個。少一個,瞪眼思密達!”

沙點兵算是知道了,金穩是個開朗活潑,帶着點二逼性格的人,掛斷電話,人撲通一聲又扎進床里,嘴裏美美的舒展着,“再睡一會,啊嗯!。。。”

沙點兵稀罕這個活物,這個活物太過真實,隨性,無形當中把自己都帶輕鬆了。這個活物還像一個肉~蟲子,三扭兩扭就蠕動過來,一片腿又騎上了。

沙點兵問,“穩穩,他們的回程機票你怎麼定的呀?是不是馬老闆飛泰國,庄老師雷科長一起回北京,李醉飛澳門?”

金穩頭拱到沙點兵腋下,鑽鑽鑽,嘴裏嘟囔着,“這你都知道,對呀!”

沙點兵說,“他們其中有個人,要退機票了!”

訂餐電話打完了,人又迷瞪了一會,突然金穩想到了什麼,開始找手機。一隻手一通摸,床頭桌,枕頭,被子裏,哪都沒有,摸的範圍擴大了,開始摸另一頭。沙點兵看見金穩手又不老實,藉著找手機又開始佔便宜,一抬手把他手機遞給他,說,“在我這呢!我看過了,你放心吧!那三個賭場通宵,剛回來沒多久,補覺了開始。庄老師一整夜也是睡的斷斷續續,現在在床上打坐,進入天人合一的境界,動也不動。”

早餐車來的時候,金穩聽到敲門聲,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一邊往外走,一邊拉拉t恤下擺,四角內褲包着屁股,一邊回頭沖沙點兵說,“坐着別動,伺候你吃早飯,今兒是你當主子的第一天,必須順風順水,毛都別動。”

這麼不拘小節,也不說換個長褲,也不怕一開門那兩條大長腿,再便宜了誰!早餐車被金穩一隻手推進卧室,金穩上下兩層的看了一遍,表示滿意,說,“還成,啥都沒忘。五星級的標準。走着!”

沙點兵靠在床頭半躺着,看着金穩折騰。金穩把一個摺疊的袖珍早餐桌呼啦啦拉開了,擺在沙點兵雙腿上面,又拉開一個放自己那頭。經典早餐偏西式,鮮榨橙汁,三明治,麵包,黃油,香腸,煎培根,煎雞蛋,熱氣騰騰的一壺咖啡,咖啡杯。

金穩擺好沙點兵的,把餐刀叉子遞過去,跳着眉毛說“以後每天早晨看着你吃,不吃早飯弄死你,勞資可不答應!”說完一叉腰。

沙點兵又笑岔氣了,拿過刀叉,說“好容易說了句人話,最後一句又吐嚕了!”

金穩美美的把腿伸進去,把餐桌使勁拉向自己,又往沙點兵那靠了靠,自己還沒開吃,先看着沙點兵,說,“早餐還行啊老闆?”

沙點兵頭都不抬開吃,說,“五星級的當然很口以的啦!”

“跟我混你就放心吧!為什麼我交待要男的送,因為這酒店百分之七八十的女的,都垂涎我的肉體,恍惚的都可能認識我。男的,就好多了。我不招男的,就招女的。”

沙點兵吃着麵包,偏頭看他,說,“我怎麼看你連貓狗都招呢?!穿着個褲衩子開大門,你沒個睡褲嗎?”

“我沒睡褲呀?我就看你穿的睡衣睡褲,不能忍,跟我爸媽似的,中老年款,那圖案怎麼看都是我幼兒園時代的記憶。等以後啊!我必須把你捯飭起來,不能任由你跟隔壁王大爺似的!”

“捯飭我?把我睡衣睡褲扔了?睡覺穿怕什麼?誰看呀?!”

“憋廢話!給我看呀!聽我的,等我把你衣櫥打開來,看一眼,嘿嘿!把你塑造成隔壁王大爺的東西全扔嘍!沒商量!必須打扮年輕化,時尚化,尖端化,你比我大十歲又沒那麼老,跟隔壁王大爺一樣不好使!必須回爐重塑!”

沙點兵看着金穩吃東西,嘆口氣說,“你扔東西的時候,留神衣服夾層都藏着存摺,錢,金戒指,大金錶,房契地契呢!我找不着啥你扔的啥!哈?!”

金穩頭也不抬,邊吃邊說,“我才不怕呢!你這個人以後歸我管了,我就負責你又美又浪的活着就行了。”

唉!雖然是嘆了口氣,可是,就是覺得人心很愉快。沙點兵一口氣吃了七八個小麵包,

一杯熱咖啡下肚,沙點兵渾身毛孔都開了,舒服的想哼兩句。金穩吃着也不老實,一直死盯着沙點兵,沙點兵瞧見他那勁兒,不禁說,“你再把我看化嘍!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金穩挑了挑眉,媚惑的歪嘴,說,“看你怎麼啦?看你下飯。”眉毛亂飛。

沙點兵說,“你這不正經的樣子。那你來一段案情分析來吸引我的注意。你表現的越帥,越吸引我。說說你的看法!你是兇手排行榜把馬老闆排第一了對吧?”

金穩撕麵包放嘴裏,點點頭,說,“第一名其實是並列的,馬老闆和庄老師並列第一。”沙點兵問,“為毛是庄老師?”

金穩說,“我分析的唄!馬老闆承認從來對朱黎沒有好的感覺,骨子裏非常沒有善念,而且他臉部肌肉都因為朱黎而僵硬,莫名緊張。我不知道他的成長曆程,但是可以略微感覺他的整個成長過程極其不健康,對吧!確實不健康,他的心智磨的缺損,自尊驕傲和自信被踐踏的很徹底,這個世界對他不友善由來已久,沒有溫度,生活過度的艱辛,會在他突然承受達到極限的時候,來個同歸於盡似的發泄也未可知。”

“那庄老師呢!他怎麼成了第一名了?!”

“我能回憶起來和庄老師有關的片段,就剩他投的棄權票了。他太隱晦,不露痕迹,你可以說他謹小慎微出身不高收緊鋒芒長年累月包裹自己,但是,這個人透着看不透,他故意不讓你看清他,他藏着自己,他要嗎是真正的聰明人,要嗎就是一個高手,你狠起來我沒見過,但是我就是有種感覺,他狠起來,比你還要狠。”

“那李醉和雷子呢?”

“李醉和雷科長並列第二,也是難分伯仲的第二。李醉其實看外表比馬老闆更像殺人越貨的惡人,但是就因為他嘴太發達了透着壞,反而不一定能幹出殺人放火那樣的惡事。雷科長和李醉是一掛的,都是小人,卻不一定是惡人。我說的對不對?”

沙點兵傻傻的盯着金穩,似乎沒聽見。金穩又說,按照心底的惡來計算,雷科長的惡應該最少,對朱黎的敵意最輕。第一,他願望不高,能上個大專就是他的巔峰。他出身比一般人都強,心境感官也高一點。就算朱黎以後讀北大,他也沒氣到滅了他那種地步。”

沙點兵悠悠的說,“我們都沒有到了一定要滅了誰的地步,偏偏我們,也都沒有一個是好人。沒有,沒有一個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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